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斯皱了皱眉睁开眼,就见黎邀睁大着眼无助而又无奈的瞪着他,眼眶里全是水泽,还不停地往外溢出来,他终于知道这抹苦味儿哪里来的。
问题是,正常人这个时候不是该把眼睛闭上吗?他的吻技还不至于一个女人都满足不了吧!
这个女人为什么睁着眼,还哭得那么厉害,敢情他真成强奸犯了!
虽然不是强奸,而是强吻……
那也是她自找的!季大少不爱听的字儿,谁也别想多说一个!
四目相对,再加上嘴里的苦儿,季铭斯觉得心里就跟被添了堵似的,也没有味口接着吻下去了,不过放开她之前还是很不满意在地她嘴皮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痛得她直哆嗦。
黎邀重获自由就俯下身急促地喘吸起来,大口大口吸气的同时,大颗大颗的泪珠子也不停地往地上是掉,就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似的。
季铭斯虽然看不到黎邀的表情,但这反应看在他眼里,怎么也像不是被人亲了,而像是被狗咬了。
季铭斯越看越窝火,眉毛一横,就伸手把黎邀捞了起来面对自己,看到是自然是她比潮水还要泛滥的,湿润的眼眶。
不过,黎邀虽然流着泪,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更没有抽泣什么的,连表情都是木然的,要不是眼眶里泛着的水光和一脸的湿痕,谁也不会以为她在哭。
季铭斯看着看着眉头就皱成了一个川字了,愣愣地看了半晌,他才没好气地开口:“以后再在我面前提那两个字,看我怎么修理你!”
黎邀喘过气来,眼泪水也跟着停了,然后她就一个劲地擦,直到眼眶周围和脸上所有湿痕都擦干了,她整个人也跟没事了似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上季铭斯的眼,平静道:“季铭斯,我知道你恨我,巴不得我死,但你不能这么侮辱人!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利用了你,你断我一只手,这件事扯平了。至于秦沐言离开你,我认真考虑了一下,那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些姐妹情深的话,但如果一定要追根究底的话,或许真的有我一部分原因,如果一开始没有我追着你不放,那么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也许你们真的已经结婚生子了,但感情的事谁也无法预测,就算没有我你们或许也会因为别的原因分手,最后也不一定就在一起了,我不能因为一个不确定未来就欠你一个老婆和儿子,这个责任太重大,也太过分了不是吗?要不这样,我们一人退一步,你不要揪着我不放,我也赔偿你一定的精神损失,你开个价,只要不太过分,我赔给你,要是钱你看不上的话,我可以尽量帮你物色一个比秦沐言更温柔、更漂亮、更会弹钢琴的女人怎么样?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考虑一下吧!”
黎邀用谈判的口吻有条不紊地说着,她觉得这是被季铭斯怀着报复心理一连强吻三次差点一命归西之后的最好决定。
她示弱,她补偿,让季大少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得已平复,那么她才能就此安宁。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季铭斯听完她的话后,整人人都绿了,头上仿佛还冒着青烟儿,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紧捏着她的肩膀一个劲儿地摇,呲牙列齿地低吼一通:“考虑个屁!让步个屁!钱跟女人老子大把大把多的是,别TM以为你让步赔偿我就会放过你?做你TM的春秋大梦!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恨你骨子里去了,这辈子也别想我放过你!其实你也恨我吧,我废了你的手让你这辈子也拉不了琴,你也恨我恨得要死吧,要恨就恨出来呀,别TM装得跟个圣母似的看破红尘与世无争,说不定我也会大发慈悲给你发点补偿费……”
反抗也不行,让步也不行,到底要她怎么样?难道真的要让她自刎谢罪吗?
黎邀觉得自己快被摇出脑震荡了,连盘着的头发都被摇得披散下来,她的头发又黑又长,懒卷懒卷披地在肩上、背上还有一小束挡在了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半遮掩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连季铭斯也看得有些恍惚,摇着摇着就手里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好像眼前的人不认识了似的……
黎邀借机伸出手把额着的头发理到脑后,又看着季铭斯无奈道:“既然你这么恨我,我也没办法,总不能你想我死就把命赔给你吧,我有家人,有责任,我得为他们好好活着。该说我的已经说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还有,我不恨你,真的……”
她是真的不恨,她曾经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可是,当她把这几年经历的种种酸甜苦辣衡量了一番后得到的答案是:不!
然而,季铭斯一听这话简直一脸不可思异地抓着她,横眉竖眼:“不恨?为什么不恨?我TM恨你恨得掏心掏肺,你竟然不恨?凭什么?”
“你不也说了吗,那是我自找的……”黎邀低头看向地面,音色平淡。
季铭斯却又诡异道:“不恨是吧?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恨!我恨你,你也恨我,这样才公平!”
“……”
黎邀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跟自己的思维简直不在同一个次元,完全不可理喻!
不恨他,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或是觉得理所当然吗?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难道他希望她恨他?
有这么给自己拉仇的人吗?
黎邀无奈闭眼,沉默了好一会才认真地说:“季铭斯,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