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月影摇摇,枝梢静雪被风摇下。
她始终抱着黑大帅不放手,君漠宸见她闷闷不乐,便停下脚步,手指轻挥,令跟在身后的人避开。
“你巡夜去吧,不必管我。”青鸢缩了缩手臂,仰头看他,勉强笑道:“我也没那么伤心,说不定回去就把它烤了吃了。”
君漠宸微微沉吟,低声问:“我给你去捉一只?”
“不用啦,好端端地,干吗要捉它们呢?以后我再也不捉鸟儿来驯了,本来有好好一双翅膀,想飞去哪里,就能飞去哪里,想捉只虫吃,就捉只虫吃,想咬片花儿,也能咬片花儿,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青鸢说着,走到梅花树下,把锦帕四角系好,做成了一只小兜兜,把黑大帅收敛好了,再捡片碎瓦,在地上刨小坑幻。
“我来吧。”君漠宸蹲下来,用匕首很快在地上挖出了小坑,把黑大帅放进去。
青鸢蹲在土堆边,看着锦帕久久不动。月光落在她瓷白的脸颊上,她如素梨月下,美得让人情不自禁地跌进她瞳中的天地里。
君漠宸长眉微拧,把土堆上去,低声问:“为什么这么喜欢鸟?”
“因为,鸟儿好欺负啊……”青鸢吃吃地笑起来。
君漠宸怔了一下,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手,凝视着她血色的双瞳,沉声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笑的时候,比哭还难看。”
“啊?”青鸢愣住。
“起来吧,随我去打扫。”他拉她起身。
青鸢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和他一起走进了树影深处。心情惆怅时,真庆幸能遇上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安排,把这么一个以前从来不敢想像的人,推到她的面前,让她有如中了魔障,明明惶恐、害怕,还是向他走了过去。
她抬眸看他,血色雾影中,他面孔模糊。
青鸢突然很害怕,若她瞎了,他还会喜欢她吗?
“君漠宸……”她突然就叫了他一声。
“哦?”他转过头来,慢慢悠悠地应声。
“我是不是真的很漂亮?”青鸢小声问。
即使看不清,青鸢也能从他突然收紧的手掌感受到了他此刻的不自在和惊愕。她吐了吐舌尖,摇着他的手掌笑。
“你说啊,是不是喜欢我长得好看?是不是没有想过,小宫女也能长得这么好看?”
“哦……”君漠宸的声调都有些扭曲了。
“你说嘛。”青鸢停下脚步,小心脏的跳动,在这一刻突然快得有些不正常。
白无常警告过她,不要碰情字。但她没管住自己的心,居然又碰了。她应该剪断情丝,努力活得万年长才对,怎么能用短暂的快乐去摧毁灿烂的生命呢?啊,呸!你这烂命运,到底有多灿烂?你是黑暗女王,黑得像锅底!
脑子里风驰电掣,无数念头闪过,而他还不肯出声。
青鸢不乐意了,甩开他的手,故意嘲讽道:“你还害羞啊?就你这样,怎么当了弑神的?”
“你这丫头……”
他松了松手掌,又握紧,捏得她骨头疼。
“漂亮,才能在像你这样的男人心里刻下很深的记号吧?”青鸢忍着疼,又问他。
君漠宸可回答不了这问题,风呼呼地刮着,枝梢的雪又飞下好几团,打在了青鸢的头顶上。她长长叹气,拍掉头上的白雪,小声说:“君漠宸,我喜欢你。”
君漠宸的呼吸突然就重了。
“但我不是你想像中的女孩子,我不会像别人一样对你千依百顺的,我还命硬,除了漂亮,你喜欢我什么呢?我要是变丑了,瞎了,聋了,你只怕又会喜欢漂亮的女孩去了。”
“那就一直漂亮着呗。”他的声音有些沉,把她往身边拽了一些。
“你这呆子,说我漂亮,说喜欢我,嘴巴会疼吗?”青鸢更不乐意了,手指在他的指头上掐个不停。
她能感觉到的,君漠宸是喜欢她的,每次看她的眼神,和她相处时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他喜欢她——当然,不排除她自作多情猜错了。
“怎么这么多话。”他任她在手指上掐,始终不肯说那几个字。
“呆子。”青鸢咬嘴唇,仰头看天空。
月亮弯弯,勾着她的小心事,他任她骂呆子,也不生气,一定是喜欢她的。
静悦宫的大门紧闭,无人值更,灯笼在风里晃,地上两团赤色光影。
“我看见有个红眼睛的人从上面跳出来……”
青鸢指高墙,暗色宫墙如沉睡的红鲤,琉璃瓦鱼背脊一般起伏,闪着冰凉的鳞光。
“我只看到你是红眼睛。”
君漠宸伸手扣宫门门环,分明是说她自己红眼睛,所以看别人也是红眼睛。
青鸢没解释,她不会说现在她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沉闷的响声之后,里面有人缓缓打开宫门。
tang“原来里面有人啊,怎么会这么安静。”她好奇地瞪大眼睛往里面看。
“王爷。”宫奴们分立两边,恭敬地迎着二人进去。
“好大。”她迈过了门槛,被里面的景物震住。
庞大的宫殿就在她迈进门槛的时候,灯火一起亮起,氤氲的香雾在屋子外面缭绕,如世外仙境一般,这可不是秦兰她们的寝宫能比的。踏进宫中,满眼珠华,一纱一帘,皆是华贵之物。
只从这宫殿来看,便可以想像,当年渊帝有多么庞爱他的母亲。
他很自然地接过了太监递来的笤帚,从最面开始扫。
青鸢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充满了惊奇。君漠宸长得这么好看,他的母亲一定美极了。
“你别晃来晃去,好好站着。”他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王爷,你父皇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打扫呢?”青鸢皱了皱鼻子,绕去他后面跟着。
“男子一言九鼎,既然承认要扫,自然要做到。”他平淡地说。
“可是这里很干净了。”青鸢背着双手,低眼看地上的玉砖,“乖乖,我以为上官薇的寝宫才是最奢侈的,她都用白玉石,没想到这里直接用金砖啊,这不是想晃瞎人眼吗,金屋藏娇,难不成这宫殿真是用金子建的。”
“嗯。”君漠宸扭头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啊……”青鸢一声惊呼,红眸大亮。
君漠宸拧拧眉,继续往前扫。
“我若抠走几块砖,你不会反对吧?”她嘻嘻笑着,把小脑袋凑到他脸前来。
“我会剁你的手指。”他推开她的小脑袋,沉声说:“还以为你真有多伤心,见钱眼开。”
青鸢耸耸肩,在他眼前转了个圈,裙摆扫起一阵清凉的风,“你这就不懂了,心只有一小小一团,若光顾着伤心,我早就心碎死掉了。得知足常乐,多笑笑,才能对抗我这乌漆抹黑的人生。”
“乌漆抹黑……”他微皱眉。
青鸢歪着脑袋笑,又凑到他的眼前来,小声说:“说真的,我真看到了那红眼的男人,他会驯鸟,还在宫中活动,你不能吊以轻心,小心又害你。”
“嗯。”他点头。
“你怎么了,有心事?”青鸢终于发现他不对劲。
君漠宸看她一眼,淡淡地说:“我生辰,也是她的祭日。”
难怪换成白衣……青鸢咬着舌尖,连退了几步,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别晃来晃去了,让我安静会儿。”君漠宸手腕轻动,笤帚在地上刷刷地往前。
青鸢彻底安静了,站在明晃晃的圆柱边,大气也不敢出,看着他从一头扫到了另一头,再从另一头扫到了那一头。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都往青鸢的心里踏。
青鸢很清楚,打动她心的,不光是这男人的刚强和霸道,还有这男人极难、极难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的孤寂,仿佛他是暗夜里孤立荒原中的那株木棉树,不管开得多繁华,始终只有人看到他的光鲜,木棉树里的痛,却无人能知晓。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像战鼓一样,越擂越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突然向他快步走过去,从他的背后抱住了他。
小巧的身体,紧贴在他高大的身体上,明明像是前去依附这大树的柔软小草,却用她最真挚和柔软的声音说:“君漠宸,我会对你好的。”
君漠宸,我喜欢你!
君漠宸,我会对你好的!
君漠宸,我其实也很孤单……
卫长风守了青鸢十三年,却没能撬开的心,被君漠宸的双手给推开了。
青鸢激动着,小手越扣越紧。
在她苦涩的穿越生涯中,温嬷嬷给了她善良,卫长风给了她温暖,倾华给了她同情,只有君漠宸像烈焰一般,把她给燃烧起来了。
君漠宸的手掌附上她的小手,掌心滚烫,有汗。他抓紧她的小手,轻轻分开,再往前用力地带,让她整个人靠得更紧,严丝合缝地和他紧贴着。
“啊……”青鸢小声尖叫,轻轻挣扎起来,“我透不过气来了。”
他松开手,看她飞快地缩回手,眼睛红红,小脸红红,嘴唇也红红,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才是呆子。”他拧眉,低声嘲讽,“女子到此时,应当温柔如水,主动依附过来,递上红唇,轻||解||罗衫。”
“呸……”青鸢的脸更红了,眼神幽幽怨怨地瞟向他,“说得你好像有好多女人对你温柔一样,我可打听过了,你只有惜夫人,你还和她分|房|睡呢。外人都传说,你是……是……是那个打仗打多了,那个、那个不行了……”
君漠宸嘴角轻抽,曲指就弹她的额头,“那个、那个、那个个什么!”
青鸢揉了揉额头,立刻抱紧了双臂,紧张地说:“我可不想和你试那个那个,你不许轻||薄我。”
君漠宸转开了脸,实在没办法再和她贫下去,快被她给折磨疯了。这丫头的小嘴巴里,总能蹦出让他无法应对的话语,真想——给她堵上!
母亲祭日,安份些吧。
“一边坐着去。”他驱赶她。
青鸢抱着双臂,跳过竹笤帚,去殿外的台阶上坐着。宫婢们远远站着,垂头福身,安份规矩。
她晃荡着小脚,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地笑,逗谁,都没有逗面瘫君好玩呀!只是不知道…他那个、那个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木讷?
啊,呸,顾青鸢你这个小色|胚子!
但是和君漠宸相处这么久,他还真的只在轮回崖底对她主动过一次,其余时候都很规矩,压根不越雷池一步。他肯定不是废的,可能——是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吧?
当喜欢一个人时,他有万般好,在你心里完美如神,这时的君漠宸,就是青鸢心里的神,连这扫地的声音,也成了世间最动听的动静。
“阿九。”他唤了一声。
“嗯。”她扭头看,只见宫婢正端着清水,让他净手。
“我让人送你回去。”他侧脸看来,一脸平静。
青鸢的热情往脚下跌,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今晚我得在这里守一晚,你回去睡吧,你的眼睛太红了。”他用帕子擦净了手,走到她身边。
“我怎么感觉我在犯傻呢,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了。”青鸢站起来,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会笑你,留你在这里,我只怕会破戒,赶紧回去吧。”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手指在她的鼻头上轻轻一勾。
青鸢眨眨眼睛,偏开脸,躲着他的手指。
“阿九……”他沉吟一下,双手捧住她冰凉的小脸,小声说:“明天,我就带你回府。”
青鸢明眸轻眯,轻声问:“那上官薇和倾华呢?”
“她关你十六年,你还管她?”他沉声问。
“你知道了呀,你昨天才发现,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青鸢好奇地问。
他沉默了会儿,笑了笑,“快回去吧,明日下朝,我就带你出宫。”
青鸢忍着雀跃,轻声问:“惜夫人怎么办?你真让她去庙里了吗?这样,我感觉自己很坏……”
“你是很坏。”他慢吞吞地说。
“我哪里坏了?去哪里找我这么善良的好人哪。”青鸢的兔子眼睛猛地睁大。
他静了片刻,低声说:“你把我的心都勾乱了,还不坏?”
滋……青鸢倒吸一口凉气,面瘫君不表白还好,一表白就如此肉麻,分明是只有千年功底的老妖啊!
君漠宸快速松手,胡乱指着一个方向,“快走吧。”
“宸王……”青鸢舔舔嘴唇,指他,小声说:“你是妖怪。”
“你走不走?不走……”君漠宸已经快绷不住了,眉眼、唇角都止不住地在乱抽。
“走,嗖……我化成一阵风,我吹跑了。”青鸢笑着往台阶下跑。
君漠宸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远去了,也忍不住地笑,满眸柔情,满心欢喜。
这世间,只有这么一只叫顾阿九的小妖,能让他从心底里快活起来,感觉黑暗不那么黑,冬天,不那么冷。虽然有背当年的誓言,但人心会变,他也只能将错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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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福宫里。
秦兰披散着长发,脸颊上贴着药||膏,眯着眼睛吸鼻烟,一脸陶醉,长长地吸进去,再轻轻地呼出一口香气,凤眸缓缓睁开,这才看向金丝锦帘前站的黑衣男子。
“凤芹,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让那丫头看到了。”
“更好。”男子哑哑一声。
“太后不必担心,此事正合凤芹公子的心意。”秦安宴乐呵呵地从椅上站起来,走到了秦兰身边。
“哦?凤芹又给哥哥出了什么妙计?”秦兰小声问。
秦安宴搓着手掌,兴奋地说:“边关一乱,朝中必要派人出征。届时买通他们的手下人,让他二人之中的一人成为焱殇,斩皇上左膀右臂,再让宏王出征,建立功勋。”
“皇上的人倒好说,但君漠宸的人只怕不好收|买。”秦兰沉吟,摇头轻语。
“只需利用,勿需收买。”男子抬眼,双眸布满血丝。清瘦的脸颊上毫无颜色,连唇色都泛白,更突显这双眼睛赤红骇人。
“凤芹有把握吗?”秦兰沉吟一会,缓缓起身,撩开帘子走出去。
“八成把握。”男子平静地说。
“八成?那可不够,你在边境和京城闹这么大的动静,若不能尽快达成目的,只怕不好收场。耀然在他父亲那里守陵,也要回来了。他为人冲|动,若主动请缨去边
境怎么边?”
秦兰一手轻扣在他的肩上,凤目里冷光闪过,“凤芹,哀家说过会拜你为相,让你凤家成为天烬国中、除了君家的第一大姓,你得拿出更大的本事才行——”
“太后为何不直接向皇上下手?”凤芹红眸轻垂,低声问:“草民有无色无味的毒药,威力胜过彼岸生。”
“现在下手,还有君漠宸在,他若对本宫发难,本宫拿他也没辙。他可不是君博奕这草包,手下精兵强将众多,还坐拥精锐无数,为人又武功高强,十分谨慎,不易得手。”
秦兰柳眉紧拧,在大殿中缓缓走动,手指轻拂脸上的伤处,痛得轻轻吸气,“还有哀家脸上这伤,哥哥,凤芹,你们可得早点查出原因,不然哀家寝食难安。”
“太后放心,已加派人手,在这惜福宫里护卫太后。依臣所见,说不定就是那倾华见上官薇在太后这里,故意支使那些蠢鸟过来报复。”秦安宴愤愤不平地说。
秦兰凤眼轻抬,看了他一会儿,小声说:“对了,方才凤芹说利用一事,哀家倒有个好人选,上官薇。”
她唇角含着冷笑,转头看向桌上的琉璃灯罩,轻声说:“你们附耳过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秦安宴立刻兴奋起来,凑到秦兰面前,凤芹往前一步,双手垂着,等她出声。
“嫦曦宫那个女人叫阿九,是一个宫婢所生,被上官薇关在暗宫里十六年,是给她亲生女儿挡灾用的。”
凤芹抬眸,双目灼灼,活像嗅到柔弱小兽的猎物一般。
秦安宴的嘴也张开了,惊愕地看着秦兰说:“那这可是欺君,直接逮过来杀了。”
“急什么,她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不是正好拿着作文章。”秦兰扫他一眼,小声叮嘱,“你二人听好,别说出去了。上官薇对自己亲生女儿宝贝得很,为了她干什么都行,只要稍加威胁,就能办成事了。所以哀家昨儿就顺水推舟,让她们母女去顾阿九那里了。君漠宸现在对顾阿九迷恋得很,对自己这位岳母也上了心,得讨好巴结。”
“太后果然英明。”秦安宴谄媚地笑道。
凤芹不出声,那双眸子显得更加妖冶了。
“还有皇上的死,哀家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让皇上死在佛礼之上,应该不是他的本意。君博奕虽有这心,但哀家觉得没这胆,君漠宸……哀家又觉得没什么理由……”
“太后何必想这么多,不是君博奕,就是君漠宸,一并除去最为妥当。”凤芹终于开口了,说人生死,如说吃饭穿衣,平静无波。
“那可不成,哀家一定要弄个明白。”秦兰不悦地看他一眼,手指轻轻挥了挥,小声说:“你们两个回去吧,行事小心些,不要出了纰漏。”
“太后歇着吧。”
秦安宴笑着抱拳,冲凤芹使了个眼色,二人从在佩莲的带领下,打开了墙上的机关,从密道离开惜福宫。
秦兰看着密道的门合上了,走到榻前躺下,有气无力地看着佩莲说:“佩莲,那个方嬷嬷有点不听话,让她好好躲在冷宫,她却给我出妖蛾子,亏得是那母女两个病得稀里糊涂的,顾阿九可精明得很,等她弄明白过来,非坏哀家的事不可。你明儿去交待一下,教训她一顿,动静小一点,别让人看到了。”
“是,太后放心,奴婢会办妥当的。”佩莲点头,给她放下了帘子。
“哎,耀然不争气啊,不然哀家也不用如此殚尽竭虑……难熬得很……若哀家不厉害些,又怕君博奕把陛下的让哀家背着,这成夜的睡不着觉……”
“奴婢给你揉揉背吧。”佩莲跪坐到脚踏上,给她轻揉起来。
秦兰轻合着眼睛,呼吸轻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你发现了吗,花泠萱很像哀家很像哀家刚进宫的时候呢,那么年轻,那么好看,那么温驯……”
“太后现在也年轻。”
“年轻啥啊,这脸上只怕会留疤了,呵,那些人心里又该笑了。”秦兰叹气,拉住了佩莲的手,无奈地说:“你跟着哀家熬了一辈子,也辛苦了。”
“太后,奴婢从小就侍奉您,您就是奴婢的亲人哪。”
“所以,把这个吃了吧。”秦兰从枕下拿出一只小盒子,打开来,是一颗乌漆漆的药丸。
佩莲愣住,喃喃问道:“太后何意?”
“忠心丸,吃了,才和哀家真正一条心。”秦兰眼底藏着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佩莲没犹豫,拿起就吃。
秦兰这才笑起来,轻轻拍她的手背,“你看,这样我们就真的是一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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