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宗家李家都不是好惹的,这宗宝树死在自己这里,是真的麻烦大了。
王贺年见自己来活了,冲到宗宝树身边,手一指额头,把魂魄拉出来,套上枷锁,立在一边。
宗宝树的魂魄懵懵懂懂的,但是看到追过来的李恒,瞬间也是愤怒异常,要冲上去,王贺年一拉锁链,把往前冲的宗宝树拽了一个趔趄,拉了回来。
宗宝树回头怒目而视,王贺年指了指宗宝树的尸体。宗宝树一看到自己的尸体一愣,傻傻的问“我死了?”
王贺年点了点头。
“我怎么就死了,我还没娶凝香呢。”随即又想到李恒和凝香在一个房间,又说道“一定是李恒强迫凝香,我要给她报仇。”
王贺年扶额摇头。走过去给了宗宝树一个大逼兜“我让你报仇,报个屁的仇,你是傻吗!”王贺年是真的生气,这人都都被祸害死了,还特么想着给凝香找借口。
“疼”宗宝树摸着脑袋,略带委屈的喊道。
李恒这时候蹲在宗宝树身边不死心的探着鼻息。凝香也是哭着跑下楼喊着王妈妈。
王贺年有点腻了,不想看他们的表演,拖着宗宝树出了翠红楼,为什么是拖呢,因为他还想再看凝香几眼。。。
带着宗宝树回了地府,一路上宗宝树絮絮叨叨说着凝香的好,王贺年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他被骗了。
听宗宝树说着“凝香是4年前来到月牙县的,是王妈妈也就是老鸨子从金淮城带着过来的,说凝香是金淮河有名的名伶才女,才情无人出其右,卖艺不卖身。”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王贺年的嘴都要撇到耳根子,满脸不屑。
说是想过些清净的日子,才来到这个小县城,开了那间青楼。王贺年腹诽“想过清净日子,开青楼,呵呵。这傻子啥都信。”
“凝香很苦的,原本是大户人家,被奸人陷害,不得已才入得青楼。身在青楼还能洁身自好,是一个难能可贵的奇女子。”宗宝树一脸的崇拜。
王贺年感觉槽多无口,索性也不接话。
“那天我在城门口,见她坐轿进城,风吹起轿帘,她冲我笑,我就爱上她了,她冲我笑,她一定也心悦于我。”
“好家伙,她看你了,她一定喜欢你。谁特么给你的自信。”王贺年心里骂道。
“我与她吟诗听曲,琴瑟和鸣。本来要娶她做我妻子的,那李恒一定使了什么手段!不行我得去保护她。”宗宝树突然停住。
王贺年看他抽风,默默的念了咒,紧了紧锁链,顺道给了他一个大逼兜。“赶紧特么跟我走。”王贺年发现他今天爆的粗口,比在阳间活了那么多年都不少。
被勒的难受的宗宝树倒是停了嘴,但是一脸幽怨的看着王贺年。
王贺年权当看不见,心里想到“要不是这宗宝树除了脑子不大好使,确实没做过恶,真想给他扔血池地狱里洗洗脑子。”
这时候的孟婆庄排队的人不多,王贺年移交了信息,领了身份牌子,没急着走,陪着宗宝树排队,他怕自己一走,这傻子瞎跑,索性现在人不多,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排队时间确实不长,王贺年压着宗宝树给他灌了两碗孟婆汤,多一碗是找孟婆庄的小丫头求得,他怕一碗不能把他这舔狗脑子洗干净。
灌完了汤,王贺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孟婆庄。
哪知还没走多远,生死簿再次闪出了光芒。王贺年打开一看“沈香凝?”
“我特么?这不会是那个凝香吧。”王贺年又爆了粗口。。。
回月牙县的时候,天快亮了。王贺年赶到翠红楼的时候,翠红楼静悄悄的,一个客人都没有,有两个衙役站在门口。听他俩聊天才知道他之前走后的发生的事。
“先是有人报了官,然后衙役来到翠红楼抓了老鸨子,凝香和李恒,毕竟死的是县里有名的宗家少爷。”
王贺年又赶到县衙,看到县衙紧闭没开门,想了一下直接去了县衙大牢。三人被关在一个牢房。此时正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王贺年走近一听,好家伙明目张胆的串供。
“今天的事,咬死了宗宝树自己摔下楼,咱们去拉人没拉住。咱们是救人的。反正当时三楼没别人。”李恒小声的说道。
王妈妈自然是从善如流。凝香也是点了点头,这种事不能认!
王贺年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打开生死簿看了一眼,这凝香时辰未到,便出了大牢,直奔宗家!他想看看宗家现在啥样了。
宗家大宅,白色幔帐已经挂好了,宗母趴在儿子的尸首前痛哭流涕。宗父虽然平时对宗宝树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独子身死,也是悲愤异常。一群下人噤若寒蝉,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
转眼天光大亮,县衙升堂,李家宗家都在县衙听审。
县令分别提审了三人,三人自然如牢中串供说好的一样回答。之后又提审了几个当时在青楼的证人,全都说没看到具体情况。县令没办法,李家子在里边又不好用刑,直接退了堂。这回三人被分开关押。
县衙后县令和宗李两家家主也就是宗宝树的爹和李恒的爹坐在一起说着案子。李父先是说道“审也审了,我那儿子确实不是什么乖巧孩子,但也绝不可能杀人。更何况是宗宝树这个儿时好友。”
宗父哼了一声“好友?你这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你那儿子啥时候把我儿子当过好友?”
县令尴尬这宗宝树和李恒有矛盾,这县城的人估计都知道。这两家背后都有人,一个京城做官,一个带兵的统领,心道自己这荒凉小县哪来这么多大佛。
王贺年在一边看着宗李二人唇枪舌剑杀了几十个回合,谁也奈何不了对方,最后达成一致。李家带儿子登门道歉提供赔偿。心里鄙视“这是给儿子卖了个好价钱。”
县令一看二人辩出了章程,也是从善如流,当天傍晚就放了李恒。
李恒也是也是跟着他爹带着三个大箱子上门道歉,顺道给宗宝树吊唁上香。
县衙大牢关着的凝香看到,李恒出狱,自己却没人搭理,心下发凉。
当天晚上子时李父带着几个护院,进了大牢,活活打死了凝香。又威胁老鸨子改口供,让她指认凝香推了宗宝树,畏罪自杀。又告诉她,按他说的做,她照样可以回去当她的老鸨子。
老鸨子吓破了胆,自然不敢反抗,答应作证。
王贺年在一边都不忍看了。见凝香断气,赶紧上去勾魂。
李父见事情办妥,带人离去,之后牢头进来收尸。
这时候凝香的魂魄已经站在你王贺年身边,见李父的所作所为气的咬牙切齿。“李家的王八蛋,真是恶心。”
王贺年在旁边幽幽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凝香听到他说话气愤的说道“那种人渣,你不管吗?”
“不管。”王贺年回道。凝香气结。
几个牢头,抬着凝香的尸首,放到席子上,期间还有一个牢头,偷偷摸了两把。气的凝香跺脚要打人。
王贺年也是挺腻歪这种亵渎尸体的,掐诀一点,那牢头脚下拌蒜,一个跟头撞破了头。凝香这才出了口气。
“现在走,还是等等明天升堂?”王贺年转头问道。
“不走行吗?”凝香想了想说道。
王贺年不爽的说“你觉得呢?”
“那就明天看看再走吧,我到底看看他们多无耻。”凝香气愤的说道。
再次天亮,依然是宗李两家旁听,县令居中,不同的是这次只提审了老鸨子一人。
老鸨子哭哭啼啼的跪在堂下“是凝香推了宗公子,这翠红楼的老板是凝香,她昨日威胁我,如果不替她隐瞒,就要打死我。”
知道一切的县令也没多问,假惺惺的喊道“带犯人凝香。”这时候一个衙役跑过来说道,凝香已经畏罪自杀。
“既然如此,那就结案。”县令惊堂木一拍,松了一口气。
宗李二人也是起身说道“大人英明。”
这凝香在王贺年身边气的要发疯。“这死老婆子,还是自己救的她,要不早就饿死了,现在背叛我!李家混蛋,这宗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是把儿子卖了好价钱,这可比我黑多了。”
王贺年心道“乌鸦落在猪身上,谁能比谁白啊。”
“行了,差不多该走了。”王贺年一拽链子,拉着凝香出了县衙。
“你等等,你是鬼差,那宗宝树,是不是你带走的?”凝香突然问到。
王贺年有点意外她的问题“是我啊。”
“那你都看到了?”凝香追问道。
“是啊,都看到了。”
凝香突然有点扭捏的说道“怪不好意思的。”
王贺年吓了一跳说道“你还会不好意思?”
“我怎么不能?我也是小女子!”凝香说着还冲王贺年抛了个媚眼。
“这手段别冲着我使!”王贺年抬手一个大逼兜。他发现打人还挺爽的,有点上瘾。
凝香蒙了,自打入行还没有男人打他呢!一个大逼兜的伤害可是太大了。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王贺年直接无视她的矫揉造作,心中无女人,逼兜自然神。
“说实话,识文断字的,干嘛干这一行呢。”王贺年问道。
“喜欢呗,没人逼我。”凝香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
“这一行也有人是喜欢才入行的吗。”王贺年没忍住问道。
“我就自愿的,男人工作是卖力气挣钱,我也是卖力气挣钱,谁比谁高贵吗?”
“我识文断字,诗词歌赋都有涉猎,琴棋书画虽不精通,但也都会,男子有多少比我强的?我这不是凭本事挣钱吗?”凝香说着还对着王贺年挺了挺胸,颇为自信。
王贺年听了她的话,总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细想之下还真的觉得她挺厉害的,至少她说的那些东西,自己一样都不会。
“那个老鸨子说你是翠红楼老板是吗。”王贺年觉得不能继续上边的问题,赶紧转移话题。
“是啊,她本来也是我救下来的,给她口饭吃,在金淮城碰到事,来到这偏僻的月牙县,开了这翠红楼,我在幕后,放她到前边,也是为了清闲一些。”凝香笑着说。
“遇到什么事?需要离开繁华的金淮,躲到这穷乡僻壤?”
凝香有一瞬间失神,随即说道。“没啥事,我能遇到也就是男人呗的事呗。”显然是不太想说。
王贺年这时候情商瞬间为负,决定满足自己好奇心,说道“我挺好奇的。”
凝香看听他回话还挺意外,这么没眼色?不过旋即又觉得有个人愿意听也不错。
“金淮城知府的公子瞧上我了,想用强的,我不从,一个富商帮我混出了金淮城。我带着王春花,就是那个老鸨在富商的帮助下,来到了月牙县这个偏远县城。”
“完了?”王贺年觉得意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完了!不然呢?那些爱恨情仇的复杂故事只在话本里。我一个青楼女子,可不只有这些。招揽万千客人的活计,偏偏总有人想独占。”凝香自嘲的说道。
“呃。”王贺年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这说的也太直白了。
凝香看他局促笑着说“也没啥,不必介怀,总比坑蒙拐骗好一点。”
“那富商帮你,他后来如何了?”王贺年转移了话题。
“一开始有信件往来,说是做的隐蔽,没人知道。后来断了联系就不知道了。”凝香说的没什么语气起伏,似乎并不在意富商如何。
“你真是凉薄。”王贺年评价。
“不然呢,我做这个行当,见得男人多了,不过是各取所需。所以我也不奢求谁能真心待我,同样的我也不会对别人动真情。”
“那宗宝树呢?算不算真心待你?”王贺年问道。
“他啊,算是吧,不过我不喜欢,那样的人对我多好我都不会喜欢。没道理真心待我,我就要回报。”
听到这话王贺年心疼宗宝树一下下。不过凝香说的也没毛病,如果一厢情愿可以得到回报,这世间也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