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间破败的木屋里,燃起了点点火光。江年坐在油灯旁,拿出古籍打量着,这本古籍的边角似有被火灼烧过的痕迹,翻开第一章,泛黄的纸张中依稀记载着若木的发源地:海内经,黑水青水之间,有木名曰若木,若水出焉。
待他准备继续往下看去的时候,一阵似有若无的风吹来,火烛顿时熄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江年随即拿起桌上的若木剑,戒备着感受周围的动静。
心里想着,一般以这种出场方式出现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若木被封印着,郑司南也不再身边,以他现在的能力,万一遇上个大妖,大魔头之类的东西,可想而知那必定是一个字,惨,如果非要用两个字形容,那肯定是,凄惨。
虽然自身有着超乎普通人的愈合能力,抗揍。但,受伤会痛,放在谁那里,都不想被按在地上摩擦吧!江年不经在心里腹诽道,别来搞我啊。
这厢还在思索着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耳边就传来了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听声辨别,那东西好像停留在熄灭的油灯旁,一息之间,就又迅速地往门口飞去。
待那东西飞出门口时,江年借助屋外的月光看见了刚刚进来的那东西身具黑色羽毛,羽毛表面还泛着紫蓝色和铜绿色金属光泽,头侧具桔黄色肉垂及肉裾,自飞出屋外后体型一直在膨胀,直至约莫一人高。江年随即目光顺势往下看去,这鸟爪子上好像抓着一本略为破旧的书。
那是,古籍?
“妖怪哪里走,放下我的书,不然拔光你鸟毛,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江年边喊边追了出去。
这本书对他来说很重要,是让若木解封的关键,没有人能够从他身边将其夺走,即便是妖邪,也休想。
那鸟以为将烛火熄灭后,人类就看不见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乘着夜色的掩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本书给带走,减少不必要的冲突,毕竟那人手中的剑是让它忌惮的存在。
可谁能想到,不仅被发现了,还被恐吓,听到有人要拔它的毛,顿时慌了神。它当年可是凭借着一毛不拔这鼎鼎大名的称号,混迹鸟界多年,如今,鸟界的榜首还是它。
这人类是要毁它的声誉,想法刚过大脑,随即翅膀扇动的频率愈发快速,都快扇出火星子来了。
江年见状,豪不犹豫,健步如飞一个助跑起跳,就捉住了悬在空中的书,顺势利用自身体重的优势,将那大鸟从半空中给拽了下来。
一人一鸟就这样对视着,谁都不想做先动手的那个人,毕竟双方现在都不太清楚对方的实力,不敢贸然出手,谁先动手,有可能就暴露了缺点。心里都暗自揣摩着对方下一步的做法。
如果此刻有路人经过,定会以为人和鸟是雕像,要不是那鸟的翅膀还在上下煽动着,还真以为是静止的画面。
僵持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一人一鸟心里都在吐槽着。
“这鸟怎么不松爪?“
“这人怎么不松手?“
大概是翅膀挥动久了,大鸟逐渐有些体力不支,在拖下去恐对自己不利,见人类这么久也没动手,料定他实力肯定也不怎么样,于是调转左翅膀的扇动方向,直扑江年脸面而去。
江年知道,这大鸟迟早会率先发动进攻,所以他一直在等对方出招,眼见那翅膀朝自己挥动过来,江年顺带双脚凌空猛地向大鸟腹部踹过去。
大鸟反应也敏捷,见那双脚离自己的腹部越来越近,它急忙挥动右翅勘勘挡住伤害,原本双翅都在空中扇动来维持凌空的状态,当下双翅都拿来进攻和防守了,于是乎很自然的,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江年和大鸟一起摔在地上,溅起尘土和落叶。即使都狼狈的摔倒在地,可谁都没有松开对书的控制。对他们来说,一旦松开,将很难再把它抢到手。
江年率先用脚踩住鸟的跗跖(fu zhi)处,而大鸟则用喙叼着江年的头发。这一刻双方纯肉搏,都怕用上灵力打架,会引起其它东西的注意向这里寻来。
“小鸟,打架薅头发,啥下三滥的招数。”头皮的拉扯感,让江年在也忍不住出声。
“啾啾,啁啾。”鸟也不甘示弱,虽然说的是鸟语,但江年居然能听懂,那鸟在说:”我是,大鸟”。
“我管你大小,通通给爷爷我松开。”
大鸟呆愣了片刻,心里想着,这人怎么听得懂鸟语,连那个人都听不懂的鸟语,嘴下这个人怎么会懂,不自觉的下嘴的力道就松了一些。
这一松倒是给了江年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将头往后仰,就此脱离了鸟的进攻范围。脚下更用劲的踩了上去,还撵了撵,想用疼痛来迫使大鸟松爪。
极限拉扯之下,“呲啦“一声,书应声而裂。江年和大鸟手中各执一半,他立即将手中那半册书塞入怀中,预继续抢夺大鸟手中的另一半。
“臭小子。”突然,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年瞳孔剧震,再也顾不上抢夺那另外的半册书,立刻转身回应道:“师父。“哽咽的声音自喉间发出。
可身后除了漫无边际的黑,哪有丝毫人影,江年不确定的再次喊了声:“师父。“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那映入眼帘的清冷月光。
师父,江年心中顿时像是被针刺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了全身,让他不自觉了抱紧了手中的若木剑,仿佛若木剑是唯一能缓解疼痛的解药,紧紧的,抱住。
而大鸟也趁着江年回头寻人的间隙,麻溜的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