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在找自己,苏若雪以为是嘉乐公主发现自己不在了。
可当宫人靠近她,像押犯人一样把她往厢房里带的时候,苏若雪突然意识到了危险。
好像她只要回到那间曾困住她的厢房,她就会遇到不好的事情一样。
“我可以去找嘉乐公主吗?”
苏若雪试图跟走在她身旁的宫人商量,可宫人不仅一个字都没应,反而还推了推她的背,用行动来催促她走快一点。
苏若雪有时候很怂,可有时候胆子又出奇的大。宫人推她的背让她踉跄了两下,于是她就怒了。
她非常生气的用力回推回去,还打了她的胳膊两下,“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被打的宫人有点懵,想还手却又有所顾忌,只是大声的嚷嚷道,“沈夫人,您像抗旨吗?”
“抗旨?难不成是皇上让你欺负我的?”苏若雪很生气,“你们不要以为我傻,就觉得我好骗,你们少在这里造谣了。”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我一介妇人过不去?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狗奴才,狐假虎威的,打着皇上的名头欺负人,你们也不嫌给皇上脸上摸黑。”
苏若雪和宫人打起来的地方离他们要去的厢房并不远,她们之间说的话,自然也全部传到了皇上和在场的所有大臣家家眷耳里。
皇上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沈书乐,“沈爱卿,你夫人还挺有意思的。”
沈书乐低着头,“皇上,微臣肯请皇上替内人做主。”
“做主?”皇上挑了挑眉,从窗户看过去,很明显是苏若雪打着宫人抱着头求饶,“你这还想让朕给你夫人撑腰,好让她可以继续如此横行霸道?”
沈书乐:“内人平时不这样。”
“一定是宫人把她欺负狠了,她才不得已的还击而已。”
对于沈书乐明目张胆的对他自己的妻子偏袒,皇上不置可否。他只是让人去把苏若雪带过来,毕竟永乐侯府死了一个人,他得有个公断。
太监很快把苏若雪带了过来,原本还一副横行霸道的苏若雪见到沈书乐的身影,就急急忙忙的跑到他的身边,一把把他抱住,委委屈屈的撒娇道,“夫君,有人欺负我。”
沈书乐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娇娇,先跟皇上和皇后娘娘行礼。”
苏若雪闻声这才注意,原本空荡的厢房里,如今挤满了人,而她的夫君和永乐侯正跪在地上。
她红着脸放开了沈书乐,规规矩矩的行礼:“臣妇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皇上皇后娘娘万福。”
皇上对苏若雪的印象很好,所以对她的失礼也没计较,“沈夫人,永乐侯府的三公子段奕泽你可认识?”
苏若雪困惑的看向跪在一旁的沈书乐,“段世子还有其他的兄弟?”
她只是习惯性的询问沈书乐,再加上她仗着有沈书礼撑腰,所以她根本无所畏惧。
沈书乐一脸严肃的呵斥道,“认真点回答皇上的问题。”
苏若雪眨了眨眼,只好转回头看向皇上,“回皇上的话,民妇只知道永乐侯府的段世子。”
“你要是不认识段三公子,那他身上怎么会有你绣有你名字的手绢?”平常都只是坐在一旁摆摆样子的皇后娘娘突然开口了,“沈夫人,如若你不清楚,像手绢这种贴身的东西,又怎么会落入段三公子手上?”
“皇后娘娘,这个问题您应该问段三公子才对吧?”苏若雪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的手绢还在,她抿了抿嘴角,“况且,那手绢应该不是我的,我的手绢还在身上呢。”
苏若雪言罢,还把手绢拿了出去扬了扬。
“满嘴胡言!”皇后娘娘生气的拍了拍桌,“手绢上绣着你的名讳,你竟然还不承认!”
“皇后娘娘,内人实诚,从不打诳语。”沈书乐握着握苏若雪的手,让她不要害怕,“段三公子死于非命,仅仅凭一张恰好绣着内人名讳的手绢就定内人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恰好?”皇后娘娘厉目看着沈书乐,“宫人看到你夫人从这厢房里翻出去,而她走后段三公子就死了,这难道也是恰好?”
“要是你夫人没有做贼心虚,她为何堂堂的大门不走,要鬼鬼祟祟的翻窗?”
“沈大人,你夫人背着你和外人私会,你竟然还有心思护着她,你可真是心胸宽广啊!”
苏若雪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还是搞清楚了几件事:刚才她翻窗出去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刚才在厢房里和她躺在一起的人是永乐侯府的段三公子,他在自己离开后死了。
皇后娘娘认为自己是凶手。
她还认为自己和段三公子私会!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就当苏若雪想要反驳的时候,就听到沈书乐语气坚定的说道,“如若不是有心之士故意栽赃嫁祸,内人绝对不会卷到其中来。”
“内人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皇后娘娘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沈书乐,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好了,皇后!”皇上适时打断皇后的质问,他让人拿来了段奕泽临死前手里拽着的手绢,“苏氏,这手绢是不是你的?”
苏若雪只是看了一眼,甚至没有拿起来看上前的绣字就直接摇了摇头,“皇上,这不是我的。”
皇上:“如何证明?”
苏若雪把自己的手绢拿出来解释道,“我的手绢都是蚕丝勾的双面刺绣,而这手绢不仅用的棉麻,刺绣也是单面,虽然我不清楚这上面为何会绣着一个雪字,但这手绢绣做得粗糙,一看就是不擅长刺绣的人做的。”
苏若雪没好意思说的是,这手绢上的花还用的大红与正蓝的配色,实在是丑死了。
她才不会用这样的手绢呢。
皇上找了一个绣娘过来看了一眼,确认这两张手绢的确是云泥之别。
“皇上,这手绢…”绣娘迟疑的说道,“这手绢…好像是宫里的宫女所有。”
她指了指做手绢的棉麻,“瞧这布上的暗纹,应该是宫里去年发给宫女做夏衣的料子。”
绣娘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屏着气息,不敢出气。
皇上眸光转了转,用听不出语调的声音应了一句,“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