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人守卫好生威武,单手握着一柄三米长的开山斧,露着胸膛大块的肌肉,满脸凶相,又满嘴酒气。见周围守卫颤颤巍巍的样子,恐怕也是个队长的级别。
“放肆!我们秦王是你们可汗请来的贵客,竟敢如此大言不惭!难道成吉思汗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身后,高渐离厉声喝道。他听到那守卫说的话,只觉尖锐刺耳,怕是有意羞辱,这口气,别说秦王咽不下,就是他也咽不下。
狼人守卫右手用力,把斧子扎入地面,“咚”地发出一声巨响。双手环抱臂前,脸一横,左顾右盼看着自己身后的守卫,酒气冲天道:“秦王是什么东西?你们听过吗?”
原本守卫洞口的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说。只有最靠前的一个小守卫,战战兢兢地悄声说道:“奎木统领,他们真的是可汗请过来的。”
这个小守卫叫扎克,嬴政昨天是见过的。他在进入前特意留心看了他一眼,还问了可汗姓名。只因为他站姿十分地笔直,而其他守卫,大多都是没印象的。
但眼前这个拿开山斧叫做奎木的草包,他绝对是没见过的。
“混账,”奎木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把小守卫打得一个趔趄,“扎克,我看你是活腻了。狼人圣地,劣等人类哪能进?”
扎克红肿着脸,仍然辩解道:“可族长说……”
“滚!”奎木大脚一踹,可怜的扎克滚出了几米远,他艰难地爬起,踉踉跄跄地跑开了。
周围的守卫连忙低头,但不约而同地嘴角一抽。这扎克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在奎木统领面前提族长,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族长吗?
一切皆因为那次错误,奎木差点被判死罪。虽然认怂后被褫夺兵权,永远看守圣地思过,不能出狼人族半步。可是,他仗着自己前统领的地位,在山洞后的小屋里闭门不出,整天没日没夜地喝闷酒。却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告诉他,昨日有人类进入圣地,今儿才出来看看。
但这些嬴政并不知情,他唯一能看出的,便是眼前的草包统领跟成吉思汗绝对合不来。
“人类,还杵在这找抽吗?”奎木教训完扎克,转身又是挡在嬴政身前,仗着自己三米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道。
“别欺人太甚!”一声酥麻的女声,从嬴政身后发出。奎木这才发现,这个劣等人类的身后,还躲着一个貌若天仙的狐女,杏眼桃腮,前凸后翘,眼神摄魂夺魄,恐怕在床上能让男人欲罢不能。
“这妞不错,老子要了。”说罢,一张大狼爪便想越过嬴政,抓走妲己。
从始至终,嬴却没正眼看过他一眼,甚至连听到声音都觉得恶心。
但这时,嬴政猛地抬起了头,王者威压外放,双眼直视奎木。“拿开脏手!”
这一直视,倒让奎木吓退了半步。那眼神,不怒而威,仿佛这人一声令下,顷刻之间便能伏尸百万。这种威慑,奎木只在一人身上见过,那便是狼人族的族长——成吉思汗。
一模一样的眼神,甚至这威慑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这个秦王是人类的最高首领?可老子怎么记得应该是个娘们?
不能怂,尤其是对一个像可汗一样的人,更是不能怂。
可越是这么说,奎木越是色厉内荏。
“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进圣地?”奎木醉醺醺地,又退后一步,蓄势发力,狼爪向前挥去。
“当!”一声破弦音响起,高渐离出手了。
嬴政的面前,砌起一道看不见的音障,阻挡了奎木的进攻。
那狼爪在嬴政的鼻尖前一寸处停住了,但嬴政却分毫未动。
好定力,此人深不可测!当奎木出手的时候,周围的守卫都忍不住想看那黄衣男子的惨状,却不想,对方一动不动,仿佛根本就不屑于这样的攻击。
嘭!音墙破碎,但也将狼爪的力道卸去了七七八八,甚至震得奎木连退几步,虎口生疼。
奎木感受到音障的坚硬,也不自觉退后了几步,这等法术,竟然与自己实力相当。疑惑之色浮于脸上,转向高渐离。“四阶人类?”
人类,什么时候这么强了?他还记得,可汗当年展现的实力,也不过是二阶而已,但凭着那个跛子刀客的沉默领域,才能在狼人族中称霸,老子不过是关了十几年,竟然能遇见跟自己同阶的人类?
这个横着古琴的家伙,应该是这秦王的跟班,他都如此强,那这秦王的实力岂不是更强?
想到此处,奎木酒醒了一半。
今天,怕是惹上麻烦了。
“今天饶了你们。快滚,别扰了老子酒兴。”奎木说罢,晃晃悠悠地朝山洞后方走去,上面有一个屋子,是他整天喝酒的地方。
“寡人可没说放了你!”嬴政冷哼一声,长剑出鞘。
自他重生以来,还没人敢如此大言不惭。
“陛下,别冲动,他是四阶狼人。”高渐离逼音成线,传到嬴政耳中。经过方才的一试力,他已然知道对方等级。可陛下才一阶法徒初期,这等实力差距,如何能撼动。
可这不拔剑还好,一拔剑,却使得心生退意的奎木,止住了脚步。
“噗哈哈!老子还当什么牛人呢!拿个菜刀是想杀鸡吗?”奎木指着嬴政,捧腹大笑。
周围的守卫见到嬴政拔剑,也嗤笑不已。
这就是可汗请来的贵客?断了半截的剑,还跟个宝贝似的背在背上?
“小子,别不识抬举。你要能把我逼退半步,我便放了你。”奎木双腿叉开成八字,双臂环抱于胸,站定。
“杀你,何须半步?”嬴政杀气大现,下一刻,已不见了身影。
可虽是看不见人影,奎木却觉迎面有千军万马,当下调动全身力气,准备逃离。
可是,太迟了!
电光火石之间,嬴政残剑已落。
残剑一闪。
若是将时间放慢百倍,就能清晰看到,那把残剑从奎木的脑门处劈下,笔直的划了下去。
奎木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