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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案子要请出国安六局的人?宋凯面对走进来的安家兄妹,他眨动着死鱼眼默默低下了头。

调查组从宋凯开始,林长信在北城六局杀死袁明达的起因,在调查他的案卷中并未体现出来,换句话来说,袁明达的死成了林长信案子中的鄙陋,也是宋凯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安高寒看了眼安凝萱,当即把宋凯扣留起来,从会议室出来,一直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市局局长蒙了。

当着属下的面,市局局长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情绪,他沉声道:“宋主任犯了什么法?”

“渎职!”

安凝萱留了下来,比起她这个高冷的哥哥,面对人情世故她还是游刃有余。“局长,借一步说话如何?”

两人来到局长办公室,此次国安插手完全是空降命令,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值得庆幸的一点,派来调查的人员都是老相识,尤其是安凝萱,曾经在几起跨省的重大案件中都有联手合作过,只是当时的安凝萱还只是东海警局的局长。

“我还没来及恭喜你进入国安六局。”

“局长说笑了,你也知道我卸任东海局长很久了,能被国安招募也是几天前的事,至今我都感到像是生活在梦境中一般,哪里敢当真啊!”安凝萱谦虚的回应着,她双手握在一起摆在推上,挺直着背脊盯着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至少有三种牌子以上的烟头,有几颗烟味的湿润还在说明这里的人才离开不久。

“陈局长,宋主任这次的问题有些严重,在林长信案子里,他存在渎职的嫌疑。有关袁明达的死因......”

“哦,这件事我知道,宋凯有跟我提及,只是当时情况有些复杂,社会舆论反响太大,为了避免更大的言语浪潮,所以我们着重了林长信贪污受贿的案子,本想等事后再来着重调查袁明达的死因,但是没想到就出了这么一个茬。”陈毅锋相当轻松的解释着,看起来是不着痕迹,但他一直敲击着烟尾却迟迟没有点燃,飘忽的眼神出卖了他的紧张。

安凝萱笑笑,她不疾不徐的交叠起长腿,尖头皮鞋压向地面,绷紧的脚面将她一双长腿拉扯出优美的弧线,白皙的肌肤上一根根清晰的血管呈现在陈毅锋眼底。

“陈局长替底下人说话无可厚非,但这件事,个人建议你还是把关好自己。您是我的前辈,这种话理不应我说,但您是替手下人考量的好领导,所以才出言警示,你可不要怪我不给面子。”

安凝萱话里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自己管好自己,其它事莫搀和。

陈毅锋还能说什么,宋凯是他一直都很看好的中流砥柱,想不到却在这事上栽了跟头。“小安啊,你的意思我还是明白的,不过我还是要多问一句,宋主任这次能不能脱险?”

凡是被国安六局盯上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还要看宋主任的具体表现,还有他参与了多少,如果没有做对不起国家事,自然问题就不会很严重了。”

陈毅锋随后询问了几句安家老爷子后,便于安凝萱分开。他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保不住就不保了吧!

宋凯被关在特殊的屋子里,他对面就是一扇玻璃,里面坐着几个人。不要以为这块玻璃有多神奇,他只是一扇普通的玻璃而已。

叶成站在玻璃后面,他此刻的身份是调查组的普通成员,顶着一张极为普通的脸。

袁明达的死因在案卷上写的很清楚,他是因为流血过多,救治不及时而死,脏器受到外力挤压破损,导致严重内出血倒灌入喉窒息,往下看,还有更有趣的说明,足足半页纸。

如此详细的尸检报告,归结到一点上就两字,扯淡!

叶成在调查组里是尸检担当,他带着助手潘月进入审讯室,把尸检报告往桌上一丢,痞气的冲着宋凯呵呵两声,故意用力拉开凳子反转过来坐在他对面,黑眸一睁又迅速收缩成眯眯眼,像只狐狸似得用手指敲了敲报告问道:“尸检报告啊,宋主任看过了吧!袁明达是怎么死的,你再重复下!”

宋凯刚要开口就被叶成打断了。“啊,在你开口前,我先提醒你,想好了说话,你现在说的每个字后面的人都会记录在案的,每一次对你的审讯都是改过自新的机会,问过的问题不会再重复,但你现在说的每句话今后在法官面前都是证词,明白吗?”

“这不符合流程!”

“狗屁!流程是你们警察给犯人设定的,这里是国安六局,你拿你们的流程跟我说规矩,是什么意思?”叶成砰的砸着桌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里面在逼供呢。

宋凯怒瞪着叶成良久说道:“我没有犯罪,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跟你的上司投诉。”

叶成掏掏耳朵说道:“投诉我啊,可以,等你回答完问题,跟下个审讯员投诉好了。”

面对无赖,你说啥都是错。

“我看你是想明白了,袁明达的死因。”

“我没看过这份尸检,当时在场的人都已经证明,他是被林长信打死的。”宋凯一口气说完,他觉得这没有什么,袁明达的死只是触发林长信案件的导火线,而且他们也不是不调查袁明达的案子,只是拖延了,何况凶手也因多起案件被起诉,所以审与不审也就是过场,大家都这么办案,这件案子早已在北城分局了解了,所以他就没有细看。

叶成啊了声,他靠向椅背手指翘着桌面,他身边的潘月很安静的坐在那里记录着。“一条人命啊,宋主任,至少应该给死者一个尊严吧!对于家属你们是怎么交代的?花了多少钱让他们闭嘴的?我在提醒你,考虑清楚了说话。”

“我不知道,林长信被捕后,所有的案子都移交给了北区分局处理。”

“北城分局啊!啧啧啧,谁啊?那个警员?”

“严茂宽!”

叶成眼睛睁了睁,然后拍拍潘月的肩膀起身。“今天的问题问完了,谢谢你的配合!啊,宋主任,听说你跟林长信原来是校友啊,认识也有十多年了吧,严茂宽与林长信的关系如何?”

宋凯抬起头看到一双狡黠的眸子心头一震。“不太好!”

当机立断!叶成笑了,他重新做回位置上,把尸检报告推到宋凯的跟前。“袁明达是被林长信折磨死的,理由!”

作为审核官,宋凯在袁明达的案子上存在渎职,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他搅动着双手,寻思着是不是要坦白的时候,叶成突然点上一支烟送到他跟前。

“林长信与严茂宽曾经同时追过一个女生,现在这个女人成为了林太太,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没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林长信因为情友失踪找到北城分局,严茂宽丢下自己的属下去找你,市局当晚有值班人员,为何他只找你?宋主任要说你们没有一点点的关系,我还真不信。”

“严茂宽来找我是因为他的属下与林长信串通。”

“有点意思,袁明达被杀是因为他出卖了林长信,为何不上报?宋主任是知情不报,这是什么罪,你可是比我清楚哦。”

宋凯普通跪在了地上,他想要求叶成帮忙,不过国安六局不相信眼泪。

“跪我,不如去跪跪那些枉死的冤魂,袁明达死的很冤啊!”叶成冷芒闪现。“今天谢谢你的配合,带宋主任下去,请严局长进来。”

“严茂宽也进来了?”

“是啊!不过他是自己过来的,说是有重要的情报汇报。”叶成打开门,外面进来两人把宋凯带出去了。

走道上,被押着的宋凯与匆匆走过的严茂宽相撞,后者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后,进入了审讯室。

宋凯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他挣扎了下被人推进了一间屋子。

“坐下吧,宋主任!”

安凝萱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在她面前放着台笔记本。“陈局长特意让我关照你几句,希望你不会辜负他对你的期望。”

宋凯盯着画面中的人,面无表情。

询问严茂宽的问题没有那么的尖锐,只是对于袁明达的死问了几个问题,随后就跳跃到了林长信与温小娟的关系上。

严茂宽很聪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切尽挑对自己有利的说。

当被问起,事发当日为什么不找市局其他人,找一个办公室主任是什么动机,严茂宽的回答亮了。、

宋凯情绪激动的指着严茂宽叫起来,在安凝萱的示意下,他被带了出去。

安凝萱勾起嘴角对着耳麦轻声说了几个字后,叶成结束了对严茂宽的询问。

将严茂宽送出去时,叶成故意走的很慢,他背着双手低着头心事重重,一路走到大楼外,要不是严茂宽提醒,拽了他一把,他可就冲出了人行道。

“谢谢!”

“是不是宋主任的情况很严重,刚刚我看你问了几个问题,都有提到宋主任的,他是我多年的好友,这次要不是他的帮忙,我也没那么容易抓住林长信。”

“他的问题不大,严局长放心,只要他老实交代了问题,就可以放回去。”

“哦?可是我刚刚看到他一脸忧心,好像给死刑犯似得。”

“嗯!可能是提及了林长信与严局长的过往,他有点难受吧!”叶成拦下一辆计程车,送严茂宽上车。“严局要是能想起什么,随时跟我联系。”

严茂宽笑笑,直到反光镜中看不到叶成的身影时,他才阴沉下脸,吩咐司机掉头前往东城。

根据证人提供的线索,宋凯与林长信从校友开始就一直是很好的朋友,隐瞒袁明达的死因是想帮助林长信脱罪,同时根据证人提供的证据,林长信杀死温小娟后,曾与宋凯通过电话,之后有人在护城河附近见过两人,所以他顺理成章的提升为了凶案帮凶,被关进了看守所里,等待案情进一步的调查。

原二十四小时候可以出去的人,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宋凯在牢里像个疯子似的大喊大叫,吵得其他犯人无法睡觉,被痛揍了顿,奋力反击后,被群殴进入了医务室,因为伤势严重被送往究竟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

陈毅锋得到消息后,立即前往医院探访,刚好遇上一同赶来的安凝萱。

两人在走道上相遇,陈毅锋大步上前死死扣住安凝萱的肩头,两眼散发出吃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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