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要是知道,也不会被罚跪了,不是吗?
姜父二脸茫然的抬头,看向姜老夫人……
“!!”
对上二儿子那一脸茫然的目光,姜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老身就知道,就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倒好,你这个做父亲的,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对自己的亲女儿动手,这世上你有你这样的亲爹吗?”
被吼的姜父闻言:“……”
哦!
原来是错在这里了!
“我可怜的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有你这样一个亲爹!”
嘴上骂着姜父,可是姜老夫人的目光却时不时的往姜母身上瞄,“从小就被毒成那个模样,瑄儿受尽了指指点点,连院门都嫌少出,老身的瑄儿命苦啊!”
“爹不疼娘不爱,还不如当地里的小白菜!生在勋贵人家又如何?习了一身医术又如何?最后竟然是自己的爹娘狠心对自己下毒手啊!”
“夭寿啊!天杀的逆子戳我心……”
“……”
不得不说,姜老夫人是懂得指桑骂槐的,这一通逆子骂下来,直骂的姜父跪在地上装鹌鹑,姜母听了更是心虚的缩着脖子,一副羞愤欲死的模样,可即便是如此,她……
也一点儿搭救自家夫君的意思都没有!
不能有!
婆媳相处,历来就是一门哲学!
姜老夫人是懂这门哲学的,即便是再心疼自家孙女,即便是再气二儿媳所为,也只是逮着自己的儿子教训,她这个做儿媳兼罪魁祸首的……
这种时候,多说多错,还不如……
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只管哭就够了!
国公夫人看着姜母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就来气,她可没婆母那样的委婉,直接冲着姜母就开炮了,“老二大错,老二家的你也不是个好的,多大点儿事儿,不就是被皇帝老子猜忌吗?国公说了,咱们家从立国之初就执掌西北兵权,那就没有不被当皇帝的猜忌的时候!”
“可是你倒好,瞒东瞒西,最后连自己的亲闺女都搭了进去!”
“瑄儿可是个女娃子啊!女娃子的脸多重要啊,老二家的你也是当女人的,你怎么就不能为瑄儿多想想?”
“瑄儿也真是可怜,竟然有你这样一个娘,她要是投生在我肚子里,即便是没有万贯家财,我也定会让她貌美如花,才不会像你……”
“……”
国公夫人一连生了七个儿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生下一个女儿,所以,即便是平日里再和二房捻酸掐尖,对姜瑄这个侄女,也是从未苛待过的!
不管吃的用的,只要是其他勋贵人家女儿有的,公中都会给姜瑄备好,甚至备的更好,虽然有姜母在,姜瑄素来不缺那些,可是……
国公夫人作为大伯母,身份还是摆的蛮正的,对姜瑄的回护,也是从来不缺的,所以……
得知姜瑄要入衡王府为妾,她并未阻拦,因为她侄女长得丑,衡王世子长得仪表堂堂,再加上顾家和镇国公府没法比,国公夫人自信姜瑄就算是入衡王府为妾,有国公府撑腰,她也不会吃亏……
得知姜瑄要嫁容盛,她又极力阻拦,不为别的,就为容盛是天阉,嫁给一个天阉,在国公夫人眼里,那是比给人当妾还可怕的事情,直接葬送一生!
如今,得知姜瑄的那张脸,竟然是二房自己搞出来的,国公夫人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也想要一个如花似玉的侄女,能每次宴会都带出去显摆啊!
“呜呜!大嫂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
面对国公夫人连珠炮的怒吼,姜母顿时哭的更凶了,不过转瞬就上气不接下气,一副又要晕倒的样子……
国公夫人见此,还想再说,可是,姜老夫人却没给她继续的机会,瞪了姜母一眼,径自打断道,“别说了!再说她又要哭晕了!瑄儿不在,她再哭晕了你来救醒她啊?”
国公夫人闻言:“……”
救醒老二家的?她可没那个本事!
她又没被亲娘老子暗戳戳的毒成丑八怪,从小学医术……
“母亲,瑄儿她……瑄儿她回都督府那边,没问题吧?”
姜母闻言,这才鼓足勇气看向婆母,抽噎着道,“她之前气愤的要去找陛下算账,儿媳真的吓坏了……”
“有什么问题?”
姜老夫人闻言瞪了姜母一眼,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堆砌的古籍和珠宝钗环,冷哼道,“就算有问题,那也是容盛的问题!”
她知道那些贵重的礼品都是容盛拎来的,不止二房这边有,就连她和老大房里都堆了不少……
虽是天阉,可是容盛那小子还算是走礼,真把自己当成国公府的女婿了,既然如此……
那瑄儿跟他回去,就是他的事儿了!
她就算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举,那也有容盛兜着,她还担心什么?
“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儿媳就放心了!”
姜母闻言,当即松了口气,一脸释然的道。
姜老夫人闻言:“……”
她这二儿媳,好像并没有明白她的甩锅意图!
不过……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闹了这么一通,姜老夫人也是一脑袋官司头疼的很,眼瞧着姜母没事儿了,姜老夫人也不想在二房多待,看着就来气,还不如赶紧走……
姜老夫人招呼了国公夫人一声,前脚才刚出去,后脚跪在地上的姜父就不老实的挪动了一下想要起身……
“给老娘继续跪着,老娘不消气,你敢起来我就去请老公爷的牌位!”
“!!”
姜父闻言,当即虎躯一震,重新跪的无比周正!
不能不周正,老母亲连老爹的牌位都搬出来了,可见是真生气了,他……
还是消停点儿吧!
眼瞧着姜父跪好了,姜老夫人这才扶着国公夫人的手,气呼呼的离去……
二房院中,这才恢复了平静。
只是……
仅剩的两个主子,一个跪着,一个哭着,看起来分外可怜……
镇国公府这厢风波渐过之时,那厢都督府倾城院,容盛一觉醒来,脸色不但恢复如初,就连身上都轻松了许多,隐约觉得困扰他许久的旧疾都去了大半……
“什么时辰了?”
睁开眼的容盛适应了一下四周的光线,揉着眉心问。
“酉时末了!”
守在床侧的姜瑄闻言,当即道。
“……你怎么在这里?”
容盛闻言回神,看着近在眼前的女子,神情中带着一抹意外。
“我不该在这里吗?”
姜瑄挑眉,她不在这里,这人都没法这么快醒来!
“我以为你去弑君了……”
容盛闻言,下意识的答道,他可还记得这女人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去弑君……
“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