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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常理判断,不管店小二是不是与他们一伙的,都会与往来客人打交道。所以,如果人手不足,孙大军要缩小追踪范围,店小二这条线索极有可能就会被放过。

然而事实没有如果,孙大军手头有足够的人手可供支配,店小二自然也就被孙大军派人追踪了。

在各处追踪线索的斥候先后送回追踪报告后,孙大军就开始逐一研究,他要从中找出存疑的线索,然后集中力量进一步追踪。

店小二这条线索,再次被孙大军纳入了存疑的范围中。引起孙大军注意的一点是,当天店小二在饭店打烊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晃晃悠悠的逛了窑子。

那天并不是发薪日,小二手上哪来的现钱?当然也有可能是掌柜的赏的,或者是客人赏的,但不管怎样,总归是个可以继续往下查的疑点。

还是那句话,如果孙大军手头人手不足,或许这条线索也就漏掉了。毕竟,比这个可疑的多得多的线索有的是。

但孙大军运气很好,他手头上的人手仍然够用,所以,这条线索,孙大军并没有放弃,仍然派人进一步追查。

再次追查的报告送上来,孙大军又一次逐一盘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

很不幸的是,店小二这条线索仍然在孙大军划定的可疑之列。不为别个,就因为据调查,那个店小二每次去逛窑子,都会找同一个妓女!

按说这不是什么很有可疑点的事实。但孙大军是逛过窑子的,而且是个中老手。孙大军是不怎么缺钱的主,如果让他一直待在某个地方,一直固定逛一个窑子。他不会只认真其中一个妓女的。哪怕那个妓女确实貌美如花,稳压其他妓女一头。

因为妓女在客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取悦你的假象。这一点妓女自己清楚,客人也清楚。

而且,男人逛窑子,不过图个新鲜,真要为了找女人,家中的黄脸婆不是女人吗?既然是为了图新鲜,一直找固定的人是什么意思?

何况,店小二这个职业,注定了他没有很多钱供他挥霍,可以说一次发薪,扣掉交给家里的钱,他手上就所剩无几了,能让他逛两次窑子就不错了。就算他能力强,懂得八面玲珑,能够赚一些外快,那也有限的很。

这么一来,他就更不可能将有限的机会浪费在一个人身上,一次换一个,才是正常嫖客的正常心思。

但说这么多,到底不是什么很硬的疑点。但此时的孙大军,别处也没什么可查的,于是,追踪的范围进一步缩小,这也就意味着,分配在店小二这条线索上的人手也越来越多。

再一次的追踪,这回可是把店小二往上数八代的情况都摸清楚了。此时的店小二,在孙大军眼里,已经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他可以拿着放大镜,逐丝逐毫的审视。

不仅是店小二,那个店小二经常照顾生意的妓女,自然也在调查之列。甚至店小二所在饭庄的掌柜的,也没有逃脱被调查的命运。在这样高密度高强度的调查下,任何秘密也就不再成为秘密了。

掌柜的一家都是从外地搬来的,而店小二也是从外地搬过来的,虽然不是一个地,但都是外来户。而那个妓女,自然也不是本地人。

店小二除了小二的工薪收入之外,还有一项很特别的收入:赌博。

对的,赌博。都说赌博十赌九输,可人家店小二,就能稳稳当当的每月靠赌博赚钱,而且绝不赚多,每月最少与最多之间的差,超不出一吊钱!

牛卫的斥候调查了附近所有的赌场,还特意询问过赌场老板,大部分赌场老板,都知道店小二这个人物,知道这个人赌术特别厉害,但每次去赌绝不贪,只赌三把,赌完就走。而且几乎没有输的时候。

没有谁是天生赌博高手,都是后天苦练出来的。店小二既然有这么高明的赌术,为什么不自己开赌场,或者直接就职于赌场呢?

为什么偏要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店小二呢?

经过再次的缜密筛选,这一次,店小二终于从众多的线索中脱颖而出,成为最终的胜者。

孙大军重新布置侦查任务,对那几天店小二去过的地方,接触的人群,进行无差别追踪。孙大军相信,藏宝图一定是通过店小二转送出去的。

既然是转送出去,就一定有他们秘密的渠道。在一般人那里,就算你刻意去调查,甚至秘密渠道就在你眼前,你也未必就能发现其中猫腻。但牛卫的斥候却是个个专业,他们要去顺藤摸爪的调查,基本上跑不掉。

这里要强调一下一个常识:像这般庞大的任务,个人的能力虽然很强,但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组织的力量。

而组织的力量能够显示出来,就需要严格的工作纪律和流程。如果组织里每个人都是个人英雄主义,用自己的方法去行事,那该组织再庞大,也是一盘散沙。

牛卫的斥候厉害就厉害在纪律性和严谨性。孙大军在路上随时记录柯正和韩刚去过的地点,接触的人,随时安排斥候去监视。

这些监视的斥候,就是做最基层的信息收集工作。信息收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无过的标准就是,监视对象去过哪里,什么时间,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都要事无巨细的写下来。哪怕去一趟厕所,也要记下在哪里上的厕所,时间多久,中间和之前、随后有没有人跟着进去,进厕所和出厕所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等等。

正是有了这些扎实且丝毫不乱,没有以个人喜好取舍的基层工作,才有了后面孙大军堪称神一般的操作。

如果没有这些基础情报。就算后面孙大军厉害到成功把店小二揪出来了。有什么用?不过拆除了对方一条暗线而已,于孙维梁有何好处?孙维梁要得到的东西,一点也提供不出来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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