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跑上前,站在郑司南面前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郑司南面无表情道:“御剑飞行。”
江年道:“滋滋滋,看不出来啊!擅闯私宅都学会了。”
郑司南道:“城门不是私宅。”
江年挑眉道:“随你,你喜欢就好。”
郑司南道:“此地不同寻常,需小心些。”
江年反笑道:“不就是座城吗?还能吃了我不成……”话未说完,江年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了。即使夏季日头热烈,此刻也照拂不到他,江年倒吸了一口冷气。
街道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偶尔有阵风吹过,卷起层土纷飞。“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郑司南和江年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警惕的观察四周环境。城里的房屋与城墙的用材相似,延用金灿灿的琉璃瓦,气派非凡。家家户户房门紧闭,静悄悄地,不说狗吠声了,虫鸣鸟叫一丝都听不到。
江年道:“哎,你说这不死城,会不会是座空城?压根就没人住了。”
郑司南道:“不会,凡是没人住的地方,街道必然萧条荒凉。可这里不一样,虽然看不见人,但是摊位招牌摆放整齐,也不见落灰。”
江年道:“这里除了我们俩,就没有人了,怎么找?”此话刚落,街道的角落中走出一位身着青衫的翩翩公子,笑道:“这位公子,瞧你这话说得!在下不是人吗?”
江年道:“你是人?”
青衫公子道:“难不成,在下是鬼?”
江年打哈哈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王,名不留钱,全名王不留钱。”青衫少年神情自然的说道。
江年错愕道:“……王,不留钱?”
“没错,正是在下。”
“你爹娘,给你起这样的名字,真独特哈!”
“此言差矣,此名字乃是一位姑娘所取。”
江年心想,他口中所说的姑娘真是个有趣的人,如若在思无邪他们肯定是道友,志同道合。
王不留钱道:“不知二位公子的姓名以及是如何进来的?”
江年恍然大悟道:“我叫江年,走正门进来的,他叫郑司南,翻墙进来的。”郑司南对翻墙这词似是不喜欢,眉头微皱。
王不留钱伸手摸出腰带中巴掌大小的金算盘,上下拨弄着。
江年疑惑道:“王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哦!城墙太矮了,防贼防盗还需加高一丈,自然得算算需耗费多少银钱了。”虽然是说给江年听的,但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郑司南身上。
郑司南听出了王不留钱言下之意,不甘示弱的回视过去,两道目光在空中凝滞。
自从王不留钱掏出金算盘后,江年的视线就一直没离开过他的手上,赞叹道:“原来有钱人的生活是这样的,你真是喜欢钱啊!”
王不留钱听到江年的话语这才收回眼神道:“不瞒江公子,在下不喜欢钱,在下爱钱,爱不释手。”
江年道:“看出来了,巧了,我也是,知音啊!”
王不留钱道:“江公子也爱财?修仙派中居然有你这般清丽脱俗之人,实属楷模啊!”
江年道:“过奖,过奖,哈哈!”
郑司南冷冷道:“你如何得知我们是修仙之人?”
王不留钱愣了一会,转而笑道:“在下是这不死城的城主,来来往往的人见过不少,江公子与郑公子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与普通人不同,故而猜测是修仙的,情不自禁说了出来,如有失礼之处,望见谅。”
郑司南本欲再说话,被江年拦路截胡道:“好眼力!”
王不留钱笑道:“刚听二位言语间像是要找什么人?如若不嫌弃,还请至我府上一叙。”
这感情好,落脚地有着落了。江年开心道:“荣幸之至。”
郑司南见袖中引路石发出微弱的光芒,没开口拒绝,随着他们一起入府邸。
一路上,王不留钱和他们说了不死城的事情。原来不死城里的人作息时间是黑白颠倒的,问了原因,王不留钱含糊说道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习惯,改不了的。江年还是疑惑,这吃的,庄稼总要种的吧!王不留钱说,买就行了,不差钱,城里有矿。听得江年是连连咂嘴,一脸的向往。
王不留钱热情招呼他们入住,当郑司南说出俩人同住一间房即可的时候,江年和王不留钱都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王不留钱道:“郑公子,你看我这府邸这么大,还不至于委屈你们住一间房。”
江年道:“我和你不熟,我不要和你同住一间房。”他可不想时时刻刻被一双眼睛盯着,睡觉都不得安宁。更何况,他晚上可是要出去潇洒的人,怎么可能与冷冰冰的‘法典’共处。
郑司南反问道:“你和我不熟?你不乐意?”江年连连点头,“不乐意。”
郑司南道:“我不强求于你。”
眼看这边气氛略为尴尬,王不留钱挡住俩人的视线道:“既然这样,郑公子,你住这边。江公子随我来,住东边吧!”
郑司南眼睛微眯,“太远了。”
王不留钱道:“不远的不远的,走两步路就到了。”
郑司南道:“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江年道:“正好,合适。”
郑司南见江年如此,默不作声地走进身后的屋子关上了房门。
王不留钱瞪大了眼睛,转头望向江年道:“这……”
江年揽着他的肩膀道:“没事,没事,年轻人嘛,火气大了点正常。”
不知是赶路疲惫了还是怎么的,江年一粘住枕头就陷入了沉睡。约莫睡到三更的时候,朦胧间忽绝有人揭动罗帐。江年立刻翻身坐起,顺势一腿就往外扫去,并没有踢到什么,却听得房中除去自己的呼吸声,分明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莫不是小偷?江年心道,掀开罗帐,定眼往房中一看,夏末明月射进窗来,照耀得房中通亮。只见房门处立着一位遍身穿白的人,甚至于额头上也绑了白色的头巾背对着他。
江年迷糊道:“郑司南?”
那人未作答,推门而出。江年急忙追出去,到门口时,以不见了人的踪迹。正准备往西边走找到郑司南问清楚,大半夜的搞什么鬼。
忽听得花园里有哭泣声,一阵一阵的,今夜注定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