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妃和武王妃是一起来的,进来之后看了太后那样,顿时眼泪就下来了,虽不说嚎啕大哭,却也是伤心欲绝了:“太后,您醒醒啊!”
陶君兰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随后反应过来:这么一对比,自己倒像是完全不伤心的人了。而庄王妃和武王妃,则是贤惠孝顺的孙媳妇。
不过,这样的反应也未免太假太夸张了一些。
陶君兰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出声劝阻道:“庄王妃,武王妃,太后如今需要静养,你们若是真伤心,且出去哭过了再进来吧。再则,太后如今还好好的,你们这样哭,也不合适。”不知情的,说不定就该以为太后已经没了呢。
这话一出,旁边的几个宫女太监也是深以为然。
不过显然庄王妃和武王妃却是不这么想。庄王妃微微挑眉,有些恼怒的眯着眼凌厉看了一眼陶君兰。那架势,倒是全然不将陶君兰放在眼里。
果然庄王妃一开口,便是带着几分嘲讽:“陶侧妃,看在太后病着,我倒是没跟你计较你不行礼的事儿,反倒是你来对我们指手画脚了。你的规矩是怎么学的。看来端亲王府没有主母教导,的确是不像话。”
在庄王妃看来,陶君兰再得宠,再在太后跟前有脸面,那也是一个侧妃。比她们足足的低了一个等级。凭什么和她们平起平坐?
陶君兰愕然的看了一眼庄王妃,有点儿不明白庄王妃这是想做什么。定了定神后,她这才微微一笑,道:“原我这个侧妃见了二位王妃是该行礼,不过两位王妃怕是忘了一件事儿。当初皇上亲自下旨,赐了我这个位同正妃的殊荣。所以,自然是不必行礼了。”
若是庄王妃不是这么个态度,许想着太后静养她倒是还愿意让一步。可是现在么——她让一步,对方也未必善罢甘休。而且,她此时代表的是端亲王府,更是不能低头。
庄王妃被陶君兰这话堵得一噎,几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倒是武王妃冷笑一声:“也只是为同正妃,可你到底不是。”
武王妃这话倒是犀利,当下陶君兰微微一笑注视武王妃:“是这个道理。可是位同正妃,便是许了我不行礼的特例。是,我是不是正妃,可那也是对比了我端亲王府王妃之下。至于在外人跟前,我想皇上这句为同正妃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
既然要争,她当然也不怕。那圣旨还在那儿呢,她怕什么?再说了,闹起来的却是这两位,也不是她。
不过出于好心,陶君兰还是提醒了一句:“若是二位王妃对我不满,咱们大可去皇后娘娘跟前评理,又何必在太后跟前闹腾?太后如今还躺着,咱们还是安静些罢。”
只是好好的一句提醒,听在武王妃和庄王妃耳朵里,却是成了十足十的威胁和挑衅。
庄王妃和武王妃对视了一眼,最后却都是冷哼一声,到底还是偃旗息鼓了。与此同时又十分有默契的上前去守在了太后跟前。
陶君兰瞧着是没有自己插足的余地了,当下也不往上凑,反而出去看了看拴儿和明珠。因太后也没醒,所以干脆就不带着他们进去。
又过了一阵,太后的药汤被送了过来。陶君兰自然而然的接过准备给太后喂药。
庄王妃和武王妃却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反倒是笑着对陶君兰伸出了手,示意陶君兰将药碗给她们。
陶君兰只当没看见,直接便是往里头走。庄王妃到底还是只能挪了一下位置,好让陶君兰给太后喂药——她心里倒是不想让位置的。可是这么人看着,她总不好和陶君兰争执起来,更不好拦着陶君兰不让她给太后喂药不是?
陶君兰成功的坐下,还冲着庄王妃微微一笑。险些没将庄王妃气得吐血。
将药吹了吹,感觉不太烫了,陶君兰这才出声吩咐庄王妃:“劳烦王妃将铜鸭嘴拿来,我替太后喂药了。”
铜鸭嘴是专门用来灌药的,类似一个鸭子嘴巴,刚好可以撬开牙齿,用来灌药。不然的话,用勺子一次次的喂实在是太麻烦了。而用这个则是方便省事儿过了。也不必担心洒了。只是要耐心些,慢慢的将药喂进去才好,不能急,不然容易呛了。
庄王妃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只能照着办——太后喂药这事儿,她们谁也耽搁不起,更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时将药喂了进去,陶君兰便是松了一口气:“好了,只要喝得进去药也就好了。”就怕这样灌药也咽不下去。那就真是危险了。
只要能喝药,那就能喂粥,喂汤,能将命吊着。至少不至于就一点儿东西也吃不下去,生生的饿死。
庄王妃和武王妃也是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药的缘故,太后没过多久醒来了一小会,不过又很快睡过去了。即便是如此,也十分叫人振奋了——太后神智还是十分清楚的。
众人都松了一口大气:太医也说了,只要人能醒来便是没什么大碍了。剩下的就是日积月累的调养了。
既然太后没什么危险了,自然众人也就生出了别的心思来。
庄王妃和武王妃偷偷的咬了咬耳朵,最后又将主意打到了陶君兰的身上来:“陶侧妃可知道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陶君兰看着庄王妃和武王妃那架势,就知道这两个是半点内情也不知道的。也是,若不是李邺专门让刘恩回来一趟,她也同样是一头雾水。
大约天底下除了李邺会这般事无巨细的将事情告诉她,其他人都再不会了罢?尤其是这样的事儿。这算是机密了,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个人知道为好。
不过她当然也不会说出来,当下她只摇摇头:“我也不知。”她们交情也不深,又何必开口多说?反而说了保不齐这事儿就被传出去了。
庄王妃和武王妃一脸失望,却都不再理会陶君兰了。陶君兰也不在意,随后捏了一个橘子在手里剥开慢慢的将橘子瓣儿取出来,又将白色的经络去了,搁在一只白瓷盘里。想着等会儿给拴儿和明珠吃。如今成日里烤火,不吃些果子和降火的东西,很容易就上火了。所以每日里她都吩咐给准备一碟子新鲜果子。
今儿匆匆进了宫,却也不能将这事儿忘了。再则,就是太后吃也是好的,毕竟吃了药嘴里发苦,吃点有味道的果子或是果脯也好受许多。
殊不知她这般举动落在庄王妃和武王妃眼里,却是被偷偷议论了一回。都觉得她这是装模作样,不关心太后。
其实陶君兰心里也正担心着李邺——虽说当时知道李邺用胳膊替太子挡了一下砚台,可是却不知道伤得这样重。看那架势就知道必然不像是李邺说的那样轻松。只是当时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问。这会子她心里就担心得不行。
还有皇帝——这事儿怕是让皇帝气狠了,就是不知道会如何收场。会不会废太子?若真是如此,那倒是好事了,至少对李邺来说是好事儿。
不过,光是这样的话就气成了这样,那么以后呢?陶君兰想到宜妃那件事情,便是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若皇帝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后,会如何?会不会当场气死过去?
不,皇帝应该会先将太子打死。这次皇帝那么将东西砸过去,固然有在气头上的缘故,可是的确也是太没分寸了。也亏得李邺挡了一下,若李邺没挡,那太子如今会是什么情形?
太子真被砸死了,那本朝可就闹出了天大的笑话了。日后这个事情一定会被一直议论下去,成为千古笑谈。
陶君兰还关心的是,那个宫女最后会如何——是留还是不留?若留了,皇帝心里膈应,若是不留。对于至今没有个正大光明子嗣的太子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所以,皇后那头的意见就很重要了。这一次,皇后是会狠心舍弃自己的孙子,还是心软一回再激怒皇帝?
不知不觉间,陶君兰倒是将果盘里的橘子都剥光了。当下她便是端了出去给拴儿她们吃。结果一出去,却是看见张嬷嬷坐在廊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微微一怔,陶君兰便是上前去劝道:“嬷嬷坐在这儿做什么?这般冷,还是进屋求吧。”
张嬷嬷摇摇头,道:“看见太后那样,我心里难受得很。太医之前就说过,让好好保养着,不然冬天便是危险了。我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结果——”
“太后这是碍了人的眼了。”张嬷嬷冷冷发笑,语气里都透着一股狠劲儿:“太后这么多风浪都见过了,这次哪里会栽在这里?”
陶君兰点点头,认真道:“既然嬷嬷这样觉得,就更该好好照顾太后才是,莫要让人再有机可趁了。”
张嬷嬷叹了一口气,随后又道:“改日你让芯兰进宫一趟,好好逗着太后开心开心罢。芯兰最会逗着太后开心了。”
陶君兰点点头:“待到太后醒了,就让芯兰进宫来罢。”只要太后能好起来,不管怎么样她都愿意去办。这个时候,太后决不能有事儿,李邺更不能失去这么一个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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