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没直接回答,反而问他:“赫先生可认识莫苡柔?”
赫煊皱眉,“果然跟她有关系?”
慕挽歌见她这样回答,心里更加疑惑,他这样回答说明他是默认莫苡柔的身份的。
这时抱着赫雅文痛哭的沈令仪也缓缓站了起来,她擦了擦眼泪,“文文是那个女人害得?”
慕挽歌诧异,沈令仪难道真的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在外养情妇?
她突然失去了兴趣,沈令仪看起来气度不凡,没想到也是这种墨守成规、把婚姻当做生命、丝毫不敢反抗的女人。
慕挽歌没说话,转头去抱黎生了。
温少卿主动起来招待了赫煊和沈令仪,还把整个事件说给他们听了。
沈令仪抱着依旧木讷的赫雅文,饶是她从小受过良好的礼仪培训,此刻也不免失了态,整个人被气到发抖,“那个贱人,竟敢如此?”
她仇视的目光射向赫煊,“不论你留着她有何目的,我都要亲手解决了她。”
赫煊却温和对着她点点头,“好,让你亲手解决她。”
慕挽歌几人都很不解,看来他们之间有故事啊,恐怕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的关系。
温少卿说出天泽研究中心也是在试探赫煊,他并没有说他们已经知道那个研究所是赫家的,就想看看赫煊的反应。
没想到赫煊倒是没有隐瞒,“那个研究所是赫家旁支以我的名义办的,之前我一直不知情。”
苏辞却没跟他客气:“我勒个去,你骗鬼的吧,李平不是直接跟你汇报工作的?不然他也见不到2号。”
赫煊皱眉:“2号是谁?”
苏辞:“你闺女啊,她是个实验品,代号2号。”
苏辞这句话狠狠戳了赫煊和沈令仪的肺管子,果然他们的脸色很不好看。
赫煊还是解释了,“那次是阴差阳错,李平来京汇报工作,说要见我,也是那次我才知道那个研究所的存在。”
寒翊川:“所以,你就顺势而为,利用这个研究所去研究异能者?”虽是问句,但寒翊川却说的无比肯定。
赫煊叹息:“我没想到他们那么丧尽天良,本以为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研究所,本就没太在意。”
听到那些什么树人,什么美人鱼的,他皱眉,原来在他一句随意的吩咐下,会有那么多的无辜者为此丧命。
而且他的女儿也成了实验品,可能这就是报应吧。
慕挽歌:“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派莫苡柔去研究所,还让她把你们的女儿带走了。”
赫煊只是说了句:“那女人是逃犯,不是我派的。”
这是他的错,没有及时澄清,给莫苡柔钻了空子。
沈令仪也沉默着,她那时以为赫煊真的养了情妇,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谁知没多久就收到女儿失踪的消息。
她拿着枪冲出去想要崩了赫煊,谁知见到一个双眼布满血丝,颓废至极的男人,地上一摊烟头,看到她拿着枪对着他,他苦笑一声,“令仪,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恨我,就开枪吧。”
沈令仪有些崩溃,第一次在他面前嚎啕大哭,“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要养情妇?你把文文弄丢了,你还我的文文……”
她知道自己和赫煊之间没有爱情,他们是世家联姻,他们生在利益至上的家庭,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婚姻的权利。
她对婚姻的要求不高,丈夫可以不爱她,但不可以背叛她,若是丈夫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她可以接受离婚,但接受不了背叛。
赫煊一开始就表示了对她没有兴趣,雅文是因为他们醉酒,意外怀上的。但他们俩的关系一直是相敬如宾的,没有第三者的插足,她过得也很满足,这样一辈子未尝不可。
可是,突然就末世了,而赫煊醒来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抱着她大哭了一场,还一直跟她道歉,说对不起她云云。
她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宠溺,看到了爱,看到了愧疚,看到很多复杂的东西,他爱时时刻刻粘着她。
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突然变得含情脉脉,像孩子一样缠着你,又像父亲一样宠爱你,沈令仪沦陷了。
她喜欢这样的赫煊。
可刚刚爱上他,就听说他寻来了一个女人,养在他名下的一间公寓里,她不可置信,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还是没忍住偷偷跟着他,果然见到了名叫莫苡柔的女人。
她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到家的,满脑子都是他进了那个公寓,都是那个女人趴在楼上的窗沿上甜甜地叫他的名字。
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家,她有些颤抖地问他去哪了,他对她宠溺地一笑:“队里临时任务。”
她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什么任务?”
他依旧是笑:“保密啊,你忘了纪律?”
她苦笑一声,他们都是军人,临时任务多得是,保密是正常的,多好的理由啊,连脑子都不用动。
她讽刺地看着他,“我倒不知是哪位首长下达的任务,让你去养情妇。”
正在洗手的赫煊一顿,“侦查技术不错,我都没发觉。”
沈令仪:“你承认了?”
赫煊:“你看到我跟她亲吻了?”
沈令仪:“那你为什么撒谎说你去执行任务了?”
赫煊:“我没有撒谎,她确实是任务的内容。”
沈令仪受到的教养,没有吵架这一条,吵不过争不过,她哭着回了娘家。
赫煊却出乎意料地没有追她,反而想着她走了也好,等他把事情彻底解决了再去把她接回来。
谁知女儿丢了,那女人也跑了。
看着沈令仪披头散发地跑来,拿着枪指着他,他有些难受,他是有多无能啊,他都护不了她,梦里让她死得那样惨烈,那样屈辱,现实中却把女儿弄丢了,女儿是她的命啊,他无颜面对她。
赫煊抱着她,顾不得满身的烟味,“令仪,我没有养情妇,没有对不起你。”那样蛇蝎心肠的女人谁敢养?
他心里其实已经肯定是莫苡柔把女儿带走了,以那个女人的手段,女儿是绝对活不了的,只是他没法开口跟沈令仪说。
看着她撑着一口气,带人在京都基地一遍一遍地找,又派了人出基地找。末世这么乱,找一个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还不知那人是死是活。这个世界,人要死了,想保留全尸都是奢求。
他想就不要告诉她了,让她有个念想,有个希望,她之前能活下去。
他也派人去四下去找莫苡柔的下落,看着她愈加冷漠的眼神,他不得已只能把莫苡柔的事说给她听,说那女人有用,说他跟那女人没关系。
在几番解释下,她终于信了,日子恢复平静,只是女儿依旧杳无音讯,直到突然接到一封来自随便基地的一封信。
他狐疑,随便基地?真的是没听过。
但他看到慕挽歌的名字,他眸光一闪。
慕挽歌?梦里那个被莫苡柔害惨了的女人?
于是,他说:“去吧,可能这一趟,所有的事情该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