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大人都应该清楚,言鹏举是怎么坐上这个王位的,按理说父死子继,可他是我的叔父,我该尊老,更不该与他争,可他呢?公然卖族,如此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我坚决不能视而不见,更能忍心看着父王费尽心力治理的盛世毁在他手里,所以今日请各位前来就是想让各位大人帮帮我,解决这件事情。”
言谨捂住胸口,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时不时还要对着胸口敲两下,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殿下,殿下您无需自责,这一切不是您的错,您无需为了别人犯的错来惩罚自己。”
说话的是言谨离开兔族前那次月亮节,坐在宴会厅的白胡子老头,此人是老臣,从老兔王成为太子时就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路拼到如今的成就,位及兔族臣子之首。
“多谢耿老。”如此人物不能用平常的方式对付,只得更恭敬谦卑。
“您是太子殿下,对老臣行礼实在是折煞老臣了。”
“礼不可废,您是长辈,这是晚辈应该的。”
纵观整个兔族上下数千年,就没遇到过言谨这样的太子,对待臣子彬彬有礼,实在难得,此时的耿老头那个心花怒放,对待言谨是前所未有的满意,连连表忠心。
“殿下需要我们做什么,您尽管吩咐,老臣便是下刀山,上油锅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老头这算是被言谨几句花言巧语给拿捏住了,其他人此时见到这么有大局观的老大人都能如此舔狗似的表明心意,立刻跟风,纷纷抱拳。
见众人这么上道,言谨是真开心啊。
“其实我想让各位大人做的事情很简单的,只要各位明日早朝,上书奏请大王立长子言贺为太子即可。”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疑惑,今日把他们聚集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这么有格局的啊?不应该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吗?再说您这和言贺不是有仇吗?
“殿下的意思恕下官不是很理解?”耿老头旁边的老头也是个老臣,见跟自己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如此需要费脑子的事情都给他脑子干冒烟了。
“我即将是狼族的王后,若再做兔族的太子实在不妥,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那堂哥以前虽荒唐,可我相信他一定会改邪归正的,给他这次机会也可以间接帮帮他。”
“这...殿下是认真的?”耿老仔细打量着言谨的脸,虽然话说的一本正经,可那笑容又仿佛在胡说八道。
“自然。”言谨眼神坚定的看向耿老,随后便转移了视线。
“各位大人不用多想了,这说完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咱们还有另一件,那就是吃饭,今日本殿做东,还请各位大人赏个脸。”
言谨说着走到门口打开门,差点没把偷听的柔妃母女给闪进来。
“咳咳,聊完了?”柔妃理理衣服,有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感只有她自己知道。
“柔姨,让店家上菜吧。”
“你...真的是...好样的,就喜欢你这个格局,娘您也进去吧,我让店老板做点好的,这聚回楼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难得遇到个人傻钱多的。”
人傻钱多的某人,“......”为了兔族,他承受的太多了。
房门打开,人来人往间,言谨与兔族大部分的官员宾主尽欢。
...
与此同时,鸟族女人的寝宫中,正站着一个一身黑色斗篷,头戴围帽的男人。
“娘娘,言谨在聚回楼聚集了大部分官员,撺掇他们请立言贺为太子。”
“你说什么?”朱幻儿的手一抖,茶杯掉到地上污了一大块儿地毯。
”怎么会?他为什么不自己坐上这个位子,他为什么对杀父仇人的儿子这么好?难道真的有人这么胸襟宽广吗?”朱幻儿对言谨很好奇,非常好奇。
“殿下曾经说过,兔族您必须要把持在手中。”
“对,必须要把持在手中。”朱幻儿摸了摸肚子,她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呢,可不能被随便打乱。
“如今言谨参与进来,他身边都是狼族侍卫,只咱们几个人明显不够,你去将藏匿在兔族中的暗卫都召集出来,等本宫的旨意。”
“都召集出来?可那些是保命的,若是都召集出来出问题就...”
“让你召集出来就召集出来,哪那么多废话,别忘了你听命于谁,行了,你离开吧。”朱幻儿气呼呼的打断男人的话,男人无奈领命,随即转身离开了内宫。
...
这一切自然都是被言谨监听到的,见朱幻儿这么上道,高兴之余多喝了几杯,被柔妃扛回到宫中,扔了回去。
随着言谨的离去,大臣们也纷纷散去,唯独一人还在,足足等到夜深人静才朝着宫中走去,停在了王后的宫殿,这人正是耿老头。
此时的王后还没有入睡,正敲着木鱼念着经,直到丫鬟来报将人迎了进来。
“咏哥,你怎么来了?”
“今日孟家替言谨殿下组了一个局,朝中一大半的官员都去了。”
“你说什么?怎么回事?难道他想要撺掇你们夺回太子之位?”王后放下犍槌(jiān chui),转身看向男人,明明刚准备好合作,他竟敢言而无信?
“曼儿,你知道为什么大王当初不选你而是选择了茵妹子吗?”
王后一顿,眼中带上一丝恼羞成怒,低下头没有反应。
“看看贺儿,再看看言谨殿下,你养出来的和茵妹子养出来的差距就能看出来,你太过狭隘了。”
耿咏也不客气,什么话都敢说,自己的妹子说打击就打击,丝毫不顾及王后娘娘的心情。
“也怪表舅,非得让表舅母...”
“耿咏,你若是还要没完没了的说教,那就没必要聊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过了很久,耿咏默默叹了口气这才重新开口。
“言谨殿下让我等在明日早朝奏请册封贺儿为太子,殿下说贺儿虽然做过很多错事,但知错能改就好,在大事上不需要太过狭隘,哎,你和贺儿说一声吧,我回去准备奏折去了。”
耿咏转身离开,直到殿门关上,王后才跌坐在蒲团上,眼泪一滴滴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声低过一声的呢喃,透过宫殿飘向空中,和着弯月,无比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