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刚欲上楼,便迎面看到了从楼上下来的迟璟易。
身上的依然穿着一袭下班时的衬衣,修长的手指插在裤带中,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随性的姿态。
“怎么不去洗澡?”
苏念将煮好的饺子搁在餐桌上,放好筷子,看着已经来到跟前的男人,抬头问。
随即又望着空荡荡的客厅,眉宇间闪过一丝的疑惑:“安卉呢?”
“回去了。诽”
迟璟易拉开椅子坐下,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指拾起筷子,一口将饺子送进了嘴里,只是,哪怕如此,吃饭的举动却也显得异常的优雅。
苏念望着多煮的一碗饺子,想着自己吃的,可是却没什么食欲。
她晚餐也是有吃的,这一碗自然是吃不下的。
往嘴里送了一个,便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你是不是又跟安卉说了什么?”
苏念搁下手中的筷子,坐在迟璟易的对面,抬起头问他。
迟璟易没吱声,淡淡的抬起头瞥了她一眼,余光落在她搁在面前的那碗饺子上,最后伸手将她面前的那碗也撩了过来。
苏念靠在桌沿便看着他,看着他将饺子吃完,这才起身收拾,拿着碗碟往厨房走去。
一双修长的手指,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碗碟。
越过她往厨房走。
苏念跟在后头,看着他打开水槽的水,听着哗啦啦的声音,瞧着他将碗筷洗好,动作熟练的将厨房打理干净。
todd说过,迟璟易原本向来是一个人住在单身公寓的。
也没有请过保姆和佣人,除了会让钟点工打扫一下,基本上的事情都是迟璟易自己来处理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苏念望着迟璟易的背影,失神的出声问。
迟璟易洗完手,转过身。
衬衣领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露出迷人的锁骨,迟璟易就好似一个天生的衣服架子,完美的承托着西装身上那条白色衬衣的质感。
袖口半撩着,迟璟易的眸光淡淡的落在苏念的脸上。
“……”
没吭声的盯着她瞧,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苏念见他不吭声,只是专注的打量着自己,一时间心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呼吸沉重的欺负着。
站的久了,脚也跟着有些发麻,因为怀孕,她觉得此刻的情绪变的有些起伏不定起来。
“去睡吧。”
迟璟易上前,拉住她的手。
苏念也不知道的,本能的伸手将他的手给挥开了。
男人幽深的黑眸闪烁了一下,明显对于她的举动感到一丝生气,薄唇抿着,健硕的臂膀猛然一撩,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便朝着楼上走。
苏念挣扎着扭动着,不过明显显得有些笨拙,根本无法挣脱他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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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的身子猛然一轻,便别人放入了已经放好洗澡水的浴缸之中。
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肌肤,与她紧密的相贴。
苏念被迟璟易扒的浑身光秃秃的丢进的浴缸中,脸颊像火烧似的,迅速的蹿红。
哪怕她和他之前的亲密次数不少,可是还是忍不住一次次为此感到面红耳赤,灯光打在她绯红的双颊上,她泡在水中的身形隐约可见。
迟璟易眯着眼,有些促狭,黝黑的眸瞳锐利的仿佛能将人看穿。
“我自己来……”
苏念看着他打算亲自动手的举动,一时间有些尴尬。
“我帮你,别乱动。”
迟璟易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没有给她抗拒的机会,便开始帮她清洗身子。
苏念红着脸,看着他认真的帮自己洗澡,正经的丝毫没有一丝“不轨”的行为,一时间被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搅得脸颊烧得更厉害了一些。
……
将她裹的密不透风的从浴室内抱了出来,迟璟易的额头早已是一片汗渍。
他掀开薄被,将室内的温度调到了相对比较适宜的温度时,这才起身迈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浴室内传出,苏念握在被窝中,脸颊滚烫。
而在浴室内的迟璟易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幽冷的眸光下,闪过众多的情绪在其中。
被水汽染上雾起的镜子中,隐约的映衬着他刚毅而菱角分明的面庞,刀削的下巴上,唇角明显的扯动了一下。
冰冷的水从头顶灌下,他如释重负的感受着那股冰冷渗入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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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一处隐晦的角落中。
乔御北闷头灌酒,液体顺着他的唇角滑过他的下颚,一直沿着他的颈项渗入衬衣内。
耳际的喧
闹声对他而言,早已充耳不闻,变得麻木了起来。
眼眸赤红,几个月下来,他第一次如此感到挫败。
吴毅朔进入酒吧的时候,酒保便将事情大致的对他说了一遍,他望着坐在角落中的男人,眉梢深蹙。
乔御北只觉得手中的杯子猛然一空,待他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看着来人的时候,对方已经不请自坐的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
拿着他刚才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口灌下。
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吴毅朔冷冽的凤眸闪过一丝幽暗,伸手“啪——”的一声,将手中的酒杯给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刺耳的碎裂声,伴随着酒吧内的喧闹响起。
“别没事在我这里发疯,你要是真有出息,就跟我出去!”
吴毅朔伸手攥着乔御北的手臂,想要将他从沙发上扯起来。
乔御北染着阴霾的眸瞳犀利的射向吴毅朔,冷嗤了一声,伸手挥开他的手臂:“滚开!”
“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调出资金帮你。”
吴毅朔的双臂猛力的将乔御北按回了沙发,制止着他有些疯狂的行径。
乔御北仰着头,犀利的黑眸对视上吴毅朔的眸瞳,冷冷的笑了笑,苦涩划过他的唇角,被酒水打湿的衬衣染上了斑斑痕迹。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淡淡的飘出。
“不需要,已经够了。”
他已经没精力去挽回现在的局面。
哪怕有再多的资金,只要他一天没有办法想到对付迟璟易的法子,他便只是在做无用之功,这些钱能解一时的燃眉之急,却解不了以后的困境。
吴毅朔盯着面前一脸颓废的乔御北,坐在他的对面,最终选择了沉默。
乔御北打开酒,重新拿了一只杯子,为自己满上。
如今的他早已被逼入了绝境。
若不是乔氏败落的如此之快,他根本不曾想到,迟璟易会在那么早之前便开始下手。
手机的震动声,不断的缭绕着响起。
吴毅朔看着手机屏上闪烁的号码,抬起眼看着面前埋头灌酒的男人。
“别喝了。”
“……”
乔御北抬起眼看他,也不管搁在那儿的手机,起身便拿着一瓶酒外往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吴毅朔起身想要跟上去。
却被一双女人的手一把给扯住了。
“要走,把你的资料带上!”
安卉冷眼的望着面前的吴毅朔,伸手将手中的文件砸到了他的手中。
吴毅朔眯着眼,看着她转身要走的举动,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她。
却不想安卉早有防备一般似的,在他正要攥住她的同时,一偏手,甩开了他的手掌。
“别碰我,臭男人!”
“……”
吴毅朔无语的盯着面露怒意的安卉,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手臂在她挥开之后,锲而不舍的再次伸手拉住了她。
“你吃火药了?”
“我吃炸药了,碍着你了吗?”
安卉伸手想要甩开他的手腕,可是却甩不开,最后只能冷眼的瞥看着他:“放手。”
“你对乔的怨恨真够深的,”吴毅朔蹙动着眉梢,对于安卉的怒意其实还是有了一定得猜测,她的性子火爆他也大概的体会到了。
“你把这气撒在我的头上,是不是太迁怒了。”
安卉瞪了一眼面前的吴毅朔:“蛇鼠一窝,别告诉我你出淤泥而不染?”
“……”
吴毅朔见她掰开自己的手要甩头走人,心底一紧,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
“你好歹是我的私人秘书……”
“你以为我稀罕,有本事你别让我当!”安卉冷着脸,莫名的对于在这里遇上乔御北感到无比的窝火,哪怕苏念现在过得幸福,可是往日的东西,不是说过去了就能抹杀的。
记忆还在,那份怨就不可能消失。
吴毅朔闪烁了一下眼眸,原本嬉笑的面容上,此刻也染上了一丝沉寂。
“放手!”
“不放!”
“吴毅朔你别这么无耻行不行!”
安卉有些气急的对着他吼。
吴毅朔紧紧的扣着她的手腕,力道不知道怎么的大了不少,一把将她扯入了怀中,原本邪魅的面庞,此刻染上了从未有过的严谨:
“安卉,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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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能进去。”
伴随着秘书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中。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了。
沈青水的面色阴郁的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脚步一时间生了根。
宽敞的办公室内,迟璟易坐在皮椅上,todd站在一旁,正在讨论事情。
在办公室被推开的前十秒,迟璟易已经顺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慵懒着依靠在皮质的沙发上,手中握着钢笔,一双漆黑的眸瞳半眯合。
“总裁,这位女士……”
“……”
“不用。”
迟璟易出声制止了秘书的话。
……
随着todd和秘书的离开,整个办公室内,只剩下沈青水和迟璟易相视而坐。
迟璟易抿着薄唇,菱角分明的面庞上并没有因为沈青水的出现而又更多的变化。
他向来性子冷,对待这位母亲,曾经的热络也早已淡去。
他没有过于美好的童年,也不曾期待过母爱,哪怕曾经想过,或许也早已被深埋在水月的年轮里。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沈青水站在他的面前,隔着办公桌的距离,她迎视上迟璟易的眸光。
那么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一丝畏惧。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她在知道一切事实的时候,没有思考太多,便冲了过来。
可是待到她反应过来,看着面前如此冰冷的迟璟易,她突然像是被人从头顶泼下了一桶的冰水,骤然清醒。
“你见我只是为了这个?”
迟璟易抿着薄唇,他的面容很平静,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小易,你要怨恨,那你怨恨我好了,我求你放过北儿,他根本是无辜的,他承受不了你这样子的报复!”
沈青水的眼眶一热,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迟璟易转动着掌心的钢笔,唇角噙着一抹笑,却是没有一丝温度,漆黑的眸子抬起,望着她的脸:“我为什么要报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