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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神域?光神域?”

后灵儿美丽的双眸之中有刹那的怔然,随即很快又恢复如初。

她的目光是那么清澈,是那么的明亮,就像是这世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难不住她。

“嗯,暗神域是闭锁的大域,光神域也是。只是暗神域和光神域的各种属性法则,都是对立的。”

风云烟解释道。

她对于这个女子非常有耐心,但风云烟却绝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她更喜欢沉默而并非是为他人解惑。

可面对眼前的女子,似乎她心中所有的话,都想说给对方听。

这是一种很令人警惕的感觉,但风云烟也没有警惕,因为始祖的话明确的说明,这个女子,就是变数,就是一道希望。

风云烟不知道那所谓的‘大劫’究竟是什么,那真相,她不想也不能去探究,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答疑解惑,听从始祖的安排。

“对立?光暗?那岂非是说,在光神域我若活着,在这里,就是死了?”

后灵儿随意的一句话,竟是让风云烟愣了一下,好半天竟是觉得,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是很快,后灵儿又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相对,便是拥有比较。圣主曾说,有比较,才有鉴别。没有比较,所谓的相对,其实都是一个笑话。就像是在光神域之中我其实死了,但在这暗神域我却活着一样。光和暗是一种对立,生和死也是一种对立。

那么,在我记忆之中你死了,和现在你活着,又有什么分别?不过是因为中间有了某种参照而已吧。”

后灵儿轻叹一声,似乎很快就适应了暗神域的各种规则变化,甚至已经在这短暂的片刻,也适应了暗神域的环境、能量气息等等。

风云烟心中惊叹,竟是已经说不出话来应对眼前这个女子。

因为她骇然的发现,哪怕她自己是尊者,却没有能力为这后灵儿答疑解惑。

当一个人无法为另外一个人答疑解惑,便可以说明,另外一个人在很多方面,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人。

但,这世间还有神灵超越尊者的吗?

如果说以前没有,但是现在,风云烟却无法确定了,因为周衍,同样是这样的人。

“或许,你可以见见那位惊才绝艳的周衍,十三魂气,拥有可怕的天赋。炼器炼丹炼阵等等,样样精通。”

风云烟叹息一声,因为这少女的惊才绝艳而心中震撼,但同样没有半点羡慕嫉妒之意,而是心中充满了祝福。

对方似乎随便几句话,都可以让她思考好一段时间。

对方的话语,充满了未知的道理,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深度,太过于匪夷所思。

似乎明明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在这后灵儿口中说出,意义就变得不同了。

似乎明明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文字,在这后灵儿口中吐出的时候,道纹的波动就明显了。

后灵儿听到风云烟的话,倒是也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道:“如今看来,物是人非,见和不见,或许结果也没有不同。只是,我终究是要见见他的。”

“有人说,若真有情,轮回三生,也不会迷失记忆,因为可以迷失的记忆,就不算是记忆。记忆,该是伴随着我们的生命烙印、神魂痕迹的存在而时刻存在的。”

“什么?”

风云烟听迷糊了,她甚至有些觉得,她不是尊者,而是神灵;对方不是神灵,而是尊者。

对方在给她传道。

这感觉很古怪,但是不得不说,风云烟已经自知自己完全比不上眼前这后灵儿。

“我说,我也想和他见见呢。”

后灵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那一笑,如倾城倾国,如雨后的清晨给人一种无比宁静、淡雅的感觉;又如春风之后的桃花,绝美而芬芳。

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气质,但如果非要对比,风云烟觉得,或许,只有玉狐族人的白盈仙子,能压下她几分。

但即便是压下几分,却也仅仅是境界的不同而导致的气质的差距。两人完全是春菊秋兰,各擅胜场。

风云烟哪怕是女人,哪怕也同样是一个仙子级别的女人,却也依然被这后灵儿吸引,愣了好一片刻。

随后,她恢复过来,却心神也有些动容。

这尊者之境,心性却多次波荡不稳,这实在是太失败。

但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后灵儿,足以拥有资格进入文华殿,而且,还没有任何桎梏。

天赋,一道魂气,显化帝王不朽神性气息,独一无二的帝王魂气品质。

境界,神灵七转左右,还不稳定,稳定之后,只怕是非常了得,其战力更是惊人,只怕是不下破四的可怕程度。

炼狱者徽章——在她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就挂上了炼狱者徽章,神灵九星的炼狱者徽章,却不知是来自于何处。

这种人物,进入文华殿,恐怕立刻就是前十名的顶级存在了。

风云烟心中思索着,却并没有耽误什么时间,毕竟这种境界,思考问题往往也只是呼吸之间。

她轻叹一声,道:“我刚好要去找他,你跟着我一起吧。”

“嗯,好的。多谢风云烟仙子。”

后灵儿轻声道。

也是在这一切心中负担去尽、心性沉稳之后,风云烟才发觉,后灵儿的声音更是好听,比之那玉狐族人的魅惑之音,都已经不遑多让。

“此女,好妖孽。这等天赋,惊才绝艳,怕是也只有那文华殿的寂无、永恒、春秋、瑶池四人可以比拟了吧?”

风云烟心中喃喃,不由这么想。

只是,她这么思考的时候,却根本没有注意,跟在她身后的后灵儿,忽然眸光定格了那么一刹那。

那一刹那,正是风云烟思考到那文华殿四名绝世才俊的那一刻。

但是风云烟心中有心事,而后灵儿的变化也非常的细微,所以风云烟并没有发现。

……

“宗主,为何天剑仙池提前为周衍开启?如此岂非是条件不太成熟,这样只怕是会让他的悟道受损,不完美啊。”

陈万萧单独面见陈天剑,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那件事又发生了,我也是被迫无奈啊。你知道,我是非常看好周衍的,但是眼下,不得已而为之。”

“莫非,又是前一世混乱的虚幻记忆?心魔作乱?竟是还没有斩断!”

陈万萧也吃了一惊,老脸上的皱纹都不由跳动了三四下。

“唉,不知是怎么回事,原本已经斩杀的‘真虚魔心’,竟是多次出现,以至于让我十分迷糊,境界大退。不然以我的实力,我如何不会对那刀皇门动手?!如何会让那天一门欺负我的弟子上门来?!”

陈天剑叹息一声,声音颇为无奈。

“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陈万萧万分疑惑,因为这一次的出现,非常的突兀,根本就不正常。

“不知,真的不知。而且我感觉很多东西对我非常重要,但是我根本记不起来。但是我可以肯定,我魂体畅游真虚天禁那虚无之海的时候,我什么都知道,掌握所有一切的真相……只是,一旦醒来,我什么都不会记得。”

“不过,有一点我有印象——一双血眼、红毛长发的魔物,以及一名断臂、瞎眼的容貌模糊的女子……”

陈天剑沉吟说道。

“嗯?血眼红毛长发怪物?斩灭刀皇门那个怪物的种族?如果是,那莫非是我天剑宗要遭遇厄难?”

陈万萧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凝重,难看了起来。

那红毛怪物死在了刀皇门,但是刀皇门却整日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毕竟这种血毛怪的背后,有多么可怕的强者,谁也不知。

“我们没得罪这种妖物吧?而且我们天剑宗的修士,大多都非常义气、豪气。”

陈天剑也是吓了一跳,有些惊疑不定的道。

“有一人例外——孙成峰啊!”

陈万萧差点吐血,惊道。

“啊——这,这这畜牲啊!那……必须要尽快准备了,希望……希望周衍能弄出点大动静来,名动天下吧……然后他有了文华殿的资格,我们导师也有些靠山。”

“如果我全盛时期,那血毛怪虽然厉害,但是也能对付,如今,只希望,我们天剑宗千万不要再出意外了。”

陈天剑苦笑。

“如果真要出事,周衍若是能出面,说不定能引出须弥不朽山的强者,镇压下这件事。若是他不出手,我们也不好强求。”

陈万萧想了想道。

“一切都是臆测,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那血怪真要降临厄难到天剑宗,那也是躲避不了的。不过我感觉,应该不会。”

陈天剑思索着,似乎因为说起这件事,反而能激发他的一些残余的记忆,推衍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那岂非是更好。”

陈万萧也松了口气。

……

“周衍,你若闭关完,就来归蝶山山巅一趟,我有些事情与你说。”

风云烟的话语,轻轻的飘到了周衍耳中。

周衍整理形意变化之术,顿时从悟道之中清醒。

“好的,风云烟仙子。”

周衍传音而出,心意一动,就要进入山巅。

但那一刻,周衍的心陡然狂跳了起来,一种心血来潮的可怕画面呈现在了他的魂海之中。

魂海之中,出现了黑水河的画面,画面之中,出现了元磁极光,元磁极光穿透天地,忽然击中了黑水河之中,漂浮着的那一件源自于周灵衣最喜欢的灵衣。

“噗嗤——”

画面破碎了。

魂海之中,再次如寒冰魂晶冰宫一般,没有异象。

但周衍,却定格了片刻,随后,他忽然收敛了气息,适当更改了一丝气质,这才背负着轩辕剑,一步踏出洞府,走向山巅。

“真相……我要保护真相。”

周衍心中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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