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少女头上缠着厚厚的沙布,脸上露出懵懂无知如稚儿的眼神时,三人顿时露出了挨雷劈的表情。
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旺财虽然没有实体,但觉得自己数据组成的小心脏要受不了了。
“这这这……确认她是主人?”
虽然脸蛋一模一样,但一个平日里傲慢猖狂,即使收敛,也总在无意间透着一股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气势,一个神情天真懵懂像个不食人间五谷跌落凡尘的少女。
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无尘轻叹了口气:“果然被时空乱流清洗了记忆。”
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万福盯着世界屏幕:“别吵,继续看。”
世界屏幕里,刚刚醒来的少女懵懵懂懂的看向周围,刚想挣扎着起身,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女音。
“颜小姐,你醒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少女清澈见底的漆黑眼眸静静看向她。
护士手里拿着一根温度计递向少女,“颜小姐,帮您测量一下体温,放到腋下,一会我会过来取。”
“这里哪里?”
少女突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无澜,落入耳中如清风拂过。
护士愣了一下:“颜小姐,这里是曼德罗医院,您失足从楼上掉了下来受了伤,刚刚动完手术。”
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想要抓住。头部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如潮水般的记忆汹涌而入。
她冷汗瞬间冒了出来,脸色苍白。
“您没事吧?是不是伤口痛了?麻药效果过去是会有一点痛的,您需要忍耐一下……”
少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汗直流。
护士见她这样顿时吓坏了,连忙按下呼叫铃,让主治医生过来。
“颜小姐,您忍耐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少女觉得头疼欲裂,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一样,尖锐刺痛。身上的伤口也隐隐发痛,尤其是腿部。呼吸都带着颤抖,冷汗越来越多。
很快,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带着几个医生护士匆匆的赶了进来。
少女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主治医生赶来时,直接昏阙了过去。
病房内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盯着世界屏幕的旺财:“第一次见主人那么柔弱,啧啧。”
万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啰嗦什么,赶紧把原主的记忆和剧情传给主人。”
无尘默默祈祷,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出什么乱子。
………
昏迷过去的少女,脑海里面涌入了大量的记忆,像是电影一样,一帧帧的画面似走马观花一样掠过。
奇怪的是,明明她是里面的主角,感觉却像旁观者一样不为所动的看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跌宕起伏的一生。
少女情绪没有丝毫起伏的,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她叫颜卿,出身帝都名门书香门第颜家,颜家的长女。父亲是帝都大学校长,母亲是着名画家,家境优渥。虽然不是什么豪门权贵,但也是赫赫有名的清贵门第。
作为颜家的长女,她从小就受到最严格的教育。谨守礼仪,温柔端庄,规规矩矩,也是帝都出了名的名媛。
父母从小就对她要求非常严格。因为她是颜家长女,又聪慧好学,是父母炫耀的资本,代表颜家的颜面。
但父母对小她一岁半的妹妹颜娇,就只剩下宠溺疼爱。因为妹妹颜娇是早产,自小身体不好,父母她倾注了更多的疼爱与关怀。
与懂事聪颖早熟冷静的姐姐相比,她娇气任性,天真善良,活泼好动。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相比颜卿,颜娇更得颜母王舒慧和颜父颜重远宠爱疼惜。
虽然从小什么都学不会,呆呆笨笨还容易闯祸,善良活泼的颜娇却是颜家的开心果,小太阳。到哪里都能给人带来欢声笑语,没有人不喜欢她。
颜卿也十分疼爱她这个妹妹。
每一次颜娇惹祸,都是颜卿帮助她在后边扫尾擦屁股。
颜卿有一个未婚夫,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年轻英俊,出身显赫。本来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直到颜卿发现自己的深爱未婚夫和妹妹私下来往密切。
颜卿第一次骂了颜娇。
颜娇哭闹着要出国,埋怨亲姐姐不信任自己也不信任煜哥哥。惹来颜家父母和未婚夫的不满,所有人都当颜卿是忌妒不满,无理取闹。
颜卿未婚夫叫沈煜。
颜卿第一次尝到愤怒不满跟忌妒。愤怒自己全心全意疼爱的妹妹,竟然这样对自己。不满付出真心的未婚夫竟然背着自己跟妹妹暧昧不已。忌妒父母的偏心偏信。
颜卿几次三番设计陷害颜娇出丑。但是每一次都阴差阳错,被人识破,甚至被反报复到自己身上。颜娇的运气好的不可思议。
最后,颜卿的所作所为还被人在网上曝光,对自己亲妹妹都那么狠毒,那些温柔善良一定是装出来的。
于是知书达理温柔端庄的颜大小姐,成为了众人眼里撕力竭地的泼妇,心思歹毒的毒妇。
沈煜终于受不了未婚妻颜卿,在沈家的支持和颜家的愧疚之下,提出解除婚约。颜卿彻底疯狂,设计给沈煜下药,结果阴差阳错让沈煜跟颜娇发生了关系,让他们挑明关系,正式在一起。
而促成这一切的正是颜卿。
没有人责怪颜娇跟自己亲姐姐的未婚夫结婚,因为这一切都是颜卿的不信任和偏激歹毒促成的。
颜卿彻底疯了,更加疯狂的设计陷害颜娇,但每一次都反击到自己身上,颜娇仍然每一次都能够逃脱。
最后彻底身败名裂千夫所指的颜卿,在颜娇跟沈煜结婚当天自杀。
从几十层的高楼一跃而下,摔成一摊烂泥,结束了年轻灿烂的生命。没有人因为她的死而悲伤,所有人都讥讽嘲笑她死得活该,罪有应得。
少女并无表情的看着满脸疯狂绝望的“自己”,一边充满嫉妒怨恨喊着“沈煜颜娇,我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的!”一边干净利落的跳下来,变成了一坨红白相间要打马赛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