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了会话,那头江府里来了人,说要请谢明珠去一趟。
谢明珠见来的人嘴巴紧,什么也不说,只好急匆匆的离开了。
倒是容慕哲,起了疑心,叫了明楼的暗卫悄悄的跟上。
那个江府的下人,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左思右想之下,容慕哲依旧不放心,索性一个人跟了上去。
哪里知道,接下来有个更大的麻烦在他的面前。
谢明珠所乘的轿子确实是进了江府,只是没想到这江府里头,会有人把谢明珠身边的人都给迷晕了,从而十分顺利的把谢明珠给掳走。
等到江逝水这头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这一发现可不得了,江逝水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了太守府。
先前跟着谢明珠的明楼暗卫看见谢明珠进了太守府就回去了,没想到会出了这种事。
因而当江逝水说完此事后,容慕哲几乎是吼的:
“来人!搜查全城!”
容慕哲这头能够收到消息,谢长熙自然也知道了。
知道这件事的太子爷恨不得把掳走谢明珠的人给千刀万剐,可眼下重要的情况是要找到人啊!
谢长熙原本打算下午去负伤的郡监府上的,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事。
太子爷一怒之下,叫人把江府给围了起来,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蚊子也别想飞出去!
“既然公主是在江府里面被掳走的,那么这府里面定然有古怪!”
“给本太子搜!”
“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人!”
谢长熙吩咐完,后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江父冒了出来,扯了嗓子道:
“太子爷息怒,这府上都是草民那不成器的儿子在管,如今出了纰漏,搞不好是这个不孝子所做的好事!”
江逝水站在谢长熙身后,闻言正要开口替自己辩解,那头谢长熙拦住了他并道:
“江逝水什么人本太子很清楚,公主来江府也有好多次了,怎么早不丢晚不丢,偏偏在本太子来的时候丢?”
“江员外,要不要解释一下?”谢长熙的笑容里淬了一层冰霜,叫人不敢直视。
跪在地上的江父本打算接了这个机会拉下江逝水好重掌江家大权的,没想到这谢长熙压根不上套,他自己反倒是被怀疑了。
一时间着急起来,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哼!把他给本太子带下去审问!”谢长熙不由分说的让人把江望拖下去审问,就是认定了江望十有八九跟谢明珠被抓的这件事有关。
看着被拖下去的江望,江逝水冲谢长熙拱手道:
“谢太子殿下的信任,微臣定当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就不必了。”谢长熙示意他起来,“你好好的替团团做好这个商会联盟也就够了。”
“况且本太子也知道你不喜欢官场上的事情。”
“是!微臣定不负太子、公主所托!”
谢长熙背过身,盯着地上的青石板,心道:“团团,你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
“不管如何,只要你回来都是好的。”
……
就在全城搜查谢明珠的时候,所有人都想不到,敏和公主谢明珠会被关在郡监府内的一处地窖里。
谢明珠是被冷醒的。
春寒料峭,纵然外头桃花已经开遍,可这一处地窖内的温度,竟是十分的低。
醒过来的时候,谢明珠发现自己的双脚跟双手都被人用锁链分别锁住了,只能勉强的走路,想跑是不可能的了。
这地窖内也无人看守,只留一盏油灯跟一张破旧的小桌子,其余的都没有。
“看样子现在外面正在搜查自己的下落。”谢明珠在心里默默的想了想,又抱起膝盖蜷缩成一团的时候,感觉腰间好像少了个东西。
一抹之下,发现金龙令被拿走了!
好在之前容无离送她的那块玉佩还在怀里。
这金龙令有先斩后奏之权,见此令牌如见圣上,如今这人拿了金龙令,八成要搞什么大动作。
谢明珠想起来扶苏太子一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扶苏太子纵然是因为被人篡改了遗诏所以死的,如今这人拿了等同圣上的金龙令,要是……要是去废了许臻言和太子皇兄怎么办!?
等等!她好像遗漏了一点!
这天下都知道金龙令在她谢明珠手里,眼下她突然被人掳走,若是有人拿了这金龙令去下达命令,可不就是不打自招嘛?
想明白了这一点,谢明珠恍然大悟,也心安不少。
不得不说谢明珠猜的不错,这拿走金龙令的是宋标的一名属下,这属下原本打算拿去讨好宋标的,却没想到被宋标臭骂一顿,给赶了出来!
正如谢明珠所想,宋标压根就不敢动这金龙令。
如今满城都在寻找谢明珠,如果这金龙令被人知道了在他宋标手里,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是他掳走谢明珠的。
因此这宋标勒令这属下把金龙令送回去。
那属下以为宋标太瞻前顾后,嘴上应了,可是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因而找了个借口,偷偷的溜了出来。
这厢谢明珠不知道在地窖里面呆了多久,总算是看见有个人了。
那人穿了二品服色,一脸阴鸷的站在谢明珠的面前。
谢明珠若是真的七岁孩童恐怕会真的被吓哭,可是谢明珠不是。
“本公主说是谁呢,原来是郡监。”
有跟着宋标而来的奴才放了一把凳子在宋标身后,宋标就在谢明珠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一个是高贵的敏和公主,一个是奸诈的朝廷大员。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谢明珠靠在墙壁上,一点儿也没有身为七岁孩童的自觉。而是看向宋标道:
“郡监不辞辛苦把本公主掳过来,想来是有所求?”
谢明珠的沉着冷静一点也不符合她这个年纪,为此宋标虽然奇怪,但是想想这宫里出来的孩子,又有哪一个符合自己的年纪了?
“敏和公主小小年纪就异常冷静,叫本郡监佩服。”
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赞赏,谢明珠的脸上一派云淡风轻:“郡监与其有心情在这儿跟本公主闲聊唠嗑,还不如想想以后东窗事发如何留一条命!”
“东窗事发?哈哈哈哈哈哈——”宋标笑的十分猖狂:“公主怕是太天真了,方才这金吾卫和暗卫都过来搜过了,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所以!除非本郡监开口,否则你到死,谁都不知道你在这儿!”
闻言,谢明珠沉默了一会。
金吾卫和暗卫都搜不出来东西,看样子这宋标处心积虑把她带过来,怕是不仅仅要囚禁她。
到更像是……打算拿她做个筹码。
见谢明珠不说话,宋标越发得意:“公主看着吧!等我王的军队打进来之后!这江南郡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我王?”谢明珠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知道宋标说的这个人,乃是比赫狼族更加危险的雪牙部落!
“对!就是我王!”宋标笑的癫狂,越发叫谢明珠嗅到几分危险的气息。
笑过之后,宋标丢下一句话:“公主放心,微臣绝对不会叫你死了的。”
谢明珠顶了一句回去:“你都没死,本公主怎么可能会死!?”
“嘴欠的小王八蛋!”宋标一怒之下踢了谢明珠一脚,大步离开,离开之前还恶狠狠的说了几句:
“公主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等盛京城的人都死了之后,接下来就是你了!”
“现在,留你一条贱命!”
谢明珠被宋标那结结实实的一脚给踹到了肚子,哇的一口吐出来酸水,继而肚子里头火烧火燎的疼,疼的谢明珠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果然还是孩童,这会子疼的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硬生生的熬了过去。
“如今只能希望……容慕哲他们能够尽快的找到自己了……”
谢明珠的一声叹息,最终是融在了这冷寂的地窖中。
那厢,容慕哲和谢长熙派出去的人查了一整天都没有消息,急得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前被派去审问江望的人前来回话,说江望受了一遍酷刑,依旧是不招,眼下已经昏死过去三次了,因而施刑的人特意过来请示。
“叫太医用药吊着这个老家伙的命,务必从他嘴里撬出来东西!”
谢长熙抬手吩咐,立刻就有人下去办此事。
追风在外头踌躇了好一会,最终下定决心进来了:
“太子殿下、定北侯,二位用点东西吧。”
“别到时候公主还没有找回来,你们二位就先倒下了。”
“团团找不回来,本太子吃什么都味同嚼蜡。”谢长熙一拂袖,满面愁容:“也不知道团团现在吃了东西没有。”
容慕哲瞥一眼,看见追风还杵在一旁,示意他下去。
追风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却不曾想在转身的时候,跟急急忙忙进来的追影给撞了一下。
两个人都差一点摔在了地上。
追影顾不上解释,往地上“噗通”一声跪下:
“回太子殿下、定北侯的话!”
“方才有十香喽的人过来回话,说是伺候的姑娘发现有个人手里有金龙令!”
“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继而大吃一惊:
“那现在这人在做什么?”
“回二位主子的话,这人现在正跟那家青楼花魁在一起。”
“吩咐下去,包抄十香楼!”
“是!”
金吾卫和暗卫的动作很快,不出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把整个十香楼给围住了。
暗卫进去,不一会儿就拖了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出来。
容慕哲一眼就认出来了:“郡监府的人!”
这话惊的谢长熙猛然一回头,太子爷厉声道:
“来人!给本太子包围整个郡监府!一只蚊子都别放出来!”
“其他人入内,看见人就抓!务必要问出公主的下落!”
“是!”
夜色里,两个男人的面容都十分严峻,不带一点感情。
得知属下被抓的消息,宋标惊的直接从小妾的房里跑了出来,骂了几句混账东西之后,又有人急匆匆跑过来了:
“郡监大人!大人不好了!”
“太子殿下和定北侯已经带人把咱们这儿团团围住了!而且那些金吾卫跟暗卫见人就抓!怎么办啊大人!”
宋标也不迟疑,立刻吩咐道:
“去地窖!把敏和公主拖出来!”
“本郡监倒要看看,这敏和公主的命,够不够这整个江南郡!”
宋标吩咐下去,其心腹立刻就去地窖拿谢明珠。
却没有想到,有明楼的杀手跟在了他们二人身后。
这明楼的杀手是连玉派过来的,连玉说敏和公主与他们少主是好友,如今公主出事,明楼自当全力配合。
因而当这心腹打开关押谢明珠的地窖入口时,直接被尾随在后的两名杀手给抹了脖子!
两个人迅速进去找寻谢明珠,发现的时候,谢明珠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小脸儿苍白的。
一看就是一整天水米未进的样子。
谢明珠昏昏沉沉中听见响动,朦胧间问了一句:
“你们是……”
其中一人二话不说背起谢明珠,道:“公主放心,我们二人是明楼暮堂的人,特此前来解救公主。”
听了这话,谢明珠这才放心的昏睡过去。
背了谢明珠出来之后,两个人立刻放了信号弹。
烟花在空中骤然炸开,容慕哲和谢长熙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这是找到人了!
两个人即刻往信号弹的方向而去,那头,宋标没有等到自己的心腹,而是等到了蒙面的暮堂人。
暮堂的人记着连玉的吩咐,认出来这是宋标和他的手下,立刻把人拿下,交给了随后杀进来的暗卫。
容慕哲和谢长熙看见昏睡着的谢明珠,一时间除了心疼,更多的是想把始作俑者给拖出去折磨一顿!
“把公主带回宜园,要快!”容慕哲抢先一步吩咐,那两人点点头,便跟着暗卫还有金吾卫离开了。
叫人送走谢明珠之后,两个人对视一眼,知道这是该算总账的时候了。
“把宋标押到太守府,刑具都给本太子备好。”
“另外也叫太医准备着,别叫人死了。”
谢长熙说着这话的时候带着笑,可笑的十分渗人。
很明显,太子爷这是怒了,还不是一般的怒。
至于容少主,则是幽幽的补充一句:
“本侯爷记得明楼里头也有不少酷刑,劳烦你们派几个人过来。”
几名暮堂的人诚惶诚恐:“不敢,这是我等分内之事。”
“那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