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知青下乡是有组织、有筹划、有后勤保障的,人数也不多。
善良纯朴的基层干部、乡间百姓,都对这些来自城市里细皮嫩肉的知青高看一眼。
今晚欢迎新知青宴上,生产大队、生产小队的干部们更是像迎亲人、过节日一样,简直就像迎接远方失散多年的亲儿子回家一样。
丁小书等人在晚宴上,都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尊重、爱护。
赵红军等大队干部不仅率领村民为知青们建立了知青点,而且还给他们分配了许多细粮白面,甚至还专门选拔人去给知青点做饭。
至于结婚,更不用说,知青们比广大村民有优先择偶权。
知青与知青可以自由恋爱、结婚,这叫立志“扎根农村”。
知青与美丽的乡下姑娘恋爱结婚,那叫发誓“热爱农村”,都是要被树先进典型,受到表彰奖励的。
而农村青年与女知青恋爱、结婚,不止要承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世俗道德风险,还可能承担实实在在的风险。
轻者批判,重者甚至于丢掉性命。
至于罪名,流氓成性,玩弄知青,破坏上山下乡的政策……
几天之后,丁小书才听人说起那个娶了女知青的青河大队青年很惨,成为了重点批判对象。
相比之下,这几年的知青比六年以后开始的近两千万下乡知青幸运和幸福得多。
丁小书打着手电筒走在凹凸不平的泥土路上,望着村子里星星点点的微弱光亮,有些沉重。
村子里近一百户人家,只有几家人亮着电灯,很多人家,别说用电,就连油灯都舍不得点。
除了少许吵架声哭声,丁小书无意间听到更多的是和谐的打扑克声。
听着听着,丁小书下意识地加快返回卫生所。
刚进院子,他将风水阵禁制开启,然后将黄小梅从空间里传送出来。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就回卧室打起了麻将,快到晚上十一点才睡。
第二天早上广播响起,黄小梅还在床上酣睡,丁小书只好是自己做好早餐先吃。
吃完之后,看到她还是没有醒来,丁小书便将黄小梅传到了空间竹屋里的床上。
没过多久,老陈、赵娟、王亮就到了卫生所。
今天来卫生所看病的人明显少了,一个上午,只有三个。
丁小书大部分时间都在讲解病例,王亮心思在心不在焉的赵娟身上,只有老陈,极为认真。
不知不觉中到了中午,广播响起,丁小书等人上午的工作又结束了。
等老陈三人离开以后,丁小书便将黄小梅从空间放出来,一边做饭,一边闲聊。
黄小梅作为农村姑娘,所见所闻都是身边或者是农村里的一些事情。
五六岁时,她就开始学会为家庭生计分忧了。
上山拾柴火搂树叶用来烧火做饭,割草喂自家的猪、羊或生产队的牲口挣工分。
黄小梅除了劳动之外,还会跟着其他小孩子到河边钓鱼,有时候还用夹子捉鸟,到山上去采野果子吃……
她和丁小书说着笑着,原本艰苦困难地经历,现在却成了一种回忆。
这些年来,黄小梅只有过年过节时能够吃上几顿白面馍,平时可吃不到白面馍,至于鸡蛋,还有肉类,更不用说了。
不过现在,她每天都可以放开吃,根本就不可能吃能完,好想跟家人一起分享。
可惜的是,没有机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
丁小书突然想起昨天晚宴赵红军说的一件事,便跟黄小梅提了一嘴:“亲爱的,昨天晚宴,我听他们说起一个案子,说铁丽那边,一个巡道工在郊外的铁轨上发现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头部和一条胳膊与躯干分离,还有一条腿不知所踪,满地都是斑斑血迹,应该是被飞驰的列车碾压了……”
他昨晚就猜到这件事,很可能跟黄小梅有关。
可等到晚宴结束以后,丁小书听到打扑克声,就拉着黄小梅到卧室干正事去了,压根就忘记了跟她说。
一早醒来,黄小梅又还在沉睡中,丁小书都没有机会说。
直到现在,丁小书才重新想起来。
黄小梅听了脸色大变:“后来呢?”
她心里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那尸体就是那个阎某。
那天黄小梅就是在铁丽郊外的客运火车上面,亲眼看着阎某从火车上掉下去的。
“不清楚!”
丁小书轻轻摇摇头:“他们也是听别人说起,具体情况没有人知道。”
黄小梅想到了什么,紧张不安的道:“你说,工安会不会来调查我?”
她之前还心存侥幸,希望那个阎某没有死掉,没有想到,幻想终究也只是幻想,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躲也躲不了。
“难说!”
丁小书略一沉吟:“这边的人,都以为你是诡异的女鬼,没有见过你的真面目,工安应该不会找过来。”
他也不清楚黄小梅当时的伪装,能不能骗得过办案工安。
“希望他们不要栽到我的头上!”
黄小梅忧心忡忡地道:“不然,我就会变成在逃杀人犯,家里人也会跟着倒霉。”
想到这,她不免有点寝食难安,就连吃午饭都没有胃口。
“放心!”
丁小书只得好言安抚:“无论最后什么结果,等到彻底地平静以后,我再带你回一趟老家。”
黄小梅不由地动容,感激地道:“这一辈子,我最幸运的就是在火车上遇到你。”
她非常信任丁小书,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人。
正说着,丁小书感应到有人朝卫生所赶来:“有人来了,你先到里面休息一下,等一会儿,我再叫你?”
这时候,卫生所风水阵的禁制处于开启状态。
如果丁小书不想被别人打扰他跟黄小梅互动,一般的人,也没有办法进卫生所。
眼见丁小书询问她,黄小梅感到十分的高兴,连连点头:“人家这时候赶过来,肯定有什么紧急的事,你先忙正事,用不着管我!”
她感受到丁小书对自己的尊重,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牵线木偶。
“真乖!”
丁小书在黄小梅脸上亲了一口,将她和一些相关的东西传到了空间,与此同时,将风水阵的禁制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