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程子琛慢慢睁开眼睛，仿佛许久没有感受过这份温暖，他只觉得鼻子一酸，委屈之情一涌而出。
“呦，醒了？”
欠欠的声音响起，程子琛看过去，正对上林楸嘲讽的眼神，他一顿，心中的怒火便不受控制。
“小心生气死掉哦。”
一听说会死掉，程子琛连忙大口喘气，去压制住他内心那股火。
“林楸，你个小贱人，我...”
林楸停下削苹果的手，向前一探身，匕首放在程子琛脖子上。
“我这个小贱人怎么了？”
“你...你...你...”感受这脖子上的凉意，程子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不敢把骂人的话说出来，他觉得这疯子像是能割下去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你在心里骂我呢？”
“......”
刀子又重了点儿，程子琛动也不敢动，想逃也逃不开。
“对，对，对不起。”
“呦，还会说对不起了？”
“楸楸，我真的知道错了，你...”
“别叫我楸楸。”林楸皱眉，本来这个称呼他听着就恶心，膈应谁呢？
“好好，林楸，林楸，我是要跟你道歉的，是我以前不懂分寸，没有给你全部的爱，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有怨，有恨我都理解，楸楸...不是，林楸，我们和好好不好？”
程子琛试图去拽林楸的手，被他一巴掌拍开。
“你长得不咋样，想的倒是挺美。”
“楸楸，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就是嘴硬，我都懂。”
“......”
抓着匕首的手用了用力，林楸是真想给他放放血。
“楸楸，如果不爱我，你又为什么会救我？还不是舍不得我，这才隐藏在不远处，只为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衬一把。”
林楸都被这厚颜无耻的话给逗笑了，他挪开匕首，重新坐回去。
“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怕你死...”
程子琛咧嘴笑了起来。
“楸楸，我就知道你...”
“你死了，我还怎么折磨你呢？”
程子琛笑容凝固，可很快又恢复过来。
“楸楸，我知道你嘴硬心软。”
“呵，程子琛啊程子琛，你脸皮可真厚。”
程子琛才不相信呢，他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向来自信，即便现在脸颊凹陷，黑眼圈严重，看着像个晚期肺痨死鬼抽了大.烟似的，可依旧很自信。
林楸瞥了一眼他，见他这个表情，也知道他再怎么解释这个家伙也不会相信，打算来一个重锤，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到程子琛面前。
“你还认得他吗？”
照片内，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带着眼镜，颇有一股年代感，正是林楸的哥哥林椿。
这张照片也是他即将要去国外进修的时候拍的艺术照，更是林楸能找到的唯一一张，被他好好的保存着，边缘微微泛黄。
“这是？”
程子琛只觉得他很眼熟，但是并没有记起这个人。
“呵呵，果然施暴者是不会记这么多，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心。”
林楸看向照片里的哥哥，神情哀伤，如果哥哥活到现在，一定会比程子琛做的更好。
“程子琛，你真的忘记林椿了吗？”
“林椿？”
“他是我的哥哥，当年他和你一同在国外进修，他向来善良，心思不敏感，所以更是从来不觉得要警惕同在异乡的同胞，可是...可是就是因为他太好了，好的觉得他善良就可以随意欺负他...”
听着林楸的话，程子琛瞳孔微颤，带着恐惧，他想起来，那是他伤害的第一个人。
“林椿，林楸...林楸...难怪，难怪当时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是啊，才隔了多久，我的名字也只是让你觉得奇怪，你根本就没有往我哥哥那个方向去想...程子琛，你究竟做了多少坏事，才会有这么无所谓的反应？”
林楸继续拿起匕首，轻轻刮着程子琛的脸。
“楸楸，你听我解释，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我是被冤枉的...”
“你别放屁了，老子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你到了那儿被一个姑娘看重，那姑娘是黑帮老大的女儿，你不拒绝，仗着那姑娘恋爱脑，替你解决了多少问题？”
林楸冷笑一声，对那个傻姑娘也多了一丝怜悯。
“可怜那姑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林楸，你...”
程子琛只觉得脸上一痛，立刻紧张的停下来，连火气都平复了。
“程子琛，你真的太懦弱了。”
林楸打量着程子琛脸上的划痕，直接痛快在另一侧也开了一条，疼的程子琛呲牙咧嘴，至于林楸，举起匕首比对一下，满意的收起来。
“你知道吗？我原本是打算直接跟你同归于尽的，不过，我遇到了两位大善人，他们告诉我，同归于尽的报仇方式是最让人瞧不起，最低级的，而真正高级的方式，就是让仇人活着，只有活着，你才可以好好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魔鬼，你是魔鬼。”
程子琛真的怕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流浪，他真的体会到这种痛苦了，那种饥饿，那种东躲西藏，那种颜面尽失，他不想再体会了，不想了。
程子琛试图爬起来，去拽林楸。
“楸楸，我真的错了，我当时是鬼迷心窍，才会抢走了你哥哥的研究成果，我给你哥哥道歉，我真的只是因为虚荣心。”
“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好好，我去蹲监狱，我去赎罪，只要你可以原谅我。”他现在觉得监狱两个字都带着温馨，与其流浪，倒不如去蹲监狱，还能吃免费的饭，虽然还要干活。
林楸扭头，都被程子琛气笑了。
“不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
“你觉得我会让你过那么好？”
程子琛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你什么意思？”
“我那亲爱的老板娘找人打听过了，这几年思琳娜一直在找你，你说...我将你送过去，她会不会很感激我，给我个几千万啊？”
“不，不，你不能这么做，林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
程子琛一鼓作气，爬起来跪倒在床上，对着林楸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