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枪响,嬴政大惊失色。魔狼也发出呜呜的叫声,甚是惊恐。
嬴政面前的土地上,斜斜的出现了一个指头大小的洞,洞深不可见,还冒着火药味的烟。
这子弹,竟然是从身后打到面前的。倘若偏离一点,或是瞄准头部,自己岂不是直接脑子开花?
嬴政转过头,愤怒地回头,看向城墙上方。
那里,一个狼耳男子脚踏在城墙沿上,手肘撑着一把加长的狙击枪,闭着右眼,瞄准自己。一个红点,已经显示在了嬴政的脸上。
若此人扣动扳机,那么一发子弹将正中嬴政头部。
这是威胁!眼看两名士兵向自己走来,嬴政知道,定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
此时嬴政最好的方式,既是躲避锁定,一走了之。甚至,比这还好的,便是拿魔狼当掩体,迅速逃走。
可是他没有。
朕不允许任何人的挑衅!
……
“是你开的枪?”嬴政刚上城楼,审视着那个傲慢挺拔的狼耳军人。
狼耳军人并没有回答,收回枪支,也同样面对面审视着嬴政,命令道:“证件。”
嬴政怒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喊道:“我问,是不是你开的枪?”
这下,不止是狼耳军人愣了,连周围的士兵也吓了一跳。
到底是右将军的亲信,连副将军也敢吼。况且,那可还是右将军的弟弟啊!
这下,连狼耳军人也怀疑是不是弄错了,明明是想审问对方,可偏偏被对方审问起来了。而且听着这高八度的喊声,确实只有底气十足的军人才能做到。
莫非,他真是大哥的亲信?不,不可能。为何我却一无所知?
而且,大哥的腰牌绝对贴身携带,连自己都只能看却摸不得。有什么机密任务偏不让弟弟去做?
再者,就是此人身边的魔狼,身为人魔混血的他,绝对不会认错,这是北方才有的物种,怎么可能从南方来。
凭此三点,狼耳军人已近乎八成认定此人是假冒的,只要再次检查腰牌即可。
可这下他犹豫了,口气上明显弱了几分:“是,请出示……”
“啪!”那狼耳刚吐出一个是字,一张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他的脸上,顿时将其扇翻在地。
狼耳刚落地,立马掉转枪头,指向嬴政。
但与此同时,“嗡”一声剑鸣,一把长剑已抵住了狼耳的喉咙。
“唰!”周围的士兵,抗弩的,执戟的,握剑的,一时间,皆纷纷指向了嬴政。
居庸关,百里右将军最大,百里副将军其次。
以下犯上,可就地诛杀!——《长城法度(秦王编)》
眼下至少上百把武器指向自己,嬴政丢掉左手的禅杖,从怀里掏出银质鎏金腰牌。
众人一见,竞相跪倒。
唯有两人不同,分别是站着的嬴政,和躺着的狼耳。两人一人持枪,一人执剑,互相指着对方的命门。
这下,狼耳总算知道了,自己确实搞错了。但一种生来的傲气告诉他,不可以认输。
嬴政王者威严,不容置疑道:“是不是想试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剑快?”
剑进一寸则毙命,枪声一响则身亡。两人虽然谁也不服谁,但并没有同归于尽的打算。
而且,也犯不着跟大哥的亲信拼命。那狼耳仗着自己官大一级,大声喊道:“秦王长城法度令,以下犯上,可就地诛杀!”
我的长城法度令?嬴政这才回想起来,自己在帮苏烈设计长城时,确实搞过这么一个法度。而且秦法严苛,宁错杀无放过,为战时常用准则。这样看来,倒是自己作茧自缚,违法了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
嬴政虽心里原谅了对方,可嘴上却并不饶人,冷笑道:“见腰牌如见右将军,你说,是谁以下犯上,还不知错?”
那狼耳自知理亏,收回狙击步枪,但并不服气。“秦王法度令,长城可无理由不放行,我依令行事,何错之有?况且,秦王法度令还说,长城安全第一,如有嫌疑分子,可直接鸣枪示警。”
好家伙,直接把长城法度令说成我的了,干脆连长城都省了。这要是被苏烈元帅知道,还不得气死。这狼耳小子,该不会是我的粉丝吧?看他染的那层白发,倒跟我有几分相像。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不过这小子那发鸣枪示警,可真够欠揍的。
当下嬴政收回长剑,拉起狼耳军人,拍一拍他肩章上的土,语气缓和了好几分,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一问,本是想拉进与狼耳军人的关系,毕竟也打了对方一耳光,两人一笑泯恩仇,说不定还能结交一个英雄,拉回秦国,岂不美哉?
可是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嬴政骤然觉得,周围的气氛冷了几分。那些跪下的士兵,都偷偷地抬眼望着他,并且悄悄地握起了身旁的兵器。
而面前的狼耳少年,本来被拉起来还挺尴尬腼腆的,在说完此句后,立刻脸上阴云密布,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嬴政的鼻梁。“你到底是什么人?”
嬴政也是被问得一愣,早就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莫非,这个人是右将军亲信必须认识的人?难不成,是百里木的亲戚?
眼下,恐怕自己的身份已确定暴露,那么,不妨挟制眼前这个狼耳军人。他虽然是人魔混血,但明显身份地位不一般,而且近战能力差,用来当人质最好不过。
主意打定,正欲动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何事在此喧哗?”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的耳熟?嬴政忙扭头看去。
“是你?”四目相对,两人竟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这怒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与自己以命相肉搏的绝色女子。
而若不是嬴政见过她没穿衣服的样子,任怎么联想也不会看出她是一个女人。
红色的发髻被束在精巧的头盔之下,脸上虽然不染纤尘,但已有不怒而威的军人志气,身上的紫色铠甲和黑色长靴把女儿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手上都带着黑色手套。除了头部,完全不露出任何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