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还是死了,死在一个雨天,高高的城墙上挂起白幡,整个皇都弥漫着一股悲凉。
“吁—”
赵成儒勒住马绳,看着墙上的白幡,心情有些复杂,明明该是大仇得报的快感,可为何他就是开心不起来呢?
“儒公子,怎么停下了?”
后方的马车帘子掀开,若是言谨和言意涵在此定然激动,马车内正是言家夫妻俩,知道言谨已经在皇都,甚至与皇家的人见过面了,也不再遮掩,选择了跟赵成儒一道回皇都。
“他死了。”
“谁死...”言父微微抬起脑袋,这才看到城墙上挂着的白幡,连忙住嘴,再怎么开心也不能表现出来,毕竟是大王,被发现可是大逆不道呢。
“走吧,进城。”
赵成儒扬起马鞭,马儿嘶鸣一声,留下一层灰尘。
...
“谨谨,日上三竿了,快起吧,谨谨,起床了。”二百五在言谨脸上飘来飘去,跟个八哥似的没完没了的重复这几个字。
“烦死了,别打扰我。”言谨烦躁的挥挥手,试图打掉聒噪的‘苍蝇’,可惜他碰不到二百五,只得蒙上了被子。
没过多久,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再次将言谨吵醒。
“啊——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言谨谨,你给我开门来,说谁烦呢?”言意涵先是一愣,随后更加大力的砸门,一边砸一边对着里面大喊,真是欠揍了。
“呃...姐姐我没说你,我说的朗逸陈。”
如今的言意涵特别像个泼妇,也不知是不是王宫里走一遭,经历过了成长了,反正言谨现在是挺怕她的,尤其还有一层血脉压制,吓的他披上一件衣服鞋都没穿的朝门口跑去,拉开门对着言意涵谄媚的笑了起来。
“姐姐,刚刚朗逸陈烦我,我还以为又是他呢。”
“哼,快收拾收拾,爹和我娘来了,在前厅呢。”
“哦哦,好,我马上来。”笑着送走言意涵,言谨一关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半空惬意的二百五,恨不得捉住打一顿。
“你看我干嘛?我可让你起床了,你自己不听,再说谁家像你似的这么懒,早饭和午饭并在一块儿吃,得亏我现在没有实体,要不真的不够替你丢人的,也亏了这里是竹林,不是世子府,要不非得...”
砰一声,只见一个枕头直接从二百五的身体里穿透过去,砸在了后面的墙上,直接让二百五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更年期...
眼看着言谨那个眼神透漏着威胁,二百五果断闪人,扭着屁屁离开了房间。
见二百五没了,言谨深呼吸了几口气,又默念了一阵清心诀,这才穿戴好衣服轻车熟路的朝前厅走去。
此时的前厅,除了赵成儒和言父言夫人以外,还有刚从宫中出来的赵卓然,他原本是打算来看言意涵的,没成想正好与赶回来的赵成儒碰上,这才盛(厚)情(着)难(脸)却(皮)跟了进来。
“爹,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见到言谨,言父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搭理他,见言父这个反应,言谨脑子飞速旋转,终于想起了临行前言父说的话,连忙不好意思的凑过去。
“爹,孩儿知道错了,可是孩儿这次来是为了姐姐的,你看姐姐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言谨恳切的看向言意涵,接收到弟弟的求救信号,言意涵闭了闭眼睛,示意他安心,随后委屈的看向言父。
“爹,您是不知道,如果没有弟弟,女儿怕是就要死了。”
“怎么回事?”一听到死这个字,果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言谨得到解脱,这才走到朗逸陈旁边,听着言意涵讲起来她自从进宫以后的事情。
“当时如果弟弟再晚几步,我就要被那些内侍勒死了,现在想想还在后怕呢。”
“这次倒是谨谨的功劳了。”
“那爹您还骂我吗?”
“......”言父瞪了言谨一眼,他刚刚也没打算骂呀,不过是范儿起高了,没个台阶给他下总不能自己爬吧,太丢人了。
父子俩相处的方式很轻松,轻松到一旁的赵成儒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羡慕中又夹杂了一些伤感,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并没有人注意到。
至于众人的视线,此时还在言意涵的身上呢,尤其言父,他此时已经将视线转移到了赵卓然身上,随即扑通一声跪下,吓得赵卓然站起身就要去搀扶言父。
“您,您请起,请起。”
“大王,草民想向您求个恩典。”
“那您起来说,不必跪着。”毕竟是言意涵的父亲,如今人还没追到手,又把未来岳父的眼缘给糟蹋没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草民知道宫里的规矩,先王驾崩,所有没有子嗣的宫妃都需要陪葬,可,可草民女儿的这个贵妃才当了那么几日,草民想请大王睁一眼闭一只眼,放了草民的女儿,就当她已经死了,您放心,待此事了结草民便带着女儿离开皇都,坚决不会影响您的。”
“您放心,此事早就了结了,您的女儿不会死的,至于离开皇都...可以不离开吗?”
赵卓然有些紧张,他是真的喜欢言意涵,原本想着趁此机会多培养培养感情的,若真的走了就没机会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立刻将视线转移到言谨身上,希望这个小舅子兼堂弟能帮帮他。
言谨正看热闹呢,突然求救的信号转移到他身上,先是一顿,随后对着赵卓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走上前扶起了言父。
“父亲,此事现在倒是不着急,反而是替姐姐报仇的事得提上日程了。”
报仇?赵卓然没来由的内心慌的一批,这两个字不会和他有关系吧?
果然,下一秒,言谨替他解惑了。
“大王,我姐姐差点死于非命,您也差点被流言蜚语中伤,发生这样的事情,您是不是该报仇?”
“是,是,是吧...”
“是那就妥了,来人,将那三个内侍带进来。”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走进来,一人拖着一个将他们嘴上的破布拿下来丢到地上,退后几步站在门口,任由内侍在地上惊恐的蛄蛹。
“饶命啊,饶命啊,世子,您饶命啊,都是丽妃娘娘让我们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