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夜比其他地方的夜更要黑暗,栀子林在这黑暗之下,显得格外的狰狞。
“彩儿,怎么连师父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还要为师请你进来么?”那洪亮的声音再次传来。
同时罗君彩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灵气锁定了自己,她知道她在想离去,已经是痴人说梦,她罗君彩从来不知道怕为何物,既然不能避开,她就迎然而上,收起了脸上的几分迟疑,挂上得体的微笑,大步的走进林子中。
林子中的中心处,有一个隐藏的石洞,罗君彩很快的找到走了进去,洞里点燃着火把,照的如同白昼,多年未来的罗君彩环视着四周,洞中的情景丝毫未变,熟悉的景致勾起了她的几分怀念。
当年在她七岁的时候,她师父从家里将她带了出来,来到这里,进行了拜师仪式,从此,她与师父形影不离了十年。
叹了口气,收敛起情绪,她缓缓的走进去,在最里面的墙壁处,背对她站着一个一头黑白相间头发的男子,男子的长得很是魁梧,察觉到她走进来,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狂傲英俊的脸。
“师父。”多年未见,再次见到养育教导自己多年的恩师,罗君彩心中还是激动的,颤抖的叫了一声,然后跪在了地上,仰头仰慕的看着男子。
男子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一抬手,一股子轻柔的力量,将罗君彩扶起,声音洪亮的说道:“哈哈,为师的小彩儿长大了,而且已经到了化神武师,好,好。”
罗君彩低头恭敬的说道:“都是师傅教导的好。”
男子闻言爽声的大笑了起来,走到石桌前坐了下去,然后对罗君彩温和的说道:“彩儿,你我师徒数年未见,好不容易得以重逢,九不要太过生疏,来做到为师的身边来,我们师徒好好说说话。”
“是。”罗君彩点点头,听话的坐了男子的身边。
男子见状高兴的笑了起来:“彩儿,一晃多年你已经成了大姑娘了,还记得为师,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一个黄毛丫头,我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拿剑的时候,还拿不动摔了一跤。”
听见男子的话,罗君彩也露出了回忆的神情,然后师徒两个就在一起聊着以前的事情,慢慢的罗君彩也放下了心中的防备,神情自然了起来。
聊到差不多了,男子突然问道:“彩儿,你还记得当初,刚入门时的誓言么?”
罗君彩一愣,然后轻笑的点点头:“自然,当初,徒儿的誓言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何时不管何地,师命如山,不抗不拒。”
“好,很好。那如今呢?师父说的话,你还是会听么?”男子含笑的看着她问道。
罗君彩一愣,眼中神情一闪,说道:“师父对我有教导之恩,我发的誓言,自然是算数,如果有一天,师父要我做的事情,我无法办法,我就以死来向师父谢罪。”
男子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现在师父就要你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刺杀鬼母花雪。”
罗君彩听完,眼神一冷,瞬间消失,然后看着男子,微笑的问道:“不知道师父,为何要我刺杀花雪,师父恐怕也有所耳闻,我与花雪,八拜之交,义结姐妹之情,我若出手杀她,不是成了不义之人了么?”
男子像是算准了她会这样说,站起身来,慢慢悠悠的说道:“彩儿,你是我的徒弟,你的本领都是我教出来的,你的性子我也了如指掌,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很是为难,可是俗话说得好,自古忠孝难两全,我和花雪之间,你只能选一个,要不你选择义,要么你选择孝。”
罗君彩脸上冷了起来,眼中闪过伤感:“师父,你既然知道徒弟的性格,为什么还要逼我做决定,师父和花雪,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一定要置她与死地。”
男子闻言摇摇头:“傻徒弟,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仇恨,才会让人去置另一个人于死地,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利益。好徒弟,我收了你这么多年,恐怕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罗君彩摇摇头:“不知。”
男子点点头:“我就是五界之中,武界的王者,武帝。”
罗君彩一愣:“你,真的是武帝?”那个隐身男子没有说假话。
“你听谁说过我的身份?”男子闻言疑惑的问道。
罗君彩转转眼睛,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而已,有些惊讶。”
武帝皱皱眉头,也没有多想,继续说道:“我想你跟在那花雪身边,也应该听过五君的事情,五君是神允大陆的创始者,他们五人是宇星的主位次神,而我,还有灵母,仙君,鬼帝,道帝,都是他们五人的徒弟,本来我们五人可以在他们的手下被教导神力,终有一天会成神封号,可是却想不到,双神大战,让他们五人也跟着消失。
五君消失后,成神之功法也消失了,我们五人,就成了无母的孩子,修炼再高的法术,无人带领,也难以成神,这百万年来,我们用尽了办法,都无能为力不能成神,我们的寿命快要耗尽,这个时候,无限之神重生,他对我们承若,会带我们五人接替五君的次神位,完成我们百万年没有完成的希望。
现在,让我们完成这个希望的阻碍,就是花雪,乖徒儿,只要你帮我杀了花雪,为师保证以后成神封号,一定带你一起去,让你也共享神的不死不灭,如何?”
罗君彩听完他的话,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原来他和道帝支持鬼剑,是因为成神,那灵母和仙君想来也是如此,怪不得,他们这些不过问凡尘之事的人都出来参与其中。
“乖徒弟,如何?”武帝见罗君彩没有说话,又问了一遍。
罗君彩回过神,看向男子淡淡的摇摇头:“师父,成神真的就那么重要么?为了成神放弃了自我,失去了至亲至爱,就算以后成了神,那广阔的宇星之中,孤零零的只剩下自己,就是拥有无尽的寿命又有什么用呢?”
“这点不用你管。”武帝听到罗君彩这话不耐烦的挥挥手,眼睛中有了几分凶色:“我就问你,你听不听我的话。”
罗君彩看着疯狂的他,摇摇头:“对不起师父,这件事情,我恕难从命。”
武帝一挥手,一道风刃飞到罗君彩的身边的石头上,那石头瞬间化成石花,然后眼睛血红的看着罗君彩:“你敢违背你的誓言,再给你最好一次机会,不然,我既然就让应了那誓言。”
“师父是要杀了我么?”罗君彩几分伤感的看着武君。
武帝对上的她的眼睛,软化了几分,压下怒火,柔和的说道:“乖徒儿,你是我最喜爱的徒弟,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怎么会忍心杀你,只要你听话,你和那花雪才认识几年,我们师徒十几年了,难道在你的心里,为师对你的父女之情,就不如你和花雪的姐妹之情。”
罗君彩闭上眼睛,掩饰眼中的情绪,再次睁开,已经平静:“师父,我也对你如父亲一般,可是我对花雪也如手足,我永远不会对她下杀手,我违背曾经的誓言,那么就请师父下手,杀了我吧。”
说完罗君彩闭上了眼睛,一面是教导自己的师父,一面是情同手足的姐妹,也许死,是唯一的解脱。
武帝看着视死如归的罗君彩,怒气狂升,浑身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许久,咬牙切齿的说道:“好,非常好,既然你这样的大仁大义,那为师,就成全你……”
武帝说完,眼睛成了血红色,抬手运起强大的灵气,化成了利刃,毫不留情的打向罗君彩,收割着她的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风 流卷过,立于罗君彩和武帝的中间,一道强大的气流挡住了武帝的杀招,巨 大的碰撞发出的余波,让罗君彩和武帝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站定之后一同看向中间,看到的是一个身高如儿童,却长着成人面容的男子。
这个男子,罗君彩认出来了,正是那个隐身男子毕杀。
“是你!”
“逆徒!”
罗君彩和武帝一起叫道。
隐身男子毕杀站在中间,玩世不恭的笑道,先是看向武帝,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老头,说话小心点,老子被你逐出师门了,逆徒?也是徒,可是老子不是了。”
然后无视武帝气愤的目光,转眼看向罗君彩,几分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说小师妹,看你长到不缺鼻子不缺眼睛的,怎么就缺心眼的,这么个东西,假惺惺的养了你几年,你就笨到站到这里让他杀啊?”
罗君彩还没有说话,武帝气愤的声音就传来了:“逆徒,你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隐身男子闻言挑挑眉头,不屑的看向他:“老头,我说了怎么着呢?嗨!我虽然被你逐出师门了,可是老子是你教的啊,你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做得,老子被你教的才只说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够单纯的了,你知足吧。”
武帝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隐身男子,半晌没有说话,许久才说道:“早知道你这样的忤逆,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你。”
隐身男子闻言双眼喷 出毁天灭地的怒火,冷笑的说道:“这样说,我还要谢谢你了,谢你当初看到我会隐身,要收我为徒的时候我父母不同意,你就下狠手杀了他们的时候,没有杀了我,我是不是还要谢你,你喂了我吃了那么多的毒药,我只是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没有死?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
武帝睁大了眼睛,怒道:“胡言乱语。”
隐身男子笑了:“胡言乱语,好,既然你又给我按了这样的一个罪名,那我就再给你胡言乱语一下。我的亲爱的小师妹,你想知道,你一家人都变成了法尸,真正的原因么?”
闻言,罗君彩猛然的睁大了眼睛,看向隐身男子,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难道,家人变成法尸还有她不知道的原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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