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觉得自己前一秒还在路易斯阁下面前享受着宝贝小男孩的优越待遇,下一秒他就被人毫不留情地重重推倒在硬邦邦的书案上。
被人恶狠狠压着,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又冷又硬的书案硌疼了他的腰,而身上有一处被侵/犯得更加难受,使得周寅暂时无暇顾及自己那疑似已经受伤的腰——这是——
——他这是被人强/了!而且还是正在被…………
周寅瞬间睁大了眼睛,大殿内明亮的烛火映照出身上那人明黄色的服饰。看到周寅忽然睁眼,那人俯下身来亲亲他的眼皮,喘息着赞道,“爱卿的眼睛真漂亮!”
被强的念头转瞬即逝,脑中的信息告诉周寅这具身体现在这个状况是自愿的,也就是说正把他弄得浑身疼的人并非强/奸/犯。
周寅抬起来去掐身上人脖子的手硬生生转了方向,改为松松搂抱住他。
那人大概是被周寅的这个动作和漂亮的眼睛刺激到,瞬间加大了动作和力度,周寅在撕裂般的剧痛中差点就问候了他老娘!
这技术也太-烂了!打桩的都比他有水准!
在这个万分刺激又极易受伤还疼得要命的特殊时刻,周寅也顾不得去梳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为了把对自身的伤害降到最低,他出于本能般的立刻出手,从那人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手劲忽轻忽重地上下游走,抚慰撩拨之际匆忙感觉了一下,发现对方身材还行,瘦削结实,肌肤也算光滑,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遂开始拿出所有的技巧来调节气氛,掌控节奏,努力要把眼前这事儿做成一场真正的欢娱。
否则要是由着对方那杀人一样的狠劲干下去,这具身体就有得苦头吃了,既然是自愿的,这苦头便吃得毫无意义。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殿中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才渐渐散去。
昊禹从未这般销魂过,懒洋洋靠在阔大的龙椅中休息,自觉四肢百骸中透出阵阵难言的舒爽,竟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周寅也从那又凉又硬的御案上翻身下来,四周一看,发现这里实在不是个适合办事的地方,虽然富丽堂皇,但硬是连个可以让他休息休息的躺椅都没有,于是老实不客气地挤到了昊禹身边,反正他坐着的那张云纹龙椅够大,和个躺椅也差不多了。
昊禹被他挤得愣了一下,不知该不该出口斥责,“爱卿这是?”
周寅把昊禹当软垫靠,有气没力地说道,“让我歇歇,腰快断了。”
昊禹微微垂眼就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侧脸,长睫微阖,白玉般的肌肤下还隐隐有层未消褪的红晕。心中一荡,顿时将要责备他没规矩的话忘在脑后,伸手揽住周寅,轻声调笑,“爱卿今日倒难得乖顺,可是终于尝到此中甜头了?早这样多好,你自己舒服,也省得总是在朕身下掉长一张脸跟木头一样,没的扫了朕的兴。”
周寅小小白他一眼,心想就你这破技术还好意思抱怨别人扫兴?能坚持住别半路一脚把你踹开就是好样的。
昊禹察觉到他的不敬眼神,没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别有一番摄魂风情,见周寅靠在自己身上,姿势颇别扭,一手还背过去不住揉腰,忍不住接着调笑,“腰疼?真没用,朕刚还忍着没使太大力呢。”
周寅都懒得理他了,心想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被人压在那么硬的桌子边没轻没重地做一次试试?
昊禹再歇一会儿就站起身来,命内侍准备热水沐浴。
周寅见他没有一点要扶自己一把的意思,只得揪着昊禹的胳膊跟着一起起来。
昊禹行了两步,发现胳膊上还挂了个人,奇怪问他,“你怎么不走?拽着朕干什么?”
周寅被他问得气够呛,“我不走,我也得先沐浴更衣!”你该死的又不戴/套(也应该是昊禹无套可戴),做完了就打发我走?我这样子怎么走?
印象里自己家离皇宫的距离着实不近,而且这里到宫门外能坐马车的地方也还有很遥远的一段距离,要是这样硬坚持回去还不得搞得身上一塌里糊涂,难过死。
昊禹压根没注意他语气里的不满,只是有些奇怪,“今天怎么忽然想沐浴,以前不都是直接就回去了。”自认为态度很好的又叫过刚才那个内侍,吩咐他另找个地方给周寅沐浴更衣。
周寅一愣,“你不和我一起?你不帮我清理,我自己可不方便洗。”
昊禹也是一愣,“你要朕和你一起?朕怎么能干这种事?况且朕也不会啊。”
周寅一辈子没遇到过这么没风度的家伙,以前就算是和沈嘉陵那么没情意的人在一起,事后也总要体谅照顾三分,毕竟你刚刚才在人家身上彻底乐了一场,过后这点温存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不好随便和人翻脸,瞪了昊禹半天,硬把骂人的话忍了回去。
昊禹被他瞪得几乎心虚,“那朕派个小太监去帮你洗。”
周寅立刻拒绝,他们两个一起洗是情趣,让别人来帮忙可就是难受了,“算了,算了,我自己洗吧。”
虽然硬忍着没发火,但语气难免有些不耐。
昊禹很奇妙地竟然在一盏茶功夫后忽然领悟到了一点男人被媳妇嫌弃没用时的沮丧心情,等到周寅洗漱好了来告退时就想要补救一下,“爱卿今日辛苦,晚上别回去了,朕让人把外间那张榻收拾一下给你睡。”
周寅对他已经彻底没了脾气,同时觉得浑身酸痛,也确实不想大晚上赶夜路回去,于是便不多说,自行去外殿那张一看就是守夜内侍们用的梆硬床榻睡了,他需要赶紧梳理一下脑中的信息,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脑子里冒出的两厢情愿貌似是别有隐情,他绝不相信昊禹表现这么差这身体的主人也还会自觉自愿地去“以身事君”。
躺在床上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后,周寅终于搞清楚了眼下的状况。
他是揾鼎侯的庶子,名叫范榕,老侯爷去世后长子继承了爵位,范榕便倚长兄而居。本来也没事,侯府里锦衣玉食,他再不受重视兄长也不至于把他饿着,只要老老实实的,生活肯定不成问题。
可是光他老实还不行,他还有个娘呢,他娘亲的身份很低,只是老侯爷的一个侍妾,因为生得美貌一直招老夫人嫉恨,现在老侯爷死了,再没人给她撑腰,大夫人就开始变着法儿地整治她,范榕的亲娘过得苦不堪言,人到中年忽然变得可怜起来,缺衣少食,生病没药,还动不动就被老夫人骂一顿,当众给个没脸。侯爷向着自己的母亲,对此从来不闻不问,由着老夫人收拾父亲以前的宠妾出气。
范榕心里急,看家里大哥实在指望不上,就把心思放到了外面,频频去参与那些王公贵戚家的诗酒宴乐,想交几个能帮上忙的朋友,给自己谋个差事,站稳脚跟后就把娘接出侯府,她也就不必再去受那般欺凌虐待了。
范榕年纪轻,弹得一手好琴,人又生得如诗如画,各家的王孙公子聚众玩乐时也都爱叫上他,可惜他不走运,还没交到一两个真能帮上忙的朋友就忽然被私服去固王爷家的昊禹给一眼看上了。
陛下垂青,范榕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咬牙从了,换来荣华富贵,娘也能脱离苦海,跟着享两年清福;要么坚决不从,那后果难料,最大可能是被陛下硬弄进宫去,玩过了再打进天牢,连亲眷一起抓起来治罪,一同咔嚓了事!
范榕不怕死,也不怕连累大哥和嫡母,但亲娘的命他不能不顾及,没道理辛苦生养了他这个儿子,却一天福也没享上,反而被连累枉送了性命。
范榕思来想去,最后只得咬牙承受这个屈辱,忍了下来。
只是陛下虽大方,随手就是大把的封赏,但却只把他当玩物,也不怎么避人,范榕这佞臣的身份迅速坐实,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被人在背后指点唾骂,朝臣王公都对他表面客气,实则鄙视得很。
范榕爱面子,加上长得好,从小就一副才貌仙童般的样子,十分招人爱,老侯爷在世时也很是宠过他几年,若非死得早,一定会操心着给他安排个好前程。现在落到这个人人戳脊梁骨的境地,心里实在是愤懑郁结得可以,忍阿忍,硬忍到今晚,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于是周寅就来了。
周寅很后悔,刚醒来时去掐昊禹脖子的手怎么能半路转了方向呢!
曜菡有一种很阴毒的擒拿手,他还没试过,这种擒拿手刚抓在人身上的时候没反应,但会留下内伤,三日后才发作,中招的人不死也要残废,正好可以在昊禹身上试试灵不灵!
第二天是旬休,昊禹不用去早朝,因为心里还留着昨天的销魂余韵,所以早上特别恩赐范榕陪自己一起用饭,顺便再调戏几句。
他十分勤政,虽然看着范榕那张勾人魂魄的脸心痒不已,但也管住了自己,没有干白日宣/淫的事儿,用过早饭就打发他走了。
因昨日让人宣了威武将军韩子期今早来商议南疆用兵之事,便命人将一应的宗卷都搬了来,自己挑两份重要的先看起来,一边看一边还有点心不在焉地琢磨:范榕今日一早脸色抑郁,有点气呼呼的样子,难道是嫌昨晚朕没让他同睡?真是的,朕那也是为他好,要是同睡,朕九成忍不住要再来一次,就他那小身板,只怕受不住。
忽然有个小太监快步进殿禀报,“陛下,出事儿了,刚才慰思侯在安定门把威武将军给揍了!”
慰思侯是昊禹给范榕的封号,暗喻他伴君有功,慰君之思。范榕一度对这个封号也是羞愧难当,深恶痛疾。
昊禹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怀疑小太监说错了,“你是不是说反了,是韩子期在安定门伤了范榕?”顿时有点急,韩子期是朝中栋梁,文武双全,素来为昊禹所倚重,只是为人有些傲然,很看不上那些蝇营狗苟之辈,肯定也是看不起范榕的,难道两人在安定门撞上,一言不合就动了手?那范榕定是要吃亏,万一伤得重了可是麻烦。
小太监神情也有些看到了奇景的虚幻感,回禀道,“回陛下,真的是慰思侯打了韩将军,看那样子韩将军还伤得挺严重。”
昊禹睁大眼,“真是范榕打了韩子期?”
小太监使劲点头,“回陛下,确实如此。”心中则是在想您是没看到那场面,好家伙,慰思侯简直就是把威武将军臭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