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了一夜之后，第二天起来的苏文，办公桌上又摆上了熟悉的枸杞水保温杯。
之所以搞得这么狼狈，主要是因为...光辉突然回来了。
领地意识强烈的主母殿下，毫不意外地给都准备收工的苏文续了个钟。
两位贤妻良母的混合三排，把可怜的指挥官给折腾到了后半夜。
好在如今，苏文的体质远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
也就是习惯性地惦记着他那个传家宝枸杞水而已，并不影响日常的公务署理。
“一口气开了三个巨构工程，不算完，”
“扭头又发起了三个远征项目。”
“你说，我会不会显得很穷兵黩武？”
刷刷刷地又圈阅掉一份物理学部的验收申请报告，随手在日历上记下考察安排的日期，
苏文拿过新的文件夹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在另一张办公桌上作闭目养神状的光辉。
后者正在按心智人形们最传统的那种意识链接方式、配合着指挥官的日常工作，
为他提前处理那些海量的原始资料，好整理出最终适合人类迅速翻阅的纸面文件来。
听到便宜老公的问题，慢慢的睁开眼睛，很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应付得了，就不算穷兵黩武，只能算‘集中力量办大事’。”
“这道理可还是你之前告诉我的，现在自己就忘了？”
“我这不是...有点不确定嘛！”
苏文叹息了一声，把钢笔放在一旁，
“巨构工程也就算了，这三路远征...怎么说呢，也就是新泽西那一路可以确定是真正要面对战斗、而且多少有些预料的，”
“另外两边，感觉这其中的变数都有点多...”
去找众星邦联的古代遗迹的那一路自然不用说，纯粹就是大海捞针。
要不然也不至于一口气派了那么多人形专门跟进这个项目：
企业、欧根等人名义上是舰队司令，可本体毕竟还驻留在本土，要面临的也不是类似于新泽西那边的那种大战。
说白了就是让这些办事认真靠谱的姑娘们，派出一个保持高优先级的分身，专门盯着海金星域里的那些失落恒星系，仔细搜索那座可能存在的目标建筑而已！
一行四人，其实就是以‘项目经理’的身份过去的。
毕竟巨构好找，海金人的老巢可不好找。
‘宇宙晶体’这东西，从目前越来越多的研究成果上看，已经板上钉钉的属于顶级材料了，说是宇宙奇珍也不为过——它无论是稀有度，还是价值，本身就有那个资格！
这种东西...对众星邦联这种即使临灭亡前，也就才踏出超级文明临门一脚的选手来说，价值也是无限高的。
“我有种预感，不好说是直觉，还是预料，”
苏文看向走到自己身边、很优雅地直接在她的专属硬座上坐下来的光辉，
面色有些凝重，“我觉得...那些古代海金人，也就是众星邦联的人，他们可能还在守着这个秘密。”
“如若不然的话，它可能早就被发现了。”
“怎么可能直到如今，都连个消息也没有。”
“因为宇宙晶体的来历不明？”
“那么那些巫蒙合作体的人，又是如何得到这一箱子的保密样本的呢？”
光辉对指挥官的新点子，一向是非常顺从的，很配合地开始提出疑问来。
“他们，他们证明不了什么，”
苏文摇了摇头，
这一路，他很早就有过想法了。
还专门去过好几次丰州，提审——也可以说，询问过那些巫蒙合作体舰队的遗留船员。
...结果都差不多，突出一个一问三不知。
“他们只是偶然间从某支探险队——他们星域里很常见的一种组织，类似于拾荒者，专门从各种存在危险的失落星系里搜寻宝贝，借此获利。”
“巫蒙人的那一箱子加密货柜，是从探险队手里搞到的，后者的确是找到了某个失落星系里面的研究站，但那座研究站很显然也是少量获得的样本——可能是大风暴前的众星邦联政府，给他们安排了一些需要用到这些东西的任务。”
“但是，根据巫蒙人十三方面军在那边遭遇上来看，他们抵达的那处失落星系，也并不太像是专门的宇宙晶体研究生产中心...”
“...倒是很有可能，与真正的研究中心之间，存在某些联系。”
苏文一通推理道。
“何以见得？”
光辉把小脸搁在男人的肩头，声音闷闷地随口问了一句。
“那些AI战舰。”
“如果这些人所接触到过的东西、所带走的东西，真的与‘宇宙晶体’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话，我不觉得会有AI战舰来追踪他们。”
“这些AI战舰虽然在包括巫蒙人在内的所有现存海金诸国口中，都被描述成一种失去理智的疯子，是‘铁心灭绝者’一般的存在。”
“可从它们这么多年的行径来看，对方恰恰完全不像是真正没有逻辑的存在——它们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计划，只不过是不为人知而已。”
“而‘宇宙晶体’，有很大可能性，就是它们那不为人知计划上的关键节点之一...”
“总不能，这海金星域里，还藏着第二种这种类似于不定之光级别的宇宙奇观、宇宙奇珍吧？”
“那未免也太科幻了。”
苏文冷笑着说道。
有意地打压、屠戮，甚至毁灭本土新生文明；
有意地维持着所有巨型结构的运转——这一点曾经被某些海金诸国的拾荒舰队碰上过。
他们在一次无意的航程中，亲眼见证了那些所谓‘失控AI’在调集物资维修一座位于边荒星系的失落巨构；
...此外。
还像是家里藏着巨额财宝的地主老财一样，刻意守护着、掩盖着那些失落星系。
以至于迄今为止，几乎不让一点来自于众星邦联的遗产留到现今诸国的手中...
——这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野心家当久了，看谁都觉得像tm的老六，看啥都觉得背后有阴谋...”
苏文默默地为自己逝去已久的纯真而哀悼。
曾几何时...
他也是个傻了吧唧的大学牲，满脑子都是没被知识污染过的纯洁无瑕。
这两辈子下来...已经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了。
...哦，不对。
他以前也是想当一个大人物、开一个大大的后宫然后躺在酒池肉林里醉生梦死的。
...反转了，就好这一口捏！
..
对于‘海金星域那些躲在失落恒星系里的叛乱智械在藏着什么玩意儿’的讨论，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饭点到了，苏文就被光辉给拖去了茶会花园。
在一场家宴之后，他就忘了自己那些阴谋论——光辉四姐妹，皇家女仆团，再加上‘姐姐大人’姜迟蕊，这的确是标准意义上的家宴了。
吃完饭之后，苏文和光辉一块到海滨散步。
还是被后者提醒了一句，他才回想起自己的脑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