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说着,话锋一转,“早上我来转了一圈,那村民所说完全是子虚乌有嘛!”
“屁大点事都没有,纯属胡说八道!”
众人之中,一个看热闹的汉子,不禁低下了头,生怕陈涛看到他。
“不过啊,我倒是发现有些人,喜欢仗着是别人的长辈,就行那抢盗之事!”
陈涛的话刚落下,众人便把目光投向陆大海。
因为大家都知道,村长说的是谁
毕竟陆大海三父子翻陆瑾茅草屋这件事,已经差不多是人尽皆知了。
“我呢,本来也不想多管,但既然有人提起了,我作为一村之长,就要对得起这个职责!”
陈涛猛得一拄手中的拐杖,喝道:“陆大海!你自己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大海浑身一颤,只见他脸色通红,十分难看。
“村长,这事错不在我,是有人砍伤我家耕牛在先!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治牛需要的银子可不少,总不能我一个人出完吧,我拿他点粮食作为陪偿怎么了!!”陆大海说着,还瞪了陆瑾一眼。
但要偷契约的事,是绝不能说的?
“所以你就去侄儿家翻箱倒柜?盗粮窃柴?”陈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
转身望向陆瑾,询问道:“砍伤牛这件事,可是你做的?”
看着那锋芒的目光,陆瑾没有否认。
点头说道:“确定是我做的,但这耕牛也有我父亲的一半,我怎么做,也应该是我的自由!”
“当日分家之时,我和村长都同在一侧,作为见证。”
“阿爷曾答应过我父亲,这牛是公家的。大房、二房皆有使用权。”
“若某天不需要耕牛,卖了银子也有我父亲的一半!”
“如今,尽管我伤牛,但我也只是伤我父亲的那一份子。”
“大伯一家,却到我家里翻天倒地,盗取我的粮食和柴火,还请村长主持公道!”
陆瑾不卑不亢,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出来。
陈涛听后,抚着须点点头,“当日陆家老大老二分家时,陆山确实有请我这个村长作为见证。”
“而且在我身旁,还有几个村中辈分高的老人,此事作不了假。”
“所以这耕牛,算不得是陆大海一人的,也有陆憨的份。
“陆憨说,砍伤牛是他的自由也没错,但却是莽撞了些!“
”而陆大海到陆憨家中破坏行窃,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其中有村民亲眼所见,也有陆大海从茅草屋出来后,跟村民诉说过的,作不了假!”
陈涛说完,那些知道事情起末的村民,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昨天下午,陆大海确实和我们说过。因为陆憨打伤了陆青,和砍伤了他们家的耕牛,还对陆大海不敬,这才想着出手教训一番的!”
这个村民不说还好,这一说又为陆大海找到了反驳的理由。
陆大海接着那人的话,装作不愤道:“村长,你也听到了!是陆憨打伤我儿子在先,不敬我这个大伯在后,我这个做大伯的还不能帮二弟,教训一下这个侄儿?”
陈涛看了一眼陆憨,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陆瑾这才平静说道,“那日我和好友要出村采摘杮子,陆青拦我去路,并且对我出言不逊,还要对我出手。”
“如果我不还手,恐怕被打的就是我了!”
“我身旁这位朋友就可以作证,她当日也在那里!”
陆瑾说完,便微微侧身,让众人都看得见小稻。
直到此时,一些人才看到一直躲在陆瑾身后的小稻。
当她抬起头时,众人顿时被她的容颜给震惊了,就连陈涛这个老人不例外。
所以等陈涛再次将目光放在陆瑾身上时,他的目光就意味深长起来。
能结识到衣着华丽,面容还如此惊人的女子,这陆憨小子肯定不是传闻般的那么不堪。
刚开始时见人越来越多,小稻倒有些社恐,只好低着头跟在陆瑾身后。
如今听到主人要她作证,她就不禁大胆了起来。
她仰起头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呕吐完的陆青捂着脸跳了出来,“你放屁!那日你们有三人,还有一个偷袭,要不然,我会打不过你?平日都是我揍你的!”
顿时,现场落针可闻。
每个人都像看傻瓜一样看着陆青,从没有人跳出来指证自己的。
陆瑾被乐翻:“村长,你可听到了?他时常打我,那日我也是自卫而已!”
陆山和陆大海顿时被气昏,恨不得将陆青暴打一顿,问他是不是傻!
见村长点头后,陆瑾又接着道:
“至于大伯口中,不尊他这个长辈,陆憨只有一句话:尊重是相互的,而不是仗着辈份!”
陆瑾说完便不再说话。
但他最后的那句话,却深深烙印在众人的脑海里。
在这个长辈骂不能还口,打不能还手,讲孝道的年代。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一时之间,村民们都议了起来。
就连陈涛都不禁多看了陆瑾几眼。
不过他很快就整理了头绪,“陆憨打人算是自卫,陆青打不过人那是他没本事,怪不得别人。”
“至于不敬长辈,这是族中内部之事,大不了,就多喝斥几句。”
“但又怎能以此为由,就到侄儿家中行窃?”
陈涛说完停顿了一会儿,让村民们消化其中的意思。
才对着陆大海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陆大海此时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扯这么多事,无非就是要将陆瑾的稻田拿过来,顺便将陆瑾变成自家的苦力罢了。
可如今,所有对陆瑾不利的事情都被推翻,自己还有什么说辞?
一时语塞的陆大海,不由得给陆山使了眼色,想要对方出声。
可陆山哪里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
一但说不好,被人落了欺负孙儿的口实,以后他的老脸往哪里放?
见陆山父子没话说,陈涛就想继续开口。
这时,捂着脸颊的陆青又走了出,“村长我有话说!陆憨刚才打我了!”
说完放开捂着的手,只见红肿已经消退得差不多。
若是再慢点,恐怕连红印也看不见了。
陆瑾见状,不屑一笑。
“我刚来时不是说了吗?说别人打你就拿出证据来。”
“你说说看,有谁看见了?让他为你作证。”陈涛恼了陆青一眼。
这事,就在他来到时,就已经翻篇了。
现在还拿出来说,很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我…”陆青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顿时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没人证,就站一边去!”陈涛吼了一声,吓得对方连忙退到了陆大海的身后。
然后还被二人训斥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陈涛这才四环了四周一眼,说道:“既然陆大海没话说,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鉴于耕牛陆憨也有一份子,而且是砍伤牛并没有杀牛,这件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所以陆大海一家不得再以此追究!”
“至于打人一事,是因为陆青想要动手为先,反被陆憨所打,这是咎由自取,这事陆大海也不得再追究!”
“至于,陆憨不尊长辈之事,训斥一翻就好!”
“但,陆大海无故入屋盗窃,必须严惩!”
“第一,勒令陆大海,在今日之内归还所有盗来的东西。”
“第二,三日之内,必须赔偿所损坏的物品!”
“如有不听,我以里正之职,将其逐出上河村。并由村中出资,购回历来村中出售给陆家的田地、山头!”
陈涛话落,陆山父子心头一颤。
他们知道,陈涛说的不是面子话。
如果三日之内没有将事情办好,绝对会被赶出上河村的。
到时田地、山头都会被上河村回购。
虽然会有银两返还,可一旦背井离乡,想安稳下来就困难多。
再者,就算你有银两,到了别的村,人家也未会接纳你,更不会卖田地给你。
再好点的,就算卖田地给你了,村里人的排外,会让你一家苦不堪言。
要是被逐出村子,一时半会买不到田地,粮食又无多,就需要用银两购买粮食。
银两少了,能买到田地,也会比原来的少上许多。
这样一来,田地少,粮食就少,根本就不够一家吃用。
所以,大多数被逐出村子的,最终都会成为破落户,成为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