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定好一桌酒菜,周大人及夫人可否赏脸同坐?”李延年话语谦和,却窥不出真心。
周振威拱手笑道:“谢李丞相好意,只是夫人疲累,想先行进房歇息,就不扰李丞相及夫人用膳。”同样虚与委蛇。
道不同不相为谋。李延年不再敷衍,昂首踏下楼阶,甩袖而去。
方雨沐近周振威身边,轻顿微福,唇角蠕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见他连眼都懒得抬,只凑近玉翘薄纱面,悄低语:“我让伙计去拎了热水,等会帮你擦洗。”
“好!”玉翘瞅了瞅方雨沐愀然变色,娇着声应,指尖却悄爬上周振威精壮腰间,掐了一记。
男人唇边浮起笑意,小娘子心思昭然若揭,索性配合她,俯身一把腾空抱起,从方雨沐旁过,蹭蹭踩的木制楼梯嘎吱嘎吱响,夹着女子呀的甜软惊呼。
伙计仰起脸,正瞧着因走动,覆面的薄纱无意掀起一角儿,露了乌油的云鬓,瓷白的肤,嫣红微翘的唇,扫了眼方雨沐,竟比这官夫人还美呢,忙屁不颠的急急跟上,嘴里喊着:“得了爷,你可轻点踩诶!啧,没见过这般恩爱的......!”那腰间的铜锁串儿,随着腿动胯移,喳喳呼呼响的欢跃。
方雨沐木然的朝楼梯上望,人影绰约晃荡,声儿嗤嗤低笑,可真甜蜜啊!鼻息间皆是蜜味儿萦绕,让她都觉得沾染上暖,不想看却又艳羡的移不开眼,直到他们的热闹隐进了围廊拐角,一瞬间,阴暗腾团,直朝她扑面而来,冰霜冷雪的寒。
“小姐,姑爷问你可还要一起用膳?”莞儿走近方雨沐身边,小心翼翼的询,瞟了眼远坐的李延年,那脸色,可不好看。
“我不饿,你让他自个吃吧!”方雨沐头也不回,沿着楼梯扶摇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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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带红绡帐床榻,一桌案,一妆台,几把藤椅,墙上挂着烟雨山水画,铜炉里点着檀香,玉翘皱皱鼻,不爱这味儿,让碧秀把香熄掉。
推开两扇大窗,回形廊间黑影黯淡,有宿客的房门前,皆亮一盏红蒙蒙的灯笼,鸨儿娘带着花枝招展的妓娘招揽生意,叩门笑询,一手递上银子,一个妓娘就被迅速拉进房里。鸨儿娘便满脸荡笑的将银钱兜进袖笼,又欲叩下一扇门。
“走开走开!可晓得李丞相宿在此?都离远点!”对面房前,两名带刀侍卫板着面孔不耐烦的推搡,却趁势将妓娘不晓得哪里捏了把,引得嗤嗤娇笑。鸨儿娘敢怒不敢言,一摇一摆远去。
“在看什么?”周振威凑过来,揽上她的腰,随着视线望去,唇角一抿,淡笑:“这李延年到底是有多怕死?”
玉翘反不想看,抬手关窗,咬着牙道:“他那样奸狡狠毒之人,恨他死的人多呢,总有天要得报应的。”
一时寂静,抬眼,见周振威神情微讶,晓得自已激动过了,就有些不自然,抿着唇绕过他,不知何时房中央,已搁置了半木桶热水,袅袅冒着热气儿。
“碧秀春紫呢!”玉翘瞧床边摆好换洗的衣裳,边解着衣襟盘纽,边随意的问。
“找她们作甚?”周振威解下革带,目光濯濯:“方在楼下不是说了,今爷我伺候你。”
手一顿,开始一颗颗盘纽系回,红着脸瞪他:“又不正经,这可是在客栈,就那薄薄一层窗户纸儿,被人听去笑话。”
“你想哪里去了?”周振威眉眼清朗,语带揶揄:“你挺个肚儿不方便,我帮你擦擦后背,也就水的声响罢了!”
得!他正人君子,反是她不正经.......。再看一下男人眼神,火焰簇簇,又想诓她,往床榻里躲,抓住架子不松手:“你走,我不用你,我要碧秀。”
话音才落呢,周振威已赤着胸膛至榻沿边,拽过玉翘的白足尖,一忽儿功夫,就将她衣裳褪的干净。
这曲婉娇娆的身段,忍不住把那胸前的蜜桃儿咬一口。
香软带着一丝甜味儿,噙起唇角,这才意犹未尽的抱起,小心放进水雾氤氲的木桶里。
“好好的泡泡,离晏京愈远,官道会愈荒凉,即便有村落客栈,条件也不比这。”周振威攥着棉巾,吸饱了清水,从玉翘洁白颈子往下擦拭,肩背细致莹腻,被水浸润透了,又经得棉巾上下摩挲,一大片儿粉晕晕的。
“嗯.....!”不知是水的温润,还是男人动作轻柔,玉翘手撑在桶沿,下巴尖抵上,半阖着眸子,舒服的娇嘘出口,却不自知那声有多诱人。
周振威眸子蓦得幽暗起来,目光顺着那中间一道细脊骨儿往下,饱满的臀在水里若隐若现,想起马车里的绮丽,粗砺的手掌终究未曾忍住。
.......
方雨沐径自进了房,片刻又出来,抬头问那带刀侍卫,可曾见一穿玄色绣云纹锦袍的男人,携着夫人去了哪间房?侍卫一指,她侧身望去,竟就在对面呢!此时那房里烛火橙蒙,一片亮一片暗,光影交错,透出股子谜乱。
不知为何要放缓放轻脚步,才近前,那屋里春意便顺着窗底缝儿透了出来。
声儿嘤咛杂着媚,还有不依的哼:“说话儿......不算数,不是说只有水声么!当心被外头人偷听了去。”
到底做贼心虚,一揣,怕是发现,忙移了步躲至梁柱后。半晌,才敢再移近。
“这不可就是水声么!”男人沉绵暗哑的低喘,带着粗嘎的轻笑,一个劲的把那女人追问,问她这声可好听?可喜欢?
那么多水,故吱故吱的响呢,魅惑的直把人心迷搅。
女人似咬着唇,不敢肆意吟唱,也不理男人的问,只嗯嗯的抑着声如猫儿般呜咽。
到底受不住男人倾尽全力的疼与宠,开始求饶,声音都快要哭了!
屋里交缠的浓烈,让偷听的人只觉身子发紧,心空落落的虚芜。
方雨沐从未听过周振威的声这般狂武灼热,他此时便是一只兽,一会温柔,一会粗野,诱惑着猎物进他的陷井中,一旦捕的,便再也沉沦不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