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惊得张大了嘴,“这……怎么可能?”
陈世坤眼里露出寒光,声音凉嗖嗖,“怎么就不可能?你不愿?”
被父亲的目光吓得回过神来,陈寅沉下心来,“父亲,儿子只是觉得这事急不得。听说二皇子对叶大小不一般,还有冷郡王似乎与她也关系匪浅。叶大小姐应该是看不上儿子……”
“哼!不要忘了,这是皇上的意思!这就是你最大的依仗!”
“皇上会赐婚?”
“皇上的意思是,咱们先谈,若是老夫人那里没问题,这婚事自是我们做主。可若是老夫人不识抬举,那皇上就直接下旨!”
“父亲,这能行吗?皇上真能下这样的旨意?”
陈世坤眯了眯眼,儿子的功课是不错,可心眼还是单纯了些。“既然知道皇上下这样的旨意有可能引起公愤,那咱们就该为皇上分忧。你是老夫人的外孙,是你娘的亲儿子。她的下半生都要依靠你,你好好哄哄她,有你娘帮忙,这事就成了一半!”
“儿子明白了!这就去看望母亲!”
陈世坤挥了挥手,见陈寅出了门才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兰芷院,陈蓉给母亲喂了药,“娘,吃个蜜饯,去去苦味。”
叶心兰无奈的张开嘴,蜜饯的酸甜味充斥在口腔,心里也甜滋滋的。“你呀,当母亲是你呢,每次喝完药都要闹着吃糖!”
“药那么苦,当然要吃点甜的啊!娘,我打听过了,上次给你看病的沈公子,那可是有神医之名,据说他的药千金难求,你可要按时服药。最近可睡得好些了?”
叶心兰拍了拍女儿的手,“放心吧,娘没事。以前娘是因为想家,想母亲所以才睡不好。如今我就住在家里,有母亲有你,我呀吃得香睡得好,你别担心!蓉儿,你眼看就要及笄了,婚事也该相看起来了,你告诉娘,你可有什么想法?”
陈蓉虽有些羞涩,但想到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便也认真想着这个问题。“娘,女儿不求大富大贵……”
“公子,你来了!”
外面响起淑芳姑姑的声音,陈蓉止了话,垂下头遮住眼里的一丝不满。
陈寅跟着淑芳进了屋里,手里递过一包点心,“娘,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
“大哥记错了吧,芙蓉糕是你和父亲爱吃的,母亲不喜又甜又腻的东西。”
叶心兰瞪了女儿一眼,对着儿子笑笑,“你妹妹跟你开玩笑呢,娘不挑食,你买的娘都爱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你入了国子监,可不能耽误了功课!”
“娘放心,国子监今日休息,儿子回来看看你。”陈寅笑得一派文雅,甚至有些殷勤的上前为叶心兰揉着肩膀。
知子莫若母,叶心兰嘴角笑得有些勉强,“寅儿可是有事要跟娘说?”抬头见儿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对着女儿挥了挥手,“蓉儿,你不是说要炖鸡汤吗?”
陈蓉撇了撇嘴,对着陈寅不满道,“大哥要说什么,我这个妹妹不能听?”
“等妹妹长大了,自然能听!”陈寅倒是好脾气的对着陈蓉笑笑。
陈蓉冷哼一声,出了屋子。叶心兰又看了眼淑芳。
“奴婢去看看小姐。”淑芳倒是自觉,着了个理由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母子俩,“寅儿说吧!”
陈寅坐到对面,脸上浮起红晕,“娘,儿子今年十八了,之前在国子监,有位老师试探过儿子的婚事,大概是想让儿子作他女婿……”
“哦?那寅儿可愿意?”
“娘!儿子见都未见过那家小姐,哪会愿意!”
“所以寅儿来找娘,是想让娘出面安排你们见个面再决定吗?”叶心兰知道儿子的性子,这不过是他的抛砖引玉之举,但面上却装着不明白的样子问道。
陈寅果然摇了摇头,“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
看着他脸上的红晕,叶心兰顺着他的意思问道,“寅儿可是有了心上人?”
“娘!儿子就知道瞒不过你。原本,儿子是一心扑在学业上,想着等来年科举高中后再谈婚事。可进了京城,儿子却遇到了喜欢的人……”
“我儿总算开窍了,娘还以为你要做个书呆子呢,原来是之前没遇到喜欢的姑娘。那你说说,是哪家的姑娘让你看上了。”
陈寅垂着头,越发不好意思了,“娘!儿子怕配不上她,原本也只是将这份心思放在心底,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儿子又有些不甘心,这才想着找娘帮儿子出出主意!”
叶心兰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了,扯出一抹笑问道,“不知寅儿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娘!我……我喜欢上了表妹!”
叶心兰心中咯噔一下,面上露出惊讶,“寅儿看上了云溪?可云溪还小……”
“娘,你误会了!儿子看上的是云舒表妹!”
“云舒啊……寅儿这眼光确实高了些!”叶心兰语气淡了些,可陈寅似乎没看出母亲的勉强,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从未见过像表妹这样的女子,她坚强,独立,既有女子的温婉,又有男子的担当!儿子是真心喜欢她的!”
是啊!云舒那么好,普通女子怎能跟她比,你又凭什么肖想她?叶心兰满腹凄楚,这个儿子是被陈家彻底养歪了!
见母亲走神,陈寅摇了摇她的手臂,“母亲不愿意吗?儿子以为你是喜欢表妹的……”
“我当然喜欢云舒!只是没想到,我儿子也突然喜欢上云舒了!寅儿你该知道,叶家如今是云舒一人撑着,想要娶云舒恐怕有些困难,入赘或许还有些可能……”
“娘,表妹一人撑着叶家很是辛苦,儿子想为她分忧,还希望母亲能成全!至于入赘……叶陈两家本就不是外人,以后两家合作一家,等有了孩子,次子姓叶不就好了吗?娘,你觉得怎么样?”
叶心兰不觉得怎么样,心里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这打得什么主意,谁还不知道吗?只是碍着儿子的脸面,不好直接怼回去。
“现在说这些未免太过一厢情愿。寅儿,这只是你单方面的心思,你父亲可会同意?而且,据我所知,就连二皇子的示好,云舒都不曾放在心上,她如今的心思根本不在婚事上!”
“父亲当然同意!”陈寅脱口而出后自知失言,忙找补道,“父亲一向看重儿子的想法,他肯定不会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