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下金钗,解开了衣衫,
心之血,是人身上最滚烫,最纯净之血。小珍珠在她头顶盘旋,焦躁不安地撞击着门,分明不想接下这危险的任务。
“小珍珠,你饮下我心头血,你我同命,不会有事的。”她用金钗往心口上轻轻刺进去,拔出来时,金钗上滚动着两滴艳丽的血珠。
小珍珠闻到血的香味,立刻飞回来,落到她的掌心,收起翅膀,轻轻啾鸣。她把金钗往前送,小珍珠立刻凑过去轻啄,尖尖的嘴啄得金钗轻轻地颤动。
十年前,她发现自己心尖血散发着幽淡的香,雀儿极喜欢,闻到后,就会跟着了魔似的围着她转。后来驯猛禽时,她又试过几回,屡试不爽,就是自己吃点亏,得痛上几天,有气无力地蔫上一阵子鸹。
她等它饮了血,焦躁渐散,温驯地在她的掌心里卧着,轻抚着它的羽,小声说:“可怜的小家伙,本来说过不让你再做危险的事,我对不住你了。”
小珍珠扑腾了两下翅膀,飞了起来二。
这么多年来,小珍珠只是给她传传信,跑跑腿,没做过危险的事,自打出了曼海,大风大浪才向她汹涌扑来,小彩雀也为了她丢了命,小珍珠也不得不屡陷险境。
青鸢很惭愧,为了她的私|欲,连累这些可爱的小生灵。
“小乖乖,会过去的。”
她抬高双手,接住落下的小珍珠,和它亲吻了一下,然后把它放下,用金钗刺破了手指,挤出殷红的血珠,拉开门,冲着冷啸摇晃。
“冷啸,给我一点金创药,我不小心弄伤手了。”
“小心点,王看到了,该心疼了。”冷啸赶紧拿出金创药,递到她手中。
“谢谢。”青鸢笑嘻嘻地着门,立刻就呲牙咧嘴,拉开衣裳往伤口上抹药。他们的药都不错,抹上后一天就能好大半。
她不想让自己做的事成为君漠宸的负担,好像邀宠一样,而且,她相信君漠宸一定不肯让她这样做。
能为心爱的人做一点事,心情形容不出来的美妙。
捧着小珍珠回来,君漠宸正坐在桌边等着。见她近了,便缓缓起身,微笑着看她。
“小阿九念完咒语了?”
“对啊,嘛咪嘛咪哄……马到成功!”青鸢娇唇弯弯,把小珍珠放到桌上,走到深坑往下看,白豹女王正在坑中慢步。
“做好了,围兜兜。”她笑吟吟地问。
“让人去做了,晚上就连夜让它和小珍珠出去。”君漠宸走到她身边,轻托起她的手。一点点药味儿,没逃过他的鼻子。他微微拧眉,盯紧她的指尖,“怎么受伤了?”
“哦,小珍珠不听话,啄了我一下,其实它很凶的,让我准备好好喝的羊奶酒等它回来。”青鸢笑嘻嘻地说。
“它能喝酒吗?”君漠宸轻抚小珍珠的羽,在它脑袋上敲了敲,“以后不能啄你主子,她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这尖嘴来啄她。”
“骗你的,我自己划的。”青鸢哈哈地笑,用受伤的手指往他的嘴唇上摁,“给我亲一下就不疼了。”
“娇气。”他拉开她的手指,好心情地大步走到桌边,“就在这里等吧,很快就能做好。”
青鸢搓着手过来,教小珍珠练习十七二字。
君漠宸靠在椅上看着,满目的喜悦。不是因为青鸢能替他做事,而是因为青鸢想为他做事,想让他高兴。
“王,铠甲拿来了。”冷柔捧着一套银亮的轻甲进来,放到桌上。
“这是白豹的?”
青鸢惊艳地看着这套轻甲,从头到尾,都包在银色的轻甲里,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柔软富有弹性,但又坚硬厚实,绝对能抵挡利箭。
“上回它在山林中箭,我就想到,不能让再让它受伤了。”君漠宸让人把白豹放出来,亲手拿着轻甲过去给它穿上。
他亲手驯过这只白豹之王,所以白豹在他面前尚显温驯。它乖乖地任他把甲衣套在身体上,小珍珠的棉兜兜用铜丝层层固定。
青鸢把小珍珠放进去,轻言慢语地安抚了片刻,合上了棉兜兜。
“冷啸,你送它出城,走正城门。”君漠宸退了两步,微抬下巴。
“是。”冷啸过来,小心地拍了拍白豹的背。
白豹缓缓转头,碧色的双瞳冷光一闪,似乎是警告他,不许再动手动脚。
小珍珠在白豹的肚子下轻轻拱动,很快就安静下来。
这真是奇特的组合,一头豹子,一只鸟。青鸢希望白豹能成功地把小珍珠送出大漠,小珍珠能成功地把命令传达给南月。
“这么大的风雪,我们的人出不去,细作也出不去。见豹子出城,他一定着急。”青鸢紧偎着君漠宸,小声说:“你真坏,让人家睡不着觉。”
“呵,只要他在这城里,一定会露出马脚。”君漠宸笑笑,紧拉着她的手出去。
许贞怡包裹在一身厚实的
tang狐裘之下,见二人紧偎着出来,顿时拉长了脸。
青鸢愿意理解她,等了这么多年的、最中意的女婿飞了,亲侄儿也不如想像中的听她的话,换成是她,她也不乐意。
“王,回宫吗?”许贞怡的语气有些生硬。
“夫人先回吧。”君漠宸轻声说。
“不如去我府上用晚膳吧。”许贞怡又说。
“下回吧,夫人心情不好。”君漠宸抱着青鸢的腰,把她放上马车。
许贞怡也不多言,冷冷地盯了一眼青鸢,利落地钻上了马车。
“好凌厉的眼神,简直能当削肉刀了。”青鸢掩唇笑,缩到了马车里的火盆边。
“我要办事,你自己回去。”君漠宸拧她的小脸,宠溺地说。
“嗯。”青鸢乖乖地点头,她知道,君漠宸要去安排捉奸细的事。方才一定是有人去通传了他,说她在豹馆,他才匆匆赶来的。
“对了,我能去找浮主持聊天吗?我一个人坐着很无聊。”
“嗯,不能。”他摇头。
“为什么?”青鸢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是一个好看的男人,我家小阿九正想多要几个威猛的汉子,我不能不防啊。”他笑着,替给她拉上了马车门,让人赶车回宫。
青鸢从车窗缝隙里看他,大风吹得他的披风刷刷地响,雪花落在他的肩头,他一双墨瞳深遂坚毅。
这晚上,他没回来,青鸢心口痛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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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雪稍小了些,风还是那么大,君漠宸一直没让人回来传递消息,不知有没有抓到细作,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姝娘也没回来,她的儿子罗小昭病得更重了,大夫束手无策。
青鸢突然想到了浮灯,赶紧带着人出宫,叫上浮灯去看看姝娘的儿子。
姝娘和小昭住在一间不大的小土屋里,有点儿像韩剧里见过的百姓的屋子,为了遮风,窗子很小,很高,只勉强透进了一点亮光。二人猫着腰钻进去,只见里面一盆炭火,但根本不足以让屋子里暖和起来。
榻上铺着厚厚的被褥,小昭瘦小的身子陷在里面,小脸红通通的,烫得吓人。
“浮灯主持,他这是受寒吧?”青鸢帮着拧帕子,给罗小照擦汗。
“嗯,这开的药方,药|性太猛。小昭年纪尚小,所以经不起这么猛的药。”浮灯盘腿坐在小桌边,手腕挥动,重开了一个药方,“拿着这个去抓药,赶紧熬给他喝。”
一名跟随青鸢的侍卫接过了药方,大步跑开。
姝娘推门进来,双眼布满血丝,把两碗热酥奶茶放到二人眼前,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一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王妃还是赶紧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我没事,”青鸢摇摇头,看着浮灯问:“浮灯主持可会看天象,这雪何时能停?”
“已经下了五日,再下几天,还不知道又得冻死多少牛羊。”姝娘心疼地说。
浮灯转动着佛珠,温和地说:“贫僧不会看天相,但贫僧知道,痞极泰来,大雪过后,会有祥瑞降临。”
“真的吗?”姝娘双眼一亮,期待地看着他。
浮灯轻轻点头。
“出家人不打诳语,一定是我们能走出大漠了。”青鸢托着腮,笑眯眯地看着浮灯。
“这就好。”姝娘双手在胸前合十,朝着门外的方向拜了三下,低喃“菩萨保佑。”
“多喂些开水给小昭喝。”浮灯起身,微微弯腰,“贫僧告辞。”
“我也回去。”青鸢跳起来,向姝娘挥了挥手。
“你们好好照顾王妃,不要出岔子。”姝娘送二人出来,小声叮嘱随行的婢女。
“我没事的,放心好了。”青鸢拦住执意要送出门的姝娘,也没上马车,和浮灯一起步行出了小巷。
街上堆着厚厚的雪,一脚踩下去,便没到了小腿处。有侍卫正在铲雪,高高地堆在路边。
“浮灯主持,你总说天下浩劫,是什么意思?”青鸢倒退着走,好奇地看着浮灯。
“天下大乱,各国纷争,群雄各不退让,若一打就是若干年,天下百姓如坠修罗地狱。”他白皙的脸颊清瘦了一大圈,长眉拧紧,说话时,眸子里忧光轻闪。
“但是,天烬也不可能退让,把城池还给大元人哪,你看看她们,过得多苦。”青鸢指着两边低矮的小屋,同情地说:“以强凌弱,天烬国有错在先。”
浮灯轻轻摇头,沉默不语。
青鸢耸耸肩,转过身,和他并肩往前。前面有一道窈窕的身影,是焱乐绾正带着一群妇人挨家挨户地送草药。
“驱寒的,要熬得烫烫地喝。”焱乐绾的声音温和平静,声如其人。
她转
头看到了二人,向青鸢问了安,向浮灯微笑打着招呼,“浮灯主持,又去给人看病了?”
“是,乐绾郡主辛苦。”浮灯点点头。
“浮灯主持还是不要乱跑。”焱乐绾又看青鸢,平淡地说:“王妃也是,天凉,有的人心也凉。”
“谢乐绾郡主提点。”青鸢没笑,小声说:“难道发寒的人很多吗?”
“昨晚起,已有数百人去药馆拿药,若再多一些,药就不够用了。”焱乐绾说完,带着人大步走开,继续往前发放驱寒的药。
“原来这么多人病了,”青鸢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小井台前,轻声说:“天太冷了,再冻下去,人都要冻成冰棍了。”
此是非常时机,每个井台都有重兵把守,反正有积雪,大家不愿意出门打水,直接用盆收集了白雪融水用。井台四周有弓箭手,还有侍卫,莫说人,就是猫猫狗狗也靠近不了。
“王妃回去吧,贫僧去前边看看。”浮灯指指前方,温和地说。
“好。”青鸢点头,目送他走远了,才带着几名婢女在城中乱走。
她观察着,琢磨着,君漠宸好像不在城里,不然总会让人来给她传个话,什么时候回来。
“王妃,乐绾郡主请你过去一下。”一名婢女匆匆过来,给她行了个礼。
她顺着婢女指的方向看,那地方太远,她看不太清,好像是焱乐绾那一行人。
“什么事?”她小声问。
“乐绾郡主说,想和您谈谈。”婢女说。
青鸢折返回去,大步往前走。转了个弯,那群人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这边请。”婢女头埋得很低,步子很快。
青鸢陡生警觉,放缓了脚步,轻声说:“乐绾郡主发的姜汤挺好。”
婢女又点头,“是。”
青鸢心一沉,乐绾发的是药,不是姜汤!她扭头看,身后跟着她的婢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能把侍卫和婢女都调开的人,除了贞怡夫人,还能是谁?
青鸢从发上拔下金钗,藏于袖中,步子恢复了正常。焱乐绾已经提醒她了,但她还是上了当。无妨,她去看看,许贞怡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里。”婢女停下来,推开了路边一间小矮屋的门。
青鸢往里面快速扫了一眼,并没有人。她往四周看,左方隐隐有人影晃动,似是在监视这边。
她一手扶住额头,嘤咛一声,扶住了婢女的手,轻声说:“风吹得我头疼,你快扶我进去。”
婢女不知有诈,扶她进去。
青鸢迅速关门,袖中金钗滑出,直接抵在那婢女的咽喉上,慢吞吞地往她的喉咙里扎,笑嘻嘻地说:“对不住了,委屈你一会儿。”
婢女闻到了血的味道,吓得发抖,没想到她会直接动手。
青鸢心一横,抓出帕子塞进婢女的嘴里,摁着她两条胳膊用力往后一扭,小声威胁道:“别出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婢女吓得连连摇头。
青鸢抽|出婢女的腰带,往她的嘴上牢牢地缠了数圈,把帕子堵到她的嘴里,让她发不出声来。她继续抵着婢女的咽喉,依着记忆,尝试着给婢女点穴……
“唔……”婢女被她戳得闷哼。
“对不住,不太熟。”她又点。
婢女眼睛纵流。
“这回一定行。”她抬手,再点。
婢女眼珠乱转,眼泪流得更凶了。青鸢长叹,拍了拍脑门,小声说:“对了,你诱我进来,一定做好准备了。”
婢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青鸢咧咧嘴,伸手到她的怀里一摸,果然有一包药。
“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药啊,你尝尝呗。”
她把药粉递到婢女的唇边,婢女终于吓得眼白一翻,晕过去了。
“果然不是好药啊!”青鸢飞快地扒下了婢女的衣裳换上,开门出去,假装捂着肚子飞快地往前走。
“怎么才出来?”身后有人大声抱怨。
青鸢吱唔两声,含糊地说:“我也不小心呼进了药……”
“蠢货。”那人又抱怨,探头往里面看了眼,见那穿着青鸢狐皮小袄的婢女缩在地上,得意地一笑,拉上了门。
青鸢躲到街角,掩唇偷笑了一会儿,小声骂:“蠢货,还想把我关在里面冻死吗?”
身后有人轻轻拍她,她猛地扭头,只见许雪樱正拧着眉看她。
“你怎么穿这样的衣服?”许雪樱轻声问。
青鸢分辩不出她可不可信,不知她是不是主使人,轻轻一笑,“和小丫头玩游戏。”
“回宫去吧,现在不是玩游戏的时候,太冷了,你是外乡来的,更不适应。”许雪樱催促道。
“好。”青鸢耸耸肩,大步往王宫的方向走。她要回去向君漠宸告状去了,许贞怡这一回做得有些过份,她可不能放任许贞
怡继续胡来。
许雪樱看她走远了,慢步走进了深巷,想去看看那里发生了什么。到了小屋前面,她犹豫了一下,退了两步,又心一横,推开了门。
就在此时,里面的人狠狠一棒打了出来,正中她的脑门……
“拖进来。”屋里的人快速说,把许雪樱拖了进去。
“糟了,不是顾阿九,怎么会是她。”一男一女盯着许雪樱,大惊失色。
“不管了。”婢女把狐皮小袄一丢,拔腿就跑。
男子也不敢久留,锁上门,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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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一溜快跑,回到小院,君漠宸正在询问侍婢她的去向,见她穿着一身青衣小袄回来了,长眉微拧,沉声问:“这是谁的衣裳?”
“一个婢女的。”青鸢跑过来抱住了他,仰头小脸问他,“你去哪里了?事办成了吗?”
“婢女的?”君漠宸往她身后看,一个随从也没有,“跟着你的人呢?”
青鸢笑嘻嘻地说:“问你漂亮美艳的姨母。”
“她找你麻烦了?”君漠宸脸色微沉,揽住了她的腰。
“啊,找我麻烦……”青鸢连连点头。
“顾阿九,你怎么血口喷人哪?我可是一直与王在一起。”许贞怡居然从她屋子里走出来了,身后跟着那名叫芸桃的美人。
“……”青鸢语塞,她并没有证据,就算现在拖着几人去,婢女不见得还在小屋里,那些人也不会承认。
“王妃,做人怎能挑拔离间?”许贞怡冷笑,上下打量她,“你这衣裳可不是我府上婢女的,是乐绾郡主府上的。”
“哦,受教了。”青鸢把脸埋进君漠宸的怀里,闷闷地说:“我累了,姨母。”
“要用的东西我都放好了,芸桃留在这里陪王妃,我告退。”许贞怡深深看她一眼,拔腿就走。
“为什么留着芸桃,我不需要。”青鸢立刻拒绝。
“姝娘暂时不能回来,你不是一个人闷吗?芸桃口齿伶俐,陪你说话解闷。”君漠宸低声说。
“不要。”青鸢直接拒绝,推开了君漠宸,闷闷地进了屋子。
“到底去哪里了?”君漠宸挥手,让芸桃退下,跟着她进来。
青鸢小声说:“我如果说了,你也觉得我在骗你,我是神经病。”
“你先说说看。”君漠宸抚了抚她的额,低声说。
她坐到火盆边,搓了搓手,轻声说:“你姨母派人把我哄去了小巷子里,想把我关进一间小屋,我把那婢女关进去了。”
君漠宸坐过来,盯着她看了会儿,沉声说:“以后我不在,不要出宫。昨晚确实有奸细想出城,但没能捉到他。”
“你觉得是奸细想捉我?”青鸢反问。
“都有可能。”君漠宸点头。
“我知道你不信我。”青鸢皱了皱鼻子,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也不知道女王有没有安全出去。”
君漠宸沉吟了一会儿,如实道:“其实我并没有让豹子和小珍珠出去,只是想引奸细出来。”
青鸢愕然抬头,盯着他看了半天,小声骂了句,“白痴。”
“嗯?”君漠宸微微拧眉,这是在骂他?
青鸢骂自己,白白戳了自己一钗,她猛地站起来,急促地问:“小珍珠呢?”
“我关在密室里,暂时不让它出现……”
“快把它放出来,它饮过我的心尖血,在我收回命令之前,它一定会要完成任务,你把它关着,它会焦躁,会撞门……”青鸢急得直冒汗,连声催促。
“什么心尖血?”他心一沉,猛地站了起来。
“我要我的小珍珠。”青鸢扑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我讨厌你这样,做什么都神神叨叨。”
“你也没告诉我,你用了心尖血。”他摁住她的手腕,飞快地扯开她的袄子。
雪色的肌肤上,一朵新结成的疤痕格外刺目。
“你这傻姑娘!?”他心痛地把手覆上去,连声责备,“怎么能做伤害自己的事?”
“我蠢。”青鸢咬紧唇,沮丧加失望,心里说不出地难受,“你不信我,所以瞒着我。”
“并非如此,只是昨日人多,我正好从他们中找出奸细。”他小声解释,叫进冷啸,让他把把小珍珠带来。
“总之,我……”青鸢推开他,匆匆整理好衣衫,小声说:“总之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傻瓜。”
“有些军国大事……”
“是,以后我不问。”青鸢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揪紧领口。
“阿九……”君漠宸扳过她的肩,低声说:“忘了我的话吗?这世上,除了我,连你自己也不能伤害自己,你看你,居然刺了自己一回,你让我怎么受得住?以
后不许这么做。天下,是男人打给女人,若我要用你的心尖血为自己谋事,我还是男人吗?”
青鸢反驳不了。
“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到这苦寒之地受苦,我已经很高兴了,所以从现在起,你记清楚,你的身上,第一根头发,第一寸肌肤……都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