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谈你是怎么勾结季铭斯毁了顾氏还是谈你和他的感情发酵史?呵,没想到色色竟然是你和季铭斯生的,你瞒得我好苦……”
黎邀点头:“没错,就谈季铭斯和顾氏,季铭斯和色色,既然来了,我们就找个地方谈清楚吧。”
没等程冉答应,黎邀就径自转身,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程冉显然没有想到黎邀会这么直坦然直接,抿了抿唇跟在她身后。
黎邀找了一个无人的茶水间停下,回头,程冉双手环胸冷冷看着她:“你说,我听。”
“我记得那天在福利院我说过,关于顾氏,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顾氏没有毁,这些几年季铭斯好好经营着,只要你点头,我马上就还给你。”
程冉愣愣地盯了她半晌,冷笑出来:“我也记得那天在福利院你说当年的事你并不知情,你终于承认是你和他早就勾结了是不是?真是好笑……表,哦不,龙太太,我建议你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嘴脸有多虚伪!”
黎邀无奈闭眼,关于顾氏,似乎不解释都无济于是,她重重吐了一口气道:“冉冉,不管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我想说的是,季铭斯为了帮我出气才从你父亲手里抢走顾氏的,你要怪要恨就冲我来。”
程冉笑容僵在嘴角:“你竟然还要为那男人顶罪,你就那么爱他?你知道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吗?他就是个种马!”
黎邀点头:“嗯,不管他换了多少女人多少衣服,我爱他!但我不并没有为他顶罪,我只说的是事实,你爸抢了我的股份,把我赶出顾家,而他帮我讨回公道,就这么简单,你要报复就冲我来,不要为了报复他跟秦昭走在一块,那样只会害了你自己。”
程冉后退两步,盯着黎邀眼眶再次红了起来,低吼:“不要说得好像在为我着想似的,我不需要你为我着想,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着想!”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她又继续道:“你知道我爸对你做了过分的事,我们家对不起你,我更不可能把帐算到你头上,就故意这么说对不对,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替季铭斯洗清罪孽吗?让我放过他,不可能!我可以不计较顾氏,不计较我爸坐牢,但我绝对不会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吗?她死得多惨多悲凉吗……”
黎邀一愣,她记得程冉说她妈瘫痪了,然后又突然告诉她死了,至于怎么死的……
程冉死死咬着唇,见黎邀不说话,她又继续道:“因为知道我爸要做牢,我一急之半身瘫痪,在床上一躺就是六年,你知道六年是什么概念吗,不能走不能动,大便小便全要假手于人……她死的时候身体腐烂,甚至恶臭她自己都受不了每天求我杀了她你知道吗,她年轻的时候有多爱美多爱漂亮,死的时候就有多难堪……这些都是拜季铭斯所赐,都是他害的,你说,我能不恨他,能饶了他吗?”
黎邀眼睛直直盯着墙上某一点,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道:“……抱歉,这些……我都不知道……你硬要觉得这是季铭斯的错,我也无话可说……可是冉冉……就算那是他的错,他欠你们的,也早已经还了……”
程冉冷嗤:“还?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龙太太,你又在跟我开玩笑了。”
黎邀面不改色的强调:“他已经还了!失去一个孩子应该能够抵偿你母亲这些年所受的折磨和不甚吧……”
程冉皱眉,声音飘忽起来:“个孩子?什么意思?他死了孩子跟我和我爸妈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清楚。”
黎邀看着她的眼睛正色道:“你应该不知道色色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吧,那个孩子,我和季铭斯的孩子,刚出生几天就死去了,而死因不先天不足,身体太差,知道他为什么身体太差吗,因为我怀着他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风餐露宿折腾得太厉害,为什么折腾得太厉害,因为我身无分文就被你爸妈赶出了顾家……你说,如果追其原因,是不是不爸妈也脱不了关系?是不是你爸妈害的?”
“我不相信……你胡说!”程冉难以至信地看着她,眼泪珠子大颗大颗滚落而出:“你骗人!怎么……怎么会这样……色色的哥哥……”
黎邀垂了垂眸子继续道:“你来探望色色,应该也知道她是什么病了吧,她明天就要做骨髓移植手术,你觉得这么短时间找一个与她血液匹配的人现实吗……那是用他哥哥的脐带血……”
程冉双手抱头,全身瘫软蹲了下去,多项垂着头,眼泪像洒水一样浇在地板上。
黎邀手指碰了碰眼角,跟她一起蹲下,轻拍在她背上:“是不是所有的恩怨都该一笔勾消?我说这些不是想指责你,那是你爸妈做的事,他们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到此为止吧冉冉……你还年轻,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未来,不要应该把自己锁在这一个与你无关的纠葛里,离开秦昭,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你不是喜欢做老师吗,你可以继续教小孩子弹琴……”
程冉慢慢抬头,眼泪泛滥地望着她:“表姐,对不起,对不起……失去孩子,很难过很痛苦对不对……”
黎邀摇头:“已经过去了。”顿了顿又道:“难过的是季铭斯,他也刚知道。”
程冉沉默不说接话。
黎邀又道:“好了,别哭了,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我掐你了,快起来,去洗手间清理一下。”
黎邀吸了吸鼻子点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和黎邀一走朝洗手间走。
洗了一把脸,再使劲擤了擤鼻涕,把脸上的水都擦干又看着黎邀自救同意道:“表姐,我去看看色色,可以吗?”
黎邀点头:“可以。”
——
二人走出洗手间慢慢朝病房走,没走几步就与刚好走出电梯的程冉面面相碰。
黎邀扫了她一眼视而不见,对程冉道:“走吧。”
程冉点头,也当没看见。
见二人都没表面,秦沐言眯了眯眼,又加大步子追上前挡在她们跟前嘴角扯笑:“龙太太和程冉小姐还姐妹情深啊,不过,说到血源,我想我跟龙太太姐妹关系更要深一层,对不对?怎么一见我就跟见鬼似的,我还想跟你聊聊呢。”
黎邀面无表情:“让开,我没兴趣跟你聊。”
秦沐言站着不动,笑容得更妩媚:“龙太太怎么这么容易就动怒?难道心情不好?也对,谁家女儿得了那种病应该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是吧?”
黎邀心里顿时狠狠一抽,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了,手心不断收紧,刚想开口,却被程冉挡在身后:“好狗不挡道没听过吗?你不会是做私生女见不得光太久了,连基本的常识都不懂了吧?”
秦沐言冷笑:“你说得对,我就是私生女,我就是见不得光,我还有一个跟你一样傍大款吃软饭的爸爸呢,那又怎么样?有种你说出去啊,说我是黎傲然外面的私生女啊?你敢吗?你一个囚犯之女有什么资格数落我?”
黎邀见她破罐子破摔却又嚣张跋扈的模样,心里直比误吞了苍蝇还膈应:“”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交流,扯了扯程冉的衣服道:“别理她,我们回去”
程冉不动,也笑了笑,上前一步凑到秦沐言跟前低声道:“谁说我数落你了,我说的是实事,你不仅见不得光,还见不得人,你以为你跟你弟弟那点还下流肮脏的事别人不知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外表端庄内里风参骚,而且专找重口味的挑,一个变态的杀人犯你也吃得下,真是服了你了!”
秦沐言脸一黑,恨恨地盯了她半晌,随即又笑了出来:“知道得挺多的嘛,谁不知道你是秦昭养的情妇啊,果然是傍上大款连骂人都更有气势了,怎么,睡一晚给你多少钱,方便透露吗?”
程冉咬了咬唇:“这么好奇,你去问他呀,他不是你大哥吗?”
秦沐言:“……”脸上顿时露出一股畏惧之色。
黎邀再次拉程冉:“走吧。”
岂料秦沐言又堵了上来:“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我还没说完呢。”说着妩媚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两张华丽的彩纸送到黎邀面前亲昵道:“我是来跟你们送邀请涵的,三天之后,我的音乐演奏会,做为我唯一的妹妹,你应该不会缺席的对不对?”
黎邀侧脸完全没的收下邀请函的打算:“你找请别人吧,我没时间。”
秦沐言不依不饶:“怎么,因为你的手废了不能弹琴,就见不得我成功?我们都是爸爸的女儿,总得有一个人继承他的音乐才华对不对?你一定要来,我连妹夫的份也一块准备了,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黎邀厌恶在眨眼:“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空陪你耍花召。”
秦沐言硬把邀请涵塞到她身上神神秘秘:“你来了就知道了。”
说完掉头就走,走了两步又突地回头笑得面部的肌肉都扭曲了:“哦,对了知道什么叫报应吗?你是你女儿现在这样,这是你跟季铭斯背着我上床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