这手段!
这魄力!
太史嬷嬷自问,就算她再年轻四十岁也做不到那两人的程度!
大胤,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啊!
亏得她之前还替陛下忧心,还觉得陛下带不动,陛下用带么?
根本不用!
一个儿子生的好,儿媳找的好,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太史嬷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留给了裘广一票从幽冥谷带回来的候审长老!
裘广被动的接手了那一票长老之后,直接就泪奔了!
冲到后宫就跪在一个紧闭的宫苑门口就是一通鬼哭狼嚎,“师父!师父您一点儿都不老!您风华正茂!您好歹把外面那几个师叔审明白再回来继续养着啊!”
“出息!都给你绑结实打包好了,你还怕他们作甚?”
门内传来太史嬷嬷怒其不争的低吼。
“师父您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长大过,您根本就不明白弟子被他们支配的恐惧!弟子不敢审啊!”
“滚!”
“师父!”
“再不滚,本座灭了你!”
“……”
裘广在容盛面前还能倚老卖老的蹦跶那么一两下,可是在太史嬷嬷面前那就是个倭瓜,萎的毫不犹豫!
最后,他到底是没能把荣养的太史嬷嬷又搬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去审问那几个幽冥谷的长老去了!
幽冥谷的长老,全都是太史嬷嬷那个辈分的人,一身修为精湛的可以说是与世无匹,别说绳索了,就算是陨铁链子都绑不住他们!
裘广用虎蹲炮逼得他们就范,将他们带到宫里还是太史嬷嬷帮他绑好的,现在审问这事儿,竟然又落到了他头上……
裘广看着那一票须发皆白不怒自威的老头儿,心里苦的跟吃了黄连一样浑身发虚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可是想到雁荡山的那座大营,裘广还是鼓足了勇气和他们在天牢中对峙……
“说!你们可有泄露过幽冥谷的堪舆图和训练方法!”
惊堂木一拍,裘广黑着脸问。
“看似色厉内荏,实则底气不足!”
一个长老闻言,一脸怒其不争的摇了摇头,“太史这么教过你?还是本长老这么教过你?你是在替陛下审问我等,就该拿出陛下面前第一红人的气势来!”
“二师兄你知道的,师弟我可没这么教过他!他这怂劲儿,全是他自己领悟的!”
“对!与我也无关!我没教过这种怂玩意儿!”
“……”
“……”
几个长老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把裘广给干无语了。
“呜呜!几位长老,几位师父……”
裘广看着一屋子比他气势还盛的老头儿,哭唧唧,“弟子现在已经不是陛下面前的第一红人了,顶天儿,只能算第三!”
“嗯?”
“容盛第一,姜瑄第二,弟子第三!”
“敢直呼殿下名讳,你这废头想上天?”
裘广:“!!”
审不下去了!
真心审不下去了!
在场的全是他师父,没一个是他不怕的,这还怎么审啊?
“弟子……弟子还是让陛下亲自来审诸位吧!”
裘广脚底抹油就想溜,可是……
“站住!陛下是你能指使的?你这孽徒果然想上天!”
裘广:“……”
泪流满面!
不想活了!
现在他有道理怀疑,他的顶头大师父太史嬷嬷之所以跑的那么快,是因为她老人家也不可能一打六打过眼前这几位……
“走又不让走,审你们又不配合,你们到底想怎样啊,呜呜……”
裘广期期艾艾的回眸,神情前所未有的可怜。
“我们都束手就擒让你抓回来了,怎么不配合你审问了?关键是你得审!”
“弟子刚刚不是审了吗?”
“你那是审啊?你不得先用个刑?”
“噗通!”
裘广闻言,直接就跪了。
给这些个人用刑?
他有几条命?
这也太看得起他了!
“出息!瞧瞧这出息!”
“他也就能欺负欺负他那些师弟了,回头我们咽了气,指望他撑起幽冥谷?我看幽冥谷是要完!”
“小裘广,你给老子站起来,老子还没摆桌上呢,你跪个屁啊跪!”
“……”
“……”
天牢中这厢裘广水深火热的时候,同样被羁押在天牢中的一众藩王和宗亲更是直接打成了一团……
“是你!兄弟九个就你本事大,一定是你在雁荡山豢养了私兵对不对?”
“万人大营,衡王你有这么大本事,你怎么不上天?”
“气的陛下举起屠刀,连累我们都被关在天牢里,衡王你怎么不去死!”
“打死他!打死他丫的……”
“……”
“……”
一众藩王义愤填膺,揪住年纪最大的衡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要真有那么大本事,我会被姜瑄那个贱人害死娘?我会连自己府中养的门客和私兵都保不住?”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真的不是我!”
“……”
“是誉王!肯定是誉王!我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雁荡山的幕后主使肯定是誉王!”
衡王被打的险些丢了半条命,最后关头,颤颤巍巍的抬手指向了誉王……
前一秒还打人打的正凶,后一秒就被点名成了众矢之的的誉王见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啊!”
“……”
“……”
衡王开了个好头。
经历过藩王毒打的誉王最后指出了下一位,以此类推,推到最后一位诚王……
先皇在世时夺嫡躲的最凶的九个王爷倒了八个,最后只剩下一个实力相对较弱的诚王坚持到了最后……
诚王看着一众倒在地上的王兄,对上他们义愤填膺的目光,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要不,我自己打自己一顿,好让诸位王兄平衡一下?”
说着,诚王还真就抡起拳头往自己身上砸去……
事情都闹到这一步了,谁站到最后谁就是众矢之的啊!
出不去天牢还好,出得去天牢,他那倒了的八个皇兄还不得把气全撒到他身上?
无论如何,他是都不能站着的!
最后……
诚王成功的把自己撂倒了!
动作相当简单粗暴,看的隔壁牢房中的一众宗亲都傻眼了……
还能这样?
这审都还没开始审,先皇留下的这九个中用的儿子就全倒了,他们若是不做点儿什么,是不是显得他们反倒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作为宗亲,他们不是夺嫡失败,就是夺嫡失败的人的后人,从没想过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竟然是和豢养万人私兵扯上了关系!
“本王是先皇的胞兄!胞兄!本王但凡有那么大的本事,先皇他都不能是先皇!”
“本王还是先皇的嫡出皇弟呢,不也没当成皇帝?年轻的时候都没争过,这黄土都埋到头发梢了,你们怀疑是本王养兵谋反,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这么说的话,我父王都没争到皇位,我还不如我父王呢,我一个小小郡王,真心没那本事啊!”
“讲道理,我只有五个姑娘,连个儿子都没有,我还指望你们谁行行好过继给我一个儿子承继郡王府呢,我没道理造反吧?”
“……”
“……”
一众皇室宗亲你一言我一语,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轮到最后一个双手抱膝蹲在墙角的年轻王爷,他一脸苍白的张了张嘴,“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