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豹子眸色温驯,尾巴轻轻舞动,跪卧在了青鸢脚边,神情陶醉地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它的尾巴上回被卫长风用箭钉在树上,结痂之后,长出一圈儿淡红色的毛,就像在尾巴上戴了只瑰丽的小圈芪。
青鸢尝试着用手去触摸它,它居然闭上了眼睛,安静地任她的手落在它柔软的毛皮上。
“乖乖。”青鸢又紧张又兴奋,小声地唤了一声。
这神奇的一幕,让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白豹乃百年难遇的沙漠雪豹,性情寡淡凶狠,就算是从小精心饲养,也得防着它突然狂|性伤主,这些年被它咬死的豹馆士卒可不少。
它高兴了,会懒懒地趴在一边帮着喝斥不听驯的豹子,它若不高兴,便会把士卒追得满馆求饶,尿上满裤子。
除了君漠宸,还没人靠近这暴戾难训的雪豹。
“先上去。”君漠宸抱着青鸢到了土坑上,远离群豹,她身上的香味也淡了许多。
众人围过来,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青鸢。
“豹王玉魄重现人世,血煞将至。”浮灯转动佛珠,急急地念着经文。
君漠宸凝视着浮灯的眼睛,沉声问:“豹王玉魄,这东西到底什么来历?妨”
“贫僧还想知道,大元王是从何处得到种大煞之物?”浮灯睁开眼睛,平静地迎着君漠宸过于严厉的视线。
君漠宸轻轻挥手,令四周的人退下,只剩下青鸢与浮灯留在豹馆。
“玉牌和金锁是我从燕来将军身上搜来的,我见阿九已经忘了,我也不在意那些东西,所以没有追究。当晚我重伤了燕来,南月他们也身中数箭,为掩护南月他们逃走,我独自把追兵引去曼海皇庙。我眼睛被毒雾所伤,到了皇庙山脚时就晕了过去,被阿九发现,藏于皇庙后的山洞中……她在那里陪了我数日,玉牌和金锁都被阿九拿去了,可惜,她忘了那时的事。”
浮灯白净的脸上浮出一丝不解,看着青鸢问:“忘了?”
“哦,据说我醉酒必忘事,所以不能喝醉酒。”青鸢尴尬地点头,她身上这些古怪的毛病可真不少。
浮灯走到土坑边沿,低头看着那只白豹,缓声道:“豹王玉魄,乃一只噬杀成性的百年豹王的精魂,它死后灵魂不灭,继续为患人间。四百年前,三名得道高僧合力将精魂封存于碧玉之中,与云灵主持的舍利子一同供奉于闻鹿寺中,但一百年前一场大火,把闻鹿寺烧成灰烬,舍利子和玉魄一同消失。这只大漠雪豹是群豹之王,高傲得很,这些寻常豹子都入不了它的眼,但你身上的气味来自那只豹王,所以它对你格外亲近。”
“你的意思是……别的豹子把我当王,而它刚把我当雄豹子?”青鸢脸一绿,这也太狗血了!她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在这白家伙的眼中居然是雄豹子!
君漠宸神情古怪的看她一眼,一时憋不住,大笑起来。
浮灯长眉微拧,看着他说:“大元王,若事实果真如此,你二人就得防备着它吃大元王的醋……”
君漠宸笑不出来了,不知是不是被青鸢影响了,也开始幻想,此时脑海里正是他与青鸢百般缠绵的画面,雪豹猛地冲过来,撞开了他,把青鸢扑到身下……
这太离谱了!他脸色一黑,盯着浮灯问:“不过,这东西有什么大作用?不就是一块玉而已,难道真有灵魂存在吗?”
“顾尚宫认为呢?”浮灯目光犀利,掠过他,直刺青鸢的眼底。
青鸢自己就是一缕不肯散去的精魂哪!她看着那只白豹,轻声问:“我到底遇上了多少离奇的事。”
“遵从自己的心,我会一直在这里。”浮灯眸色沉静,并起食指和中指,在她眉心轻推两下。
“你们在说什么?”
君漠宸品出二人的话里有些不对,不露声色地走到了二人中间,隔开二人的视线。
浮灯神情严肃地看着他,“大元王,豹王玉魄代表了至高的武力,它能让人能力大增,也能让人性情燥动,噬杀噬血,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它一现世,定会招来世人追逐。所以,此事定要保密。”
“那我还是赶紧想想,到底是吃了还是丢了,不能当活靶子……”青鸢郁闷地来回绕圈,突然指着君漠宸说:“不对啊,若我喝醉了就会忘事,那你以后干了对不起我的事,把我灌醉了不就混过去了?那我亏大发了!”
君漠宸唇角紧抿,不让自己再笑,在浮灯面前失了王者之风,这丫头反正有这样的本事,能把无比严肃的事搅成笑谈。
浮灯略一沉吟,温和地说:“有些事发生了,就一定会存在于你的记忆里。暂时想不起来,也并非遗忘,只是暂时被搁在心中某个角落,终有一天会记起来。顾尚宫最好认真想想,那天还发生过什么,豹王玉魄为什么会……被你吃了。”
听他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充满了后现代主义浪漫气息,青鸢恍惚起来,旬泽其实也爱这么说话。
“阿九!”见她直愣愣
tang地盯着浮灯,君漠宸抬手就打她的额头。
青鸢回过神来,捂着额头,随口问:“那玉多大?”
君漠宸想想,双手比划了一个姿势,“有一只小碗大。”
“你看,这么大块玉,难不成我的牙和胃是钢做的,还会像啃馒头一样把它啃了?”青鸢比划着玉的大小,不服气地说:“你们总不会说我被豹子魂附体……”
她突然停住,她记得很清楚,在她的梦里,她最先向那白无常指的不是白色小鸟,而是一头白色豹子!是那只倒霉鸟儿突然飞落下来,让她不得不揣着一颗小鸟的心穿越到此地。
难道,那就是浮灯说的豹王?孟婆当时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到底为什么?
她突然沉默,让君漠宸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轻握她的手,关切地问:“怎么了?”
“回去吧。”青鸢突然想和他谈谈有关陆蔓的事。
“浮灯主持,若豹王玉魄真的被她吃了,对她有什么害处?”君漠宸转头看浮灯,眼中隐隐闪过担忧之色,“她的心疾之症,是否因为玉魄?”
“以心养魂是精魄们最爱做的事,书中虽然有记载,但贫僧也没有遇见过。”浮灯轻轻摇头。
“不可能,哪这么玄乎,我的心疾是因为来的时候倒霉塞了颗小鸟的心。”青鸢揉揉心口,满脸认真?
“嗯?”君漠宸不解地看她一眼,飞快把她在心口上乱揉的手给拉开。当着外人乱揉,成何体统!
“咦,说了你也不懂。”青鸢垂头丧气地看他一眼,向雪豹子挥挥手,“走了,我可不是雄豹子,别这样含情脉脉地盯着我。”
“宏王之事,还请大元王三思。”浮灯快步跟上君漠宸,焦虑地说:“天下以和为贵,贫僧可代为通传,二国坐下来谈和为上策,否则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君漠宸脚步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当年你师傅带着众僧赶去拦住渊帝时,也是这般说辞吧?可有用?”
浮灯薄唇抿成直线,轻轻摇头。
“若浮灯主持能让天烬皇族自己提头来降,这战事当免。”君漠宸扭头看他,漠然道:“另外,上天若真有好生之德,当年为何让我大元人蒙受如此大难?佛祖保佑的到底是正义,还是强者?”
浮灯双目轻合,低宣法号。
“我留着浮灯主持,是因为当年是你师傅带着众僧为我的父亲那一辈人念纪超渡,到时候也请你为天烬的人念经超渡吧。”
君漠宸说完,大步离开。
青鸢就在不远处等着他,待他近了,冲着浮灯挥挥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二人慢步走过人群,所到之处,人群纷纷跪下磕头问安,一时之间,万岁之声满城响起。
他来时走的是直通豹馆的官道,没弄出任何动静,回去时故意到大元城中心走一圈,其心意不言而喻。
“这才叫狐假虎威啊。”青鸢感叹极了,就算她有三头六臂,没有这个男人的威严,这些人也不可能给她下跪磕头。
哲哲管事额头俯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君漠宸并不看她,携着青鸢的手,慢步蹬上井台,挽起锦袖,亲手舀了一瓢水,递到青鸢的唇边。
“尝尝这水,我花了十年时间,找到的最甜的地下河水。”
青鸢张嘴,咬住了铜瓢,得夫温柔如此,她复夫何求?哪怕就是为他死了,她也甘愿。
正在想,他的眉眼间突然荡出笑意,“多喝点,雄豹子。”
“去!”青鸢拍了他一下,夺了铜瓢,咕噜咕噜地喝了半瓢水,干脆利落地一抹嘴唇,“大元王,我若是雄豹子,莫非你还是母豹子?”
君漠宸的笑意僵住,往她脑门一拍,小声责备,“注意场合。”
“是,我的王。”青鸢放下铜瓢,娇滴滴地福身行礼。
牛角号和锣声突兀地响起,侍卫策马疾奔,手中锣鼓慌乱敲响。
“暴风雪来了,都赶紧回去。”
君漠宸神色一变,拉着青鸢就走。
“沙漠也有暴风雪吗?”青鸢小声问。
“有,还非常冷。”君漠宸眉头紧皱,步子越走越快。
人群飞散跑开,议论声纷起。
“今年真是古怪,二十多年了,王妃病故那年,沙漠下过雪,这还是第二次下这么久时间的雪。”
“好在快赢了,也不用呆在这鬼地方了。”
青鸢扭头看,只见浮灯夹在人群里,跟着侍卫快步往王宫的方向走,二人视线上,浮灯向她笑了笑,那眼神让她感觉特别地暖,特别地安全。
或者,是因为他是修行高的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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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青鸢终于领略到了沙漠里的暴风雪是何种销|魂滋味
……
大风雪呼啸乱舞,这和她在天烬看到的雪可不一样,那里的雪是精灵,这里的雪是魔王,带着强悍的力量,被大风挟裹着,用力撞击着门窗。
门窗紧闭,点着很大一堆木柴,火光旺旺的,但是人的前面被火烤得发烫,裹着厚棉被的背还是冻得发僵。
她搓了搓手,捧起了他面前那碗温好的酒,准备喝上两口。
“不许喝。”
君漠宸眼疾手快,立刻拿开了她手里的酒碗。
“我又不能喝水。”她小脸一拉,小声抱怨。
“为什么不能喝水?”
君漠宸眉头轻皱,眼睛回到了折子上。他的心情有点糟糕,这种天气若不早点过去,对他的战事极为不利。最首要的事,就是他与南月他们无法联络上。人不可能走出去,鹰也飞不出去。
“我……”
青鸢没好意思往下说,水喝多了,人就会有三急,可屁|屁露在外面会成冻屁|屁好吗?她小脸一红,又去摸那只酒碗。
“顾阿九,你再摸那只碗,小心你的嘴。”
他眼睛都不抬,手里的狼毫笔准准打在她的手腕上。
“关我的嘴什么事?我喉咙都要冒火了。”
青鸢恼了,推开笔,捧起碗就抿了一口,辛辣的酒让舌头立刻变得麻木僵硬。
“知道这是什么酒吗?你会喝醉的。”君漠宸恼火地说。
“你正好可以去找雪樱妹妹干坏事,反正我醒了这几天的事都会不记得。”青鸢吸了吸鼻子,打了声响亮的喷嚏。
太冷了!她真是不习惯这样的冷,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都冻得疼痛不堪。
君漠宸的眼中涌起怜爱之色,放下了手里的折子,展开双臂抱住她,柔声问:“让你受苦,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们就能走出大漠。”
“嗯。”她温驯地点头,小手捧住他的手掌,轻声说:“你们这里的人过得真苦。”
“所以我一定要带他们走出去,找回我们的家园,夺回我们被抢走的城池。”君漠宸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沙哑地说。
“你会的。”青鸢点头,飞快地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一下,“我会一直跟着你,当一个好妻子。”
君漠宸心中一暖,手掌顺着她的领口摸进去,包到她的雪软上,哑声问:“这几日心疾可有发作?”
“没有。”青鸢摇头。
“不疼就好。”他低头,在她的额上亲吻,手却没从她的衣裳里抽出来。
青鸢的脸越发地红了,隔着衣裳拍他的手,小声说:“快出来。”
“给你暖着。”他低低地笑,手指头灵活地钻进了夹袄里面,隔着肚|兜逗弄她。
青鸢把小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哧吭道:“我不许你那啥,太冷了,你小心变冰棍……”
君漠宸的手指顿了一下,突然用力一抓,“你给我从实招来,到底哪里学来的这些歪话?”
青鸢吃吃地笑,又羞臊,可又觉得好玩,额头在他怀里乱蹭,羞怯地说:“反正我又不和别人说,只和你说着玩。”
那柔软玉莹在他的掌心里像小兔儿一般扭动,他索性把另一只手也从她的小袄下摆里钻了进去。
“啊……”她一声娇呼,瞪着一双水眸看他,“真不行啊,好冷……”
“我会让你出汗的。”他的唇压下来,把她的拒绝统统堵回去。
“嗯……我们讲故事吧……”青鸢哧呼地喘了会儿,轻声说:“我告诉你谁叫荀泽。”
他果然马上就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有些凌厉,“你还真有别的男人?他是什么人?”
“他是我上一世的未婚夫。”青鸢指天空,认真地说:“其实我就是一缕精魂,十六年前我叫陆蔓,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我的男朋友叫荀泽,长得和你一样好看,一样高大……”
“胡言乱语。”他微微皱眉,撤了一只手出来摸她的额头,“被冻糊涂了是吗?什么男朋友?你是真想我把你丢回去当雄豹子?”
“是啊是啊,母豹子!”青鸢气结,这破古代人,和他说正经事,他给你一顿威胁加板子!
他一掌扫开了小桌上的折子,把她给放了上去。
“你说真的?荀泽是你未婚夫?他是哪国人?”他手指抬着她的下巴,冷冷地问她。
青鸢正想怎么解释才不会吓到这男人时,他的手指却突然用力了,掐得她骨头疼。
“荀泽是吗?我倒想起来了,你有一晚就是叫他的名字。他在哪里?”他脸色有点难看。
青鸢嘴角抽动,小声问:“你不会想把他斩了吧?”
“有这念头。”他眉头微拧,严肃地指她的心口,“阿九,你这心里是不是装的人太多了?口口声声让我一心一意,你倒好,折腾出一个未婚夫来了,你到底与几个人私订过终身?”
青鸢有些难过,垂着长
睫,轻声说:“你听我说完再批判我行不行?”
“你说,最好能让我满意。”他双手撑在她的腿边,高大的身子弯下来,直视她的双瞳。
青鸢轻轻吸气,手掩到心口上,“十六年前,我叫陆蔓,那年我二十一岁,有一个条件好得让我不敢想像的男人追求我,我很开心,与他坠入爱河。但是,他是为了他的心上人,所以才接近我。因为我的血型很特别,正好与他的心上人血型吻合,我的心脏最适合移值给他的心上人。所以,他把我迷倒了,把我骗到他那里,让人划开了我的胸膛,取出我的心脏……于是我死了,去见阎王。我很不甘心,缠着白无常不肯投胎,他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屋子很静,在火光跳跃中,他的脸色勿明匆暗,眼神也复杂难懂。
“真是冻傻了。”他就这样盯着她许久,终于摇了摇头,手指在她的嘴上敲,“阿九,你这是想保护他,还是逗我玩?”
青鸢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说出来也没人信。
“看看,小阿九挖过心,身上有没有刀疤。”他突然动手了,推她躺下,拉开她的小袄,把脑袋从她宽大的中衣里钻了进去。
“啊……”青鸢傻眼了,他滚烫的唇隔着薄薄的布料咬住了她,不轻不重地扯。
太刺激了!
“小骗子,哪里有疤?我给你留个记号,免得再跑出去和人私订终身。”他低哑地说。
“面瘫君,你再给我阴阳怪气,我给你私订八回终身,看你耐我何!”青鸢双腿乱踢,拳在他肩上乱锤。
“你试试。”他的语气有些狠,动作也有点狠。
“试,试……我不敢试……”青鸢很没种地认输了,喘得快透不过气来。
“爱撒谎的小骗子。”他咬着她,含糊地说着,手已经滑到她的腰下面去了。
“谁是爱撒谎的小骗子?你自己没见过世面!”青鸢不乐意了,用力在他背上锤了拳,咚……
君漠宸的牙一用力,青鸢便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屋子里的温度也渐渐升高。她坐在他的腿上,身后是熊熊的柴火,身前是他滚烫的怀抱,大棉被包在二人身上,他们拱动着,纠缠着,像两只在冬季里挤在一起取暖的豹子。
反正就没有哪一回安静温柔过,都闹腾得满身大汗,惊天动地。
有一种爱情,就叫惊天动地,青鸢喜欢和他这样的惊天动地……倒是一种不错的取暖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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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州郡。
君博奕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赶到此处两天了,这里距离幽州和凉州都很近,他还没决定去哪里。
现在情势不容乐观,依着凉王所说,凉州和白头山都危在旦夕。幽州是君漠宸的地盘,暗道纵横,他去了不会有好果子吃。
“皇上,大好消息,沙漠里这两天有暴风雪,把他们给围住了。”华桐大步进来,双拳对击,兴奋地说。
“真的?”君博奕一喜,飞快地转身看向他。
“你看,密信。”华桐把信交到他手中。
君博奕匆匆看过了,大笑了起来,“太好了,天助我也,来人,立刻安排下去,在幽州、凉州重兵防守。没有他的消息,他的人不会进攻,正好给我们机会摸清他们的位置。”
“连老天都帮我们。”华桐把信叠好,丢进了火盆里,看着火苗儿乱飞,乐滋滋地说。
“卫长风那里有消息吗?”君博奕看着密信成灰,抬眸看向华桐。
“是,他还在幻尘宫,听说幻尘宫弟子们已经在他面前跪了七天了,他还不肯执掌宫印。”
“真是个怪人,高官厚禄不要,偌大的幻尘宫也不要。”君博奕拧眉,面露不悦。
“可能他就是淡泊名利的人吧,而且在顾尚宫那里受了情伤,总要时间恢复。”华桐替卫长风辩解了几句。
君博奕慢步走到太师椅前坐下,脑子里浮现出青鸢巧笑嫣然的模样,眼神柔软了许多。
“宏王还没有消息,幽州内外都搜遍了,捉到的大元人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来。”华桐小声说。
君博奕似乎没听到,眼神直直地看着脚边的火盆,半天没反应。
“皇上?”华桐轻唤了一声。
君博奕缓缓抬头,眉头微拧,“阿九这时候也在大元城里?”
“哦。”华桐点头。
君博奕又沉默了会儿,小声说:“很冷啊。”
华桐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