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莲月就地取材,想尽一切办法给襄王几人治伤,到天光大亮,兰茵带过来的三十个人已经汇合,几个伤员已经包扎好。
而沈恩希还没用早膳就从宫里派了的人嘴里得到襄王重伤失踪的消息。为了体现出痛惜之情,夜霆大手一挥赐了无数金银珠宝。
沈恩希跪在圣旨前,痛哭流涕,连谢恩都是被那尖着嗓子宣旨的老太监提醒才想起来。
“世子妃,事已至此请勿过于伤心,要保证身体!咱家还得回宫复命!”
“是,陆公公说的有理,我们会照顾好世子妃!”茉语起身递了锭金子给那老太监,连声道:“公公慢走!”
待宫里的人趾高气昂的离开镇安王府,夜霁白忙将沈恩希打横抱起,放到院子里的秋千上,即使一句话不说,众人也知道他憋了一肚子火,其他人同样很气!
只有沈恩希还像个被抽了生气的娃娃,毫无生机的坐在秋千上哭!
沈慕青轻轻晃着秋千,眼里亦是满满的担忧:“兰茵还没回来吗?”
“阿青,你别急!从皇都到玉宁山快马加鞭也得两个时辰,何况还得找人,兰茵越是找不到就说明襄王活着的几率越大!”
夜霁白这话既是安慰沈慕青,也是给自己喂定心丸。
慕璃皇宫
景明帝已经接到了消息,众臣齐聚昭和殿,却大气都不敢出!
“说话呀!怎么都不说话了!平日里参襄王的折子不断,如今人失踪了!你们不该高兴吗?怎么不说话了!”
景明帝端坐于龙椅之上,面上不见悲喜,比平日里高出几个度的声音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老太师冷眼扫了一眼垂头当缩头乌龟的大臣们,思虑再三,站出来出主意:“陛下,襄王殿下久经沙场即使是失踪,也一定能回来,您要是实定不放心,就派些人去找!在尘埃落定之前,不可轻易下定论!”
“关键是襄王殿下是在北洲境内出事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眼下还不好说,对方既然敢出手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眼下加固边防,以免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趁虚而入才是最重要的!”
御林军统领李程主动站出来请缨:“陛下,臣请命,带人去找襄王殿下,一定把他给带回来!”
“好!李程,朕命你带五千人马去玉宁山附近寻找襄王,即刻出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即便是不愿承认,景明帝还是说出了那句残忍的死要见尸!
李程领命退去后,景明帝又给东南西北四位将领增派守军,北方由影心接替襄王。
“苏相,淳贵妃这两日身体不适,朕想着让她回苏府休养一段时间,你们准备准备!”退朝后,景明帝单独留下了苏雪纯的父亲,当今的丞相苏秉毅。
他这一句话,苏秉毅在脑子里转了半天,还是不确定到底什么意思,于是试探着开口:“陛下,淳贵妃娘娘没惹什么事儿吧?”
自家女儿的性子当爹的哪能不清楚,纯儿这孩子哪都好,就是认死理,倔的很,认准了就不管不顾,六亲不认。
打进宫那天起,这十多年除了重大的宫宴祭典苏秉毅能远远的看一眼女儿之外,其他时间是看不到的。说实话,自家女儿这些年在宫里顶着贵妃的名头,享受的却是皇后的待遇,连带着整个苏家都跟着沾光,苏秉毅是很知足的。
“苏相是信不过自己的女儿,还是信不过朕!”对于苏秉毅这种受宠若惊的态度,景明帝很满意,难得眼里带些笑意,耐心解释,“这段时日不太平,淳贵妃待在宫里不安全,也不利于休养,回府去有父母陪伴,还能出去走走,多好!”
“还是陛下考虑周到,那臣回去准备着!”苏秉毅悬着的心放下,眸子里的忧虑被喜悦代替,欢欢喜喜退下了。
苏秉毅走了,景明帝动身去见苏雪纯,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来得及将襄王出事的消息告诉她。
“陛下,这时候你怎么过来了?”正在给鲜花浇水的苏雪纯看到他,也不行礼,口头客套一声,径自去照料她的花。
“有个事跟你说,你是在外面听,还是在屋里听?”
景明帝正在组织语言,扯了一句废话。
“公事还是私事?”
“襄王,失踪了!”
景明帝斟酌一下,说出口时,下意识去扶她,果不其然,苏雪纯身形一晃,手里的水壶都扔了。
“陛下是想找我出主意吗?”
苏雪纯的承受能力比沈恩希强不少,仅仅缓了一会,就恢复了理智。
“你回苏府住段时间,替朕办点事儿。”景明帝的话没有说彻底,他相信苏雪纯能听懂,“李程已经带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臣妾知道了!”
苏雪纯强装镇静,提了水壶回屋,才任由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景明帝跟着她进屋,亲自关了门,也不出声由着她哭,这个时候劝她不哭根本不现实,她哭累了自然就停了。
“雪纯,如果沈明活着回来,你替我去襄王府照顾他,如何?”
景明帝和苏雪纯的关系像兄妹,像知己,相互扶持,相互安慰,他们都很清楚对方想要什么,也会帮着对方实现,只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牵绊。
“只要他能活着回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嫁给他呢?你愿意吗?”
景明帝觉得他这辈子最对得起的就是苏雪纯,是他毁了她一生,所以他对她尽一切可能有求必应,只希望她不觉得太苦。
苏雪纯听到他这个问题,吸了吸鼻子,眼睛亮了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即便我愿意,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当年她说话太伤人,即便是有苦衷,他心里也会有隔阂,再也回不去了!
景明帝坐到她对面,给出承诺:“总有办法的,我能替夭夭苦心谋划十几年,就能替你谋划一次!”
“夭夭?你们果然有事瞒我?”
提到沈恩希,苏雪纯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不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