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琉璃大怒,厉声道:“孟庄妃,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诬蔑本宫!本宫自入宫以来一心一意伺候皇上,又岂容你在此胡说八道!本宫与三王爷有私情是你看到的还是听到的,你知不知道诬蔑之罪理应当诛?!你说这样的话不但毁本宫名声,更是让皇上蒙羞。别说本宫打你,就算本宫杀了你又怎么样?”
孟庄妃在银冷冽怀里了一下,强言道:“难……难道不是吗?你与三王爷经常偷偷见面,要不是……”
银冷冽眼里的怒气渐渐凝聚,手一拂,将孟庄妃掀翻在地,孟庄妃颤巍巍得抱住他的腿:“皇上……”
安琉璃上前抬起她精致的脸:“本宫与三王爷清清白白,如果本宫有什么,你认为本宫还有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琉璃瞥了一眼银冷冽:“你以为,皇上有这么好愚弄吗?况且……”她伸出纤纤玉指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不知道本宫从不留指甲吗?”
孟庄妃惊骇得伸手遮住右脸那道明显的指甲划痕:“你…你……”怎么可能?这后宫的妃子,哪个不是以一双玉手美甲为荣,她怎么会……
“够了!”银冷冽站起身来:“庄妃,朕还有事要跟德妃商讨,你就先跪安吧!以后没什么事就别来这儿耽误她休息了!”
孟庄妃潺潺得跪安,临走时狠狠瞪了安琉璃一眼,后者装作没有看见。只是好笑的摆弄着额前的碎发……
“朕都不知道原来朕的璃儿原来如此凶悍!”银冷冽慢慢踱到琉璃面前。
“臣妾不敢!”琉璃偏了偏头,心中的怨怒不觉从语气中渗透出来。
银冷冽的心情似乎大好:“既然没有,那就给朕磨墨去吧!”
银冷冽正在埋头批阅奏章,他专心致志做事情的侧脸很是漂亮。微敛着剑眉,眉心中一个小小的川字,让人忍不住想要抚平。黑墨般的眼睛不怒而威,专注得盯着奏章,仿佛不愿放过一个字。薄薄的唇微抿着,在有点朦胧的灯光下,他整个人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神圣而庄严的光辉。
“看够了吗!”银冷冽忽然勾了勾嘴角,抬头看了看我。
“啊?”琉璃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看着他发呆,不禁跳起来,呐呐得说:“我……臣妾,臣妾去帮你倒茶!”身后随即传来银冷冽低低的笑声。
此时夜凉如水,带点冰冷的夜风吹散琉璃脸上的红潮。
她抚了抚心口,走进上书房旁边的侧殿。由于银冷冽勤政爱民,事事亲力亲为,常常批阅奏折到深夜。因此,侧殿被洪公公改造成一个小型的厨房。有时银冷冽忙到深夜,洪公公经常在侧殿为他煮茶提神。
琉璃阻止洪公公拿茶壶的动作,往茶壶中倒入适量的水。轻轻扇着扇子控制火候。在水出现“鱼目”般小气泡时加入少量的盐。望着洪公公诧异的眼神,琉璃微微一笑:“加入适量的盐可以调味。”
当水的边缘有气泡如涌泉连珠般往上冒时,她小心得舀出一瓢水,再用竹夹在沸水中转圈搅动,使沸水出现漩涡;接着便抓了把茶叶从漩涡中心丢入。想起今早银冷冽似乎咳了一声,便挑了几块橘皮丢了进去。过了一会,水大开,如波涛翻滚,水沫飞溅,就把刚才舀出的瓢水重新加进去止沸。
琉璃擦了把脸上的微汗,浮去水面上那层黑色膜状物,将煮好的茶水小心舀进茶盏里。洪公公感慨得望着我一眼,她羞赧得一笑,示意他端进去给银冷冽。
银冷冽啜了口茶水,琉璃紧张得看着他。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蹙眉看着她:“是你煮的?”
见她点头,一脸的若有所思:“你在里面加了橘皮!”正暗暗钦佩他舌头的灵敏,洪公公已跪安退出。
银冷冽勾了勾手指,琉璃扭捏了一下,还是站去他身边。银冷冽将她拖上龙椅,怀抱着佳人淡淡的说:“为什么加橘皮?璃儿的茶本来煮得极好,但是,橘皮味将茶味破坏了。”
琉璃有点心慌的拨弄着衣角:“臣妾,臣妾见皇上早上有点咳嗽!”
半响,银冷冽没有说话,琉璃正在纳闷。他紧了紧抱她的臂弯,略带疲惫的声音低低的显得很是压抑:“璃儿,是在真心关心朕吗?除了母妃,璃儿是第二个关心朕的人。”
琉璃心中一酸,忍住心里的感慨叮嘱道:“皇上国事烦劳,要当心身子!”挣开他的怀抱,缓缓退出门外,感觉到身后深深浅浅的目光一路相随。
那天深夜,银冷冽进来时,琉璃正在聚精会神看一本《诸侯列传》。直到手上的书被他抽赚我才反应过来。他扬了扬手上的书:“璃儿竟然对历史感兴趣?”
琉璃定了定神:“只是无聊用作消遣。”
银冷冽似笑非笑得看着我:“璃儿可是在责备朕冷落了佳人,让璃儿无聊了吗?”
琉璃福了福身:“臣妾不敢!”袖间的手有点发颤。
银冷冽将她带入怀中,坐在琉璃刚才坐的梨花木椅上:“朕,把凤印交给你吧!”
难道他认为自己对他的关心是在蓄意以执掌凤印吗?他以为自己想要那个后位!?
安琉璃忽略掉心中的酸涩,端端正正给他行了个大礼:“求皇上收回成命。叶贵妃姐姐将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况且臣妾对权谋没有丝毫兴趣,实在难当此重任。”
他弯了弯唇,将她扶起:“那你想要什么?”
琉璃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想时时处处陪着皇上。”
感觉到他身子一僵,随即放松:“现在不怕朕了吗?”
琉璃闭上眼睛,半响才缓缓得道:“臣妾是要陪陛下一辈子的……怕不了那么多……”
“一辈子?”感觉到他在耳边的呼吸声渐渐粗重:“好!你要记得,你答应了朕,要陪朕一辈子!”
自那天后银冷冽对琉璃的恩*已经达到了形影相随的程度。除了在上书房批阅奏折要她在旁倒水研墨外,即使上朝也将她安置在上书房中等他下朝。
琉璃猜想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他对自己的一种探究。因此,琉璃一直在旁战战兢兢安守本分。纵使他上朝后留她一个人在上书房,她也绝不会碰他案桌上的任何东西。有些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好。
每晚他都会留宿红鸾宫,但是,他只是抱着我,并没有什么异动。
时节已近初冬,对于在南方长大的琉璃来说,北方的阴冷天气的确让人有点不习惯。一到晚上便肌肤冰凉。
银冷冽总是将她牢牢搂进怀中,用他体温来温暖她。开始的几个晚上琉璃总是不适应,觉得枕畔便多了一个人,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她惊醒。但久而久之,却变成了一种习惯。每晚聆听他的呼吸声入睡,让她觉得很踏实。
而银铄土,在大闹红鸾宫的第二天起,就开始称病不上朝。我想,他的确是想与银冷冽对着干。
由于这两天不小心惹了些许风寒,脸色不佳,所以银冷冽便令琉璃在红鸾宫中好生休养。暂时不用再去伺候笔墨。
听洪公公说,最近南方暴乱,银冷冽好几天没回寝宫安寝了,都是在上书房度过的。
这晚,估摸银冷冽还在批阅奏章,安琉璃在辗转难眠之际便煮了碗莲子羹准备端去上书房。菊香高兴地看了她一眼,替她加了件披风,欣喜的把她送了出宫门。
上书房近在眼前,想起好几天没见银冷冽了,琉璃不由有种情怯之感。
门口的洪公公正欲请安,琉璃抬手制止了他。上书房的门口虚掩,门口微微露出昏黄的光线。琉璃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冻僵硬的脸庞,正准备推门而入。一阵柔媚的呼唤声制止了她的动作。
"皇上,尝尝臣妾为你准备甜汤如何,是不是不够甜啊?"孟庄妃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分外的*。她忙躲在门口的一角,心仿佛被人紧紧揪住。
"爱妃的汤自然是甘甜如蜜了!"银冷冽低沉沉的笑声仿佛一把钝刀狠狠撕裂着她的心。
"皇上就知道哄臣妾开心。"孟庄妃不依不饶的声音传来,衣衫摩挲的声音传来,似乎此刻正在银冷冽怀里撒娇:"皇上自上次中秋节后就一直在德妃妹妹那里,再没来看过臣妾……"
"如今叶家坐大,朕自然得平衡宫中势力。德妃背景简单,娘家无财无势,纵是*她上了天,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但是,对于叶家,可算是狠狠打了叶相一个耳光。况且,朕的心在哪,难道爱妃会不知道吗?"犹如晴天霹雳般,银冷冽此刻的话语将琉璃震得天旋地转。
"啪!"手中的青花瓷碗滑落地上,瞬间四分五裂,仿若琉璃此刻被扯开一道道裂痕的心。果然,自己不该有任何的痴心妄想。她与他之间隔着的,岂止是一道道绿瓦红墙?
"啊!"里面传来孟庄妃的一声惊呼,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银冷冽出现在门口,墨色的眼睛里透着丝丝失望和泪流满面的自己。
看到他的那一刻,安琉璃感觉羞辱铺天盖地地朝自己扑来,她转身不顾一切得朝红鸾宫奔去。
"璃儿!璃儿!"身后传来银冷冽焦灼的呼唤声。安琉璃什么都听不到,也不想听到,她只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他终究是追上了她,不发一言得将她拖进红鸾宫。
琉璃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他拖她一起坐在躺椅里,温柔得替她拭去泪水,怎料泪水却越拭越多:"怎么,很难过吗?"
琉璃呜咽着拒绝说话。
"从你制止洪承德行礼时,朕就看到你了!"他轻叹一声。
早就看到自己了?那么,那些话特意说给她听的?琉璃睁开泪水迷蒙的眼睛不敢置信得看着他。
银冷冽刀刻般的脸忽然一红:"朕想知道,你心里是不是有朕。朕……"
琉璃被他的反复弄得一团雾水,实不知他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朕……"他沉吟道:"朕知道你与三皇弟没有什么。"
望着她瞪圆的双眼,银冷冽俊逸的脸上透出丝丝尴尬:"就算三皇弟是单方面对你有意。但是,朕不止一次看到你和三皇弟言行*。朕知道三皇弟是特意做给朕看的。他知道朕心高气傲,绝不会要心系于他人的女子。那天三皇弟闯进来找你,朕也知道,朕以为你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朕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