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只写了一半,修月参将进来报告。
“大唐特使到了,来送新的将军令牌。”
嬴政听后,迅速将信纸装进风之轻语中,收拾后,面色严峻。“让他进来吧。”
修月面露尴尬,踌躇半刻,说道:“大人,特使在关外,让三位去迎接。”
“什么?”花木兰紧皱眉头,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
“岂有此理,特使一般都是四品阶,也并非英雄出身,我们这里没有一人在他之下。就算是国子监的明世隐,也是副将接待入城,哪有守城主将亲自接待之礼。”百里守约义愤填膺地说道。
嬴政倒是十分冷静,只反应了一下,便问道:“那个特使长什么样?”
“是个女人,蒙着面纱,穿着打扮不俗,后面还有不少女性随从,看上去实力挺强。”
这分明就是在摆谱,百里守约心想。
而花木兰眼珠一转,猜测道:“整个大唐高于二品的,无非是丞相和两位大将军,莫非是上官婉儿来了?”
上官婉儿,可是正一品阶的官员,又怎会不远千里,来到居庸关呢?
三人商议,还是看看再说,嬴政走之前叮嘱修月,让小高和阿珂不要露面。
当三人走出城门时,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
上官婉儿确实到了,她穿着一袭水墨色的宽袖服,手里玩着一把御用折扇,背上有一柄三尺长的毛笔,而且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随从,所有人都蒙着面纱。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上官婉儿并没有站在最前面,因为她前面还站着一个红衣女子,蒙着红色的面纱。但眼眸间甚是不凡,虽然便装之下没有金玉相衬,光是眉心那点朱砂,已昭示着此人身份显贵。
“不知女皇陛下驾临,有失远迎,卑职罪该万死!”花木兰首先单膝跪地,身后的百里守约也这样做。
倒是嬴政,只是远远地站在后面,点头示意。
“大胆,见到陛下,还不跪拜行礼?”上官婉儿见了,秀眉一竖,杏眼圆睁,怒斥道。
“我膝盖负伤,没法屈身。”嬴政不卑不亢地说道,心里却是有几分不快:当日两万秦兵的性命掌握在他手中,才暂时屈尊,如今想让我跪,门都没有。
“放肆!给我打到他跪下。”上官婉儿听到嬴政如此口出狂言,立刻对身后随从命令道。
“陛下息怒!”危急时刻,花木兰赶紧喊道,“嬴君因为守卫紫荆关负伤,确实难以下跪。”
这时,两个正要上前的随从,却因这句话愣住了。这种时候,按照礼节,必须由女皇发话,她们才能决定做与不做。
“哦?”武则天眉头一挑,又仔细地看了嬴政两眼,他的外貌由于魅影面罩的影响,并不是十分出众,但身上的那股气势,却让她感到有一丝不安。
“你就是淫熊?”武则天挑起纤手,长长的红色护指指向嬴政。
“正(朕)是!”嬴政微微颔首,“你就是盛唐长安的女皇武则天?”
其实嬴政肯定能认出她的,只是他不满武则天挑手指问,便立刻反问道。
当然,他也不是非要作死,之所以如此张扬,就是因为拿捏住了武则天的性格和地位,断不会因这事降罪于他。
相反,时长在朝堂上听得耳顺的帝王,反而总喜欢微服到民间找骂。
“大胆,敢直呼陛下名讳,你死不足惜。”上官婉儿实在忍无可忍,竟想自己动手结果了眼前的渣滓。反正她知道对方的名字就没有任何好感。
她正欲动手,却被武则天摆手制止了。武则天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有个性,朕喜欢,难怪会让木兰死心塌地。”
说罢也不再看他,反而扶起一直跪下的花木兰,捋一捋她的鬓发。“让朕好好瞧瞧你,清瘦了。都要嫁人了,怎么还穿着男儿装呢?”
这一番假惺惺的话,说得嬴政一阵恶心,也不知花木兰是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常言道:养子可扰,养女可用。皇帝收人作公主,本来就是要有所作用的。比如西汉的宫女王樯,在出塞远嫁匈奴前被封为“昭君公主”,从而让匈奴单于当了汉家的女婿。
“木兰谢陛下关心,只是军务繁忙,着军装只为图个方便。”
“傻孩子,朕这次前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赐婚呐!”还不待花木兰反应,武则天已经牵着她的手,踱步走入了内关。
军营大婚,雷令风行,一切从简。
不消片刻,整个内关变得火红一片,红灯笼,红炮仗,红布帘,贴得满墙满门的红喜字,铺得满街的红地毯,红色喜庆的牡丹摆满了城头,显得喜气洋洋。
傍晚,将士们操练回来,看到关内的喜庆,和满桌的好酒好菜,都不觉愣了神,但又马上会意。毕竟整个长城,能办婚礼的也就巾帼大将军和驸马参将两人。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主婚人是何方神圣。只是觉得,那些蒙着面纱的女人,个个身材窈窕,又能歌善舞,婀娜多姿。
关键是,她们的器宇也是不凡。
再看桌上,摆的都是做梦也见不到的山珍海味,玉盘珍馐,喝的美酒,据说被阅历丰富的老兵品了出来,是长安最豪华的太平坊才能产出的泉水酿。这好酒不光味道极好,还能提升自身实力,修复损伤,乃是大补之物。
拜过天地,新郎被热情的将士们轮番敬酒,很快便败下阵来,被一群坏笑的老兵油子们送入洞房。
当老兵油子们想听听洞房里的激情时,又被百里守约和玄策给轰走了。
关内的热闹依旧,到处都是划拳声和叫好声,酒杯与酒杯的撞击声,筷子轻点玉盘的清脆声,欢声笑声融入一片,好不热闹。
在这热闹之上,却不见有黑衣人偷偷越过城头,溜了进去。
在这热闹之中,高渐离惊讶地发现阿珂不见了,却又不敢声张,急让修月帮忙寻找。
洞房花烛夜,最是销魂时刻,嬴政收起醉气熏熏的双眼,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而冷静地走向玄关后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