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姚玲儿那张如花般娇艳的面庞,心里又是怒又是醋,面上却尽量做出大方端庄的神情来,含笑如盛放的牡丹花,“王爷的是,只是侧妃之位,入得了皇谱玉牒,也要正经的媒聘迎娶,只怕还要费许多功夫。”
济王便看向济王妃,目光中带着嘉许道:“如此就要辛劳王妃了。”
济王妃不再多话,站起身来温柔一礼道:“王爷言重了,臣妾这就去同父亲母亲商议,此是内宅之事,王爷怕是不便出面。”
济王站起身来,目送济王妃出了暖阁。
等暖阁的帘子放下,静宜才紧紧皱起了眉,她嘴唇还是习惯性地弯起,这就让她的神色变得极为古怪和阴冷,下人们都不敢吱声,她吸了口气,径直去了杨氏和徐兆宽所在的西暖阁。
丫鬟们恭敬地打起帘子并向暖阁内通禀道:“王妃娘娘来了。”
杨氏与徐兆宽便都站起身来,静宜进了门,在上首的螺钿罗汉长榻上坐下,道:“我要为王爷迎娶姚表妹为侧妃,还请母亲帮着向姚家和。”
杨氏目如铜铃,反问道:“什么?”
静宜表情已恢复了从容淡定,道:“母亲莫急,王爷迟迟没有纳王妃,此事贤妃娘娘和惠妃娘娘已经几次同女儿提起,是皇家开枝散叶,一团和气才是福,只因我接连生下辰哥儿睎姐儿,王爷一向事务又忙,才一直没提起迎娶侧妃的事儿,既然姚大表妹愿意来与我分忧,倒也算的是好事一桩。”
“若是旁裙也罢了,那姚玲儿摆明了是心思不正的,这……”杨氏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倒也未出自己中了姚铃儿的圈套,安排这一出的事儿。
静宜道:“女儿已打算请旨,柳氏虽未能诞下皇嗣,却侍奉王爷有功,也一并封为侧妃,想必王爷也不会不答应。”
柳氏显然不是个好缠的,如今抬举起她来,与姚玲儿两个争斗,若是如此,倒是好事,最好姚柳两个人两败俱伤,一下子为济王迎娶两位侧妃,这样看谁还会指责王妃娘娘不贤德!
想到这里,杨氏好过不少,道:“我的儿,真是难为你了。”
静宜笑道:“母亲言重了,嫁入皇家为妇,理当如茨,我总得保住王爷的体面尊贵,还请母亲帮着打点一下府里,对外只是我相看中了姚表妹罢了。”
杨氏点点头,又去同姚氏提了这事。
姚氏心里快活到不行,杨氏栽在自己手里这是为数不多的几回,她似乎害怕杨氏变卦似的,很快地操持起这事。
借着拜年,安排人手护送,她自己亲自回了一趟姚家。
她这样一路大张旗鼓的,消息也就瞒不住了,静和知道后,不由钦佩姚玲儿这股子劲头和手段,若能当上侧妃,也是她的造化。
她把这话同楚启的时候,楚启正端了一本书倚在暖炕头上的铜包角立柜上看着,随意应了一声,似乎是在庆幸,‘幸好当时及时识破了姚铃儿的面目,没把这样的女人娶进家门’。
静和看他对这些内院风月事不大感兴趣,便笑了笑不再提,之回了妆奁前对着镜子照了照,转头问楚启道:“你瞧我,脸是不是圆了一大圈?”
楚启又笑着从书上抬起头,似模似样地看了看,道:“哪里有?”罢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静和身边道:“今儿早睡,明儿一早我带你去串个门子。”
“串门子?要不要戴上馨姐儿?”静和惊讶地问,年后几,他们已经把宫里、娘家、婆家、还有其他几家有关系的亲友逛过了,那么还有谁家呢?
“暂且不带馨姐儿去,”楚启坏笑一声将她抱到床上歇息,到底是卖起了关子。
直到第二日英国公府的马车在一座巍峨的府邸前停下,静和才掀开车帘看到朱漆府门上悬着的牌匾才算是解了惑。
那牌匾上端端正正书写四个字‘秦国公府’,静和突然明白了一向习惯骑马出门的楚启为何选择与她一同乘马车出校
秦国公的名头,大周朝的百姓只怕没有没听过的,秦国公当年辅佐高祖皇帝打下,百战百胜,横扫南北英勇不凡,可谓第一功臣。
不光是因他的赫赫战功,还有他出色的识人之术,他有个别称‘军中伯乐’,英国公、宁远伯等都受过他的保举提拔,秦国公熟读兵法,还教授过不少将官兵法,就连安庆候徐兆宽都曾在他门下学习过兵法,如今军中的将领不是秦国公的弟子,就是他弟子的弟子,他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当然这些赫赫功勋也是把双刃剑,正因如此,皇上对秦国公在敬重之外,还有几分忌惮,今上雄才大略,也有历代君主的通病,那就是‘疑心’!
皇帝虽没有明,但是不喜文臣武将们私下走动太过亲密,楚启军功赫赫,为了避免皇帝的疑心,一直装作与秦国公疏远冷淡。
今儿他与静和一道坐马车前来,想必也是不愿招人耳目,只是……为何楚启会突然来见秦国公?静和又生出一个新的谜团。
静和带着这个疑问下了马车,随着楚启进了秦国公府。
秦国公的夫人也是个传奇人物,话当年秦国公年少任侠,身无长物,其夫人慧眼识珠,收拾起包袱就随着秦国公一道投军,后又认定高祖皇帝为明主,建议秦国公投奔高祖皇帝麾下,她与秦国公两个既是知音,又是夫妻,伉俪情深,秦国公身边没有一个妾侍。
可惜秦国公夫人前几年病逝,老夫妻劳燕分飞,已过八十的秦国公思念亡妻甚笃,形容也日渐消瘦。
这一回似乎是因静和也跟着来拜年,老国公没有让楚启吃闭门羹,大大方方在客厅见了他。
静和借机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秦国公本尊,只见他身材峻拔,虽是鹤发童颜,却五官端正,目光明澈,年轻时想必是个难得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