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干嘛呢?”贱兮兮的声音传来,不用转身,江年都知道拽住他的人是谁了。
“我都化成这样了,你还认识我?”
“即使你化成灰了,我也认得你!”
“呸!少咒我。”
“哄,几日不见,你对我既然如此冷漠,寒心,寒心呐!”唐天运装出一副被情所伤的样子,不正经道。
要是以往,江年肯定会配合他的演出,而此刻的江年只想知道郑司南的伤势如何,也顾不上和他打趣开玩笑,直截了当道:“郑司南呢,他怎么样了。”
见江年如此的正经,唐天远也不再玩笑,正色道:“哦,他去思过崖了。哎,他那头犟驴,伤都没好,就直接去面壁了,不听劝呀。”
“我们要送他,都不让,说什么,师父是让他自行前去的,不需要任何人送。”
江年听闻后,直接扒拉开唐天运,边走边说:“他说不要就不要了?郑司南那人,拧巴得很,嘴上说不要,心里别提有多想要了。你们,就是不会磨,多磨磨就好了。”
唐天运正准备对着江年说道时,才眨眼的功夫,就只见院门处一截衣角飘然消失:“哎,有道是,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你俩的兄弟情,终是我不配啊!”
江年连跑带走的一路追赶,想着自己的脚程总不能输给一个伤患吧,指不定就会在路上遇到郑司南。
正当江年七拐八绕沿着山路往思过崖上走时,抬眼向前看时,他的正前方一块岩石后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撅着屁股的在探头探脑。江年默不作声的朝着人影走去,靠近后,一个大嘴巴子招呼了上去。
因郑司南拒绝了他们的相送,莫忘向放心不下,故而偷偷的跟在他身后,以这种方式送郑司南上山。
此时的莫忘向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没料到身后会有人突然袭击他的屁股,顿时心脏痉挛,脸孔苍白。他曾今听过江年讲的鬼故事,叫不要回头,人有三把阳火,头顶,左右肩膀各一处,共三把火。所说的就是在深山老林里有人拍你肩膀或者喊你名字时千万不要回头,那是鬼在拍阳火,一旦回头了,命也就没了。可这鬼,是不是业务不熟练,怎地拍他屁股。
一想到这个事情莫忘向吓得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全然忘记这是青天白日的修仙之地了边跑边喊:“师兄,救救我,救救我,有鬼,有色鬼啊,师兄,救命啊!”
莫忘向这速度是江年想都没有想到了,想着解释一下对着他逃窜地背影喊道:“莫忘向,是我。”
这不喊还好,一喊,莫忘向奔跑的速度愈发迅猛了,一溜烟的功夫,就追上了正在拾阶而上的郑司南。他喜极而泣:“师兄,有鬼啊,鬼还摸了我的屁股。”说着就站在了郑司南身后,拽着他如挡箭牌似的挡在了身前。
“修仙之人,切莫失态,光天化日,哪来的……江年?”郑司南疑惑的开口道。
此刻的江年也追了上来双手叉腰,气喘吁吁道:“莫忘向,你小子属马的啊,跑得贼快。”
听到熟悉的声音,莫忘向才探出头来打量着,惊疑道:“江,江年?”
“哎,正是你爷爷我,咋地,妆前妆后判若两人是不是?”一脸求夸赞的表情跃然脸上。
“这可比焕颜术高级多了。”莫忘向说着就去扯江年脸上的胡子,江年直接无视反手就将他推开,对着郑司南就开始上下其手。
郑司南倒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人似的,一动不动小声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摸人这种怪癖了?”
“不摸,怎么知道你的伤势。你放心不白摸,下次有机会我让你摸回来。”
“咳咳咳,你,说话严谨些。”郑司南脸色不自然的扭头道。
“哈,我说话从来不带把门的,严谨不是我的风格。”这一通检查下来,江年心里多少安心了些,外伤不打紧,内伤也在慢慢恢复,郑司南这货的复原能力,比起自己来,也不遑多让啊。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油纸包裹泛着热气的食物。
郑司南看见了眉头微皱,表现出了一丝难以下咽的神情。江年当然知道郑司南心中所想,于是乎说道:“我那么心疼你,怎么会害你呢,知道你不吃肉,这可是素包子,我专程从山下买的。本来呢,是想着,要是你死了,就当祭品,这没死呢,就当礼物,人间的烟火气最能抚人心嘛。”说着就塞到了郑司南的手中。
他脸上挂着微笑,眼神明亮回答道:“多谢。”如今的江年似乎已经从失去师父的悲痛中走了出来,那股活泼开朗的劲头又回来了。
莫忘向适时的挤到两人中间,问道:“我的,我的呢!我的包子呢!”
“你,好意思和伤患抢包子吃?”江年对着郑司南说道:“既然你没事了,我也该走了,昨晚没来不及好好告别,今天补上吧!该说谢的人是我。”
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拐杖:“你帮我偷回了若木,还替我受了伤,这份情,我,江年,必定会还。”
“接下来你该怎么做,或许我们还能帮上忙。”郑思南说道。
“对啊,对啊,接下来你准备干啥,我也可以帮到你的。“莫忘向也学着说道。
江年笑开了花,顺口就道:”好啊,你们既然都想帮我,那么就和我一起下山吧,修仙三人组怎么样,游荡天涯。”
郑司南沉默着不言语,莫忘向倒是激动的开口道:“好啊,好啊,不过现在不行。师父被师尊拉着一起闭关修炼了,现下思无邪,就我和天运师兄在撑着,天运师兄主内,我主外。等我们忙过了这段时间就可以了。对吧,师兄。“莫忘向扭头询问郑司南回答。
郑司南的嘴唇张了又合,欲言又止的模样逗笑了江年,这一刻起,江年就知道了,有些道,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开玩笑的,你们还当真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注意安全。”郑司南其实有很多话想对江年说,可到了嘴边就只有这四个字。
“知道了,你面壁去吧,期待着我下次,嚣张的回来吧。”
郑司南和莫忘向一起目送着江年离开,莫忘向板着手指一根根数数道:“师兄,你说江年一个人能行吗?要找害死文耀师叔的人,又要解开若木封印,还要躲避其它仙门众人。”
郑司南掷地有声道:“我相信他。”郑司南不是江年,做不到随心所欲,他有自己要遵守的事情。所以,他不能离开思无邪。
忽然想起刚接触江年时,他身上的那种无规无距,无所顾忌的劲头令他反感,后来,他明白了,因为自己不曾拥有这种洒脱,所以就厌恶拥有这一切的江年。
直到真正认识江年后,他才认清,坦然的不加掩饰的接受,与这样的江年相处,他很开心,仿佛在与另一个洒脱的自己交谈。不论江年今后要做什么,郑司南都会相信并且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