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那抹红色越跑越近,皇甫永宁不由惊呼出声,原来那正是早已跑到城门口等候的奔雷。
奔雷跑到皇甫永宁身边方才停了下来,皇甫永宁伸手拍拍马脖子,顺手抓过马缰绳,她听着远远传来的呼喝之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兀那见不得人的小贼,赶紧放开我们世子爷的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带住马缰,用马鞭指着皇甫永宁大叫起来,跟在他身后的数名骑士也跟着呼喝大叫,气势着实不小。
皇甫永宁先是一怔,继而双眼微眯,冷冷道:“你们世子爷的马,放屁!这是小爷的马,你们想抢,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罢,皇甫永宁一抖马缰,口中清斥一声,催动马儿往前走。奔雷跟在马车旁边,
那个中年男子见皇甫永宁完全不买帐,立刻拦住去路大叫道:“小贼,你要是识相就乖乖将马献给我们世子,若是不识相,哼……”
“什么柿子枣子,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喂,好狗不拦路,你们赶紧给小爷闪开,否则后果自负!”皇甫永宁冷喝一声,心情已然有些烦躁了。
“你们怎么办的事,连匹马都抓不住,爷养你们有什么用……”皇甫永宁的话音刚落,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些骑马之人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向两侧退开,闪出一条通路,齐齐躬身唤道:“世子爷……”
一个骑着通体纯白再无一丝杂色的高头骏马,头戴嵌宝紫金冠,身披大红八团喜相逢蟒缎皮斗篷的少年催马走了出来。
“喂,丑八怪,那是你的马?爷买了,你开价吧!”这少年连正眼都不瞧皇甫永宁,便用极为傲慢的语气自说自话,生将皇甫永宁气乐了。
“有病!赶紧给爷闪开……”皇甫永宁冷喝一声,一抖马缰继续往前走。
“你你你……敢骂我!阿大,给银子,拉马!”那个少年象是被什么扎了似的尖叫一声,声音着实尖利刺耳,吵醒了在车厢中好梦正酣的阿黑。可怜阿黑刚才被皇甫永宁警告过不许乱叫乱伸头,它只敢偷偷用爪子将车帘撩开一条小缝儿,从缝隙中向外张望。
少年口中的阿大正是刚才为首的那个中年人,他大声应是,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砸向皇甫永宁,然后跳下马向奔雷跑去。
皇甫永宁眸色一沉,她根本就不接那锭银子,只屈指一弹,一个足有五十两的银锭子便倒飞出去,直直的砸向那个叫阿大的中年男子。
“啊……”阿大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捂着肚子蜷的象只虾米,在地上不停的哀叫翻滚。原来皇甫永宁弹回的那个银锭子正打在阿大的小腹上,饶是皇甫永宁没有用半分气力,只凭那锭银子自身的重量,便足以让阿大疼的哭爹叫娘了。
“好大的狗胆,我临阳王府的人你也敢伤,来人,与本世子爷重重的……”那个少年见阿大被弹回来的银锭子打中,立刻指着皇甫永宁尖叫起来。那尖利的声音实在刺耳的紧,皇甫永宁听的心烦,手中马鞭在地上一卷一扬,一坨新鲜马粪便被甩进那个少年的口中,将他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敢打我们世子爷,狗杂种,你活腻……”临阳王府的家丁们见世子爷吃了大亏,全都拔刀向皇甫永宁冲去。
见到那些家丁向自己冲来,皇甫永宁不怒反喜,只见她飞身从马车上跃下,整个人如一带银练似的,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所有来犯之人打倒在地。一时之间满地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而皇甫永宁却是连呼吸的节奏都不曾改变过。
“就凭这样的破身手也敢学人家拦路抢马!”皇甫永宁冷冷讥讽一声,便催动马车往前继续走了,奔雷趾高气昂的跟在皇甫永宁的身边,若非倒在地上的临阳王府家丁们翻滚的快,怕不得很被奔雷踩断几条腿。
皇甫永宁走过之后,那些临阳王府的家丁们才歪歪斜斜的从地上爬起来,原来皇甫永宁并没有下重手,只让那些人受些皮肉之伤,若是皇甫永宁没有刻意控制自己的力度,这会儿怕已经是满地死人了。
皇甫永宁驾着马车来到城门之外,守城将士还以为这又是一个模仿虎面银甲无敌小将军的京城少年,便冷着脸上前验看关凭。皇甫永宁将自己的关凭递了过去,守城卒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变了,他咚的一声单膝跪倒,双手举起皇甫永宁的关凭,愧疚的说道:“小卒不知少将军驾临,请少将军恕罪!”
皇甫永宁接过关凭,淡笑说道:“你并没有犯错,有什么错,起来吧。我现在可以进城了么?”那名守城卒赶紧退到一旁,躬身应道:“少将军请……”
皇甫永宁点点头,轻抖马缰催动马儿往城门而去。在她的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对话声,然后便是一声极整齐的“少将军走好……”
皇甫永宁刚刚进了城门,那临阳王世子一行便迤逦歪斜的追了过来,阿大抓着守城卒叫道:“有没有个戴着面具驾的马车的小子带着刚才那匹马进城?”
守城卒面色一变,猛的将阿大推开,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般污辱虎面银甲无敌小将军!早知道你敢抢皇甫小将军的马,老子说什么也会由着你们!”
“你……什么皇甫小将军,在我们世子面前连个屁都不是!”阿大气的脸都青了,也越发的口不择言。
日上三竿时分,进出城的百姓人数着实不少,而阿大的声音也着实不小,让进出城的百姓们听的清清楚楚。这下子阿大等人可麻烦了,京城百姓哪个不对定北军皇甫父子满怀感激敬佩,听到有人辱骂皇甫少将军,众百姓绝对不答应,也不知道是谁振臂高呼一声:“他们敢骂皇甫小将军,打这帮王八蛋……”
一时之间百姓们都围了上来,对着阿大一伙人就是拳打脚踢,阿大等人虽然也会个三拳两脚,可架不住围攻的百姓人数众多,很快就便打的哭爹喊娘怪叫连天,就连被他们护在中间的临阳王世子也被打殴打的鼻青脸肿,看上去好不可怜。
城门官见百姓们也打的差不多了,若是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这才站出来驱散百姓,在他们挤眉弄眼的暗示之下,所有参与殴打临阳王世子一行的百姓立时做鸟兽散,转眼功夫便走了个干干净净,等临阳王府之人反应过来想抓人之时,已然无人可抓了。
已经进城的皇甫永宁可不知道后面还发生了那样一幕,她只开开心心的带着阿黑回到定北侯府,阿黑一进定北侯府,立刻从车厢中蹿出来,直直冲向玉澄轩,除了皇甫永宁,阿黑最想念的自然是亲手将它养大的皇甫敬德。
听到熟悉的虎啸,皇甫敬德从房中飞身而出,正接着迎面扑来的阿黑,阿黑一见到皇甫敬德,就象是小孩儿见到娘亲一般,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比皇甫敬德大一倍还多,只将个硕大虎头硬往皇甫敬德怀中塞去,就象它小时候一样。
皇甫敬德也极为想念阿黑,只紧紧抱着那硕大虎头,口中不停叫着:“好阿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人一虎着实亲热的不行。
阿黑赖在皇甫敬德身上撒娇够了才肯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之后便卧在皇甫敬德的脚旁,还用两个前爪抱着皇甫敬德的小腿,简直不能更加粘人了。
“阿黑,过来刷毛,你都几个月没洗澡了,脏死啦……”皇甫永宁拿着把一尺多长的硬鬃板刷,拎着一只极大的水桶走了进来,向阿黑高声叫着,声音中透着笑意。
阿黑眨巴着小灯笼似的大眼睛,懒洋洋的站起来,可是却不向皇甫永宁走去,而是用左前爪去拔皇甫敬德的小腿。
皇甫敬德立刻笑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阿黑的头,宠溺的说道:“好好,我们一起给你刷毛,永宁,再去拿把刷子。”
皇甫永宁响快的应了一声,将板刷和水桶放下,复又转身跑了出去。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一手拿着板刷,另一只手拉着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未婚夫齐景焕。
“焕儿来啦……”皇甫敬德笑着招呼一声,仍然继续给四脚朝天撒娇耍赖的阿黑刷毛,阿黑可不会老老实实的躺着,而是时不时用四个大爪子去抓那只板刷。
“爹,您这是?”齐景焕可没见过他岳父亲自给阿黑刷毛,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呵呵,阿黑这不好长时间没见我了,想撒个娇。”皇甫敬德笑着说了一句,便又被阿黑伸到面前的爪子吸引了注意力。
阿黑将皇甫敬德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便又抻着脑袋冲着皇甫永宁呜呜起来,那声音中根本没有一丝虎威,活脱脱一是只撒娇的大猫咪。
皇甫永宁本就宠阿黑宠的不行,如今又是久别重逢,自然是更加惯它了。“阿焕,你自个儿先坐,我和爹得先给阿黑刷毛。”说罢,皇甫永宁便舍下齐景焕跑到阿黑身边了。
齐景焕眼见着岳父和媳妇儿都围着阿黑忙活,只得自己找地方坐下,在心中暗暗说上一句:“人不如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