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硕~”
石磊快步走到歪脖子树下,开口就问,“这棵树一直都在么?”
“是……是的~”
秦硕跟在石磊旁边,低声道,“你们来干嘛?”
昨天的事儿秦硕已经知道,他有些忐忑的看着石磊,他没敢把具体细节告诉自己的媳妇,但他知道自己惹不起石磊。
“我问你呢~”
石磊厉声问道,“这棵树一直都在么?”
“叫什么叫?”
女人跳起来了,喊道,“你是来找事儿的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报刑罚司抓你们?”
面对石磊的目光,秦硕不敢直视,脱口而出道:“不……不是的~”
石磊还是不解,他眼中闪过微微的清光,细看四周天地灵气,颇是不解道:“为什么要在这里栽槐树呢?这院子的灵……风水分明极好,可改了这堵墙,加了这棵树……”
刘海峰懵逼,拉住石磊,低声道:“你什么时候懂风水了?”
石磊自然不懂风水,但采薇之法说得清楚:“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风水,不过是“杂然赋流形”罢了。
“走~”
不等石磊回答,女人跳到槐树前,一指石磊鼻子骂道,“给老娘出去!”
“嘿嘿~”
石磊笑吟吟拿出一张不大的符箓,轻轻朝着树上一贴,说道,“我马上走……”
符箓落到槐树上,槐树树枝颤抖,好似惨叫,而后,树冠上赤色雨水滴答落下,好似流血。
女人吓得脸色发白,“嗷~”的一声惨叫,抓住秦硕胳膊,叫道:“鬼啊!”
“没事,没事~”
秦硕似乎并不害怕,他拍拍女人说道,“是槐娘娘,她是保护我们家的。”
“保护个屁!”
女人一听,忍不住叫道,“老娘每次回来,都会做怪梦,被一个老女人吓醒……”
秦硕按捺不住,一巴掌打在女人脸上,额头之上青筋崩起,吼道:“那是我娘!”
“你敢打老娘!!”
女人暴起,伸手抓向秦硕的脸,口中叫道,“我父母从小都不舍得打我,你一个乡巴佬敢打我这个鹰城的媳妇,真是给你胆子了……”
“呜呜~”
眼见秦硕脸上被抓出血痕,槐树急剧抖动,符箓之上赤光闪耀,一道道血污从树枝上涌出,刚刚还是在风中摇曳的树枝变成了数不胜数的鬼爪子。
油毛毡盖着的围墙上有黑色藤条极速抽出,把大门挡住。
“恶妇,敢打我儿子~”
槐树中,隐约有个头发花白的妇女轮廓出现,怒吼道,“儿啊,你还是不是男人,自己的媳妇而降不住!”
“我……我靠~”
刘海峰吓得低呼,躲在石磊身后,叫道,“树精!”
石磊镇定的拿出赤血枪,枪杆戳在地上,“滋啦啦~”大地生出青烟,一股臭味飘出。
“鬼啊~”
女人吓坏了,她双手颤抖,拉住秦硕的胳膊,哪有先前泼妇的样子?
“娘啊~”
再看秦硕,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这是儿的家事儿,您就别掺和了。”
“这两位也跟我爹的事儿无关,您就别把人家弄到梦里吓唬了,反正这钱我是不要的。”
“您回去吧~”
石磊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硕,开口问道:“也就是说,这槐树不是一早就有的,是后来移栽过来的?”
秦硕摇头:“不知道~”
“咳咳~”
这时候,屋里有咳嗽声音传来,秦爱国沙哑的声音说道,“是的。”
“爹~”
秦硕急忙喊道,“别说,就算是梦里也不行啊,他们会记住的。”
石磊双眸紧盯住秦硕,一股凌厉的天地正气自他胸中生出,他一字一句道:“秦硕,看起来你自己也清楚,你母亲的魂魄留在这里并不正常。”
“昨天的事儿,你也知道了,我不是个寻常人。”
“我有能力让你母亲灰飞烟灭,除非你和你父亲配合,我才可能手下容情……”
秦硕缩缩脖子,倒退几步。
秦硕媳妇此时也瑟瑟发抖,如同鹌鹑。
石磊眯了眼睛看看槐树,说道:“看起来,你是把秦硕母亲埋在了院子里,还在上面栽种了老槐树。”
“是的~”
秦爱国没有否认,说道,“孩子他娘不舍得孩子,想看着孩子长大,也怕我对孩子不好,我……我在临死前答应她的……”
“唉~”
石磊叹息,说道,“这又是何必?人是人,鬼是鬼,人死如灯灭,一缕怨灵留在槐树里,终究会凝成大祸的。”
“什么大祸?”
秦爱国不解了,反问道,“我就是把自己家的坟放在自家院子里,招谁惹谁了?”
“有伤天和啊~”
石磊冷冷道,“你和你的家人会被反噬的,谁让你干的?亦或者,你找谁干的?”
“一……一个小道士~”
秦爱国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记不住了。”
“看着是改了两道墙,看着是种了一棵树,你改变了整个村子的风水~”
“这些年来,四周阴气汇聚,秦硕他母亲不过一个小小的怨灵,怎么能经受这些阴气侵蚀?”
“她……早就不是她了!”
“再过几年,秦寨沟就绝户了!”
“怎么会?”
秦硕和秦爱国齐齐惊呼。
“秦寨沟这十年多少老人暴死?”
“秦寨沟又有多少婴儿降生,你们心里没数么??”
……
“呜呜~”
狂风起,一个个树枝好似鞭子抽向石磊。
“都站在我后面~”
石磊大吼一声,赤血枪擎起,冲秦硕等叫道,“这……不是梦!”
“啊~”
秦硕媳妇尖叫一声,舍了秦硕,当先跑到石磊身后,紧紧拉住刘海峰的胳膊。
石磊顾不得呆若木鸡的秦硕,赤血枪一抖,直接刺出。
“噗噗~”
一片枪影中,十数个树枝断裂,一层血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