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再努力,也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她杀死了焘实,害死了师兄,最终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她心如死灰。
记忆中的这一幕,不仅折磨着他,同样折磨着她自己。
得知真相的自己从未如此无助过,原来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拯救苍生的英雄,她是恶魔的女儿,她生来就是复仇的工具,她身旁的一切都是谎言,爱她的人充满谎言,她爱的人也充满谎言,就连她的身份都是假的,是师兄的。
可她连个工具都做不好,她杀死焘实时,却也杀死了师兄。
那一刻,她绝望,悲伤,无助。
她只想跳入魔域中,如皓月一般,成为灰烬,永远都不在这人间……
可是,那一刻,他偏偏出现了,他呼喊着她:
“子修…”记忆中的泫汲看着悬崖边上的她,浑身都在颤抖。
“你不要过来!”她大喊着,满脸都是泪水,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了,也不相信他是否是真的对自己好:
“你也知道我是焘实的女儿对不对!你也知道只有我的血才能杀死焘实对不对!”
泫汲看着她,忍不住向前:
“子修,你听我说。”
他想要靠近她,可她却笑着继续向后退着,崖边上的碎石纷纷向下滚落着,连带着泫汲的心都紧紧的绷着:
“我不走!你不要动!”那一刻,她不知道,他比她还要害怕,他比她还要难过。
她像是完全都看不到一般,只是大声开口质问着:
“泫汲,与我在一起,你的话有几分是真的?你的爱又有几分是真的?”
“子修,你听我说,初识时我确实别有目的,可如今我早就没了那些想法,除了这件事,我未曾瞒过你什么…”泫汲开口说着,那时她以为他只是敷衍所以随意扯的谎话,可如今看来,他除了掩藏了她身世,确实从未对她说过假话。
可离无双看着他摇了摇头,她满目泪痕,向后退着,她的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她看着他开口说着:
“泫汲,如今,你想要做的一切都完成了,你的仇也已经报了,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那一刻,她是绝望的,可他更加绝望,她这是不要他了吗?
“离无双!你冷静些!”泫汲大喊着,他一步步向前,可她却一步步向后退着,那一刻,他的心紧绷着,他甚至不敢眨眼:
“从认识你开始,我从未要求过你做过任何事,就这一次,我求你,不要跳下去好不好!”
原来,在她面前,他曾如此卑微过。
可那一刻,她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只是轻声开口:
“泫汲,已经太太晚了…”
于是,她伴着风坠入火海中……
“不!”泫汲狂奔过来,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抓到她的手。
“为什么?”泫汲看着自己空空的手便满脸泪水,他从未如此绝望过,原来这便是付出真心所得到的一切。
“离子修,你为何不相信我?”他对着悬崖大声喊着。
婴歌无极捂住胸口,看着他心痛的样子,她便也忍不住心痛。
可她还是继续看去:
那一刻的泫汲像是疯了一般,他突然大笑起来,喃喃自语道:
“或许,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可既然已经错了,那便一错到底吧!”说着,他便也跳了下去。
“不!”婴歌无极大喊着,她想要向前抓去,可眼前的一切都是只是他的记忆,她又怎能拦得住。
“泫汲,你这个傻子,你这个疯子,你这乌龟王八蛋!”她大哭着,可哭着哭着,她便停了下来,继续自言自语道:
“你知不知道这悬崖下面是烈焰之火,而你主修的是水系法术!你会死的!”
她看着烈焰之火灼烧着他的肌肤,吞噬着他的灵力,可他却不理会,而是拼了命的向她奔去,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将她围住。
三界之中向来水火相克,她不知道他用何等方法从茫茫烈火中扑灭出来一片空地,可她知道,他一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紧紧的抱着她,她第一次看他双手在发抖,也是第一次见他落泪,他抱着她无声的哭泣,此时的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你便这么想死,你便这么想要离开我?”他看着她,大声喊着。
“可我泫汲偏不让你如愿!”他突然大笑起来。
“你可知,小舅舅当年也是如你这般,当着我的面如此放弃自己的性命,那时的他连身体都被毁了,可我依旧将他的七魂六魄给修补好,将他给救了回来。”
说着,他便双手施法,婴歌无极摇了摇头,那时的她刚刚大战,且已经灵力全无,抱着必死的决心跳入那魔域。
虽是身体被泫汲紧紧护住,可是她的魂魄早已经破散了。留在体内的是剩下一缕残魂。
她看着他将她的那一缕残魂从身体里取出来,然后用自己的血一点点喂养。
她的那一缕残魂顺着他的一个手腕喝着他的鲜血,而他另一只手则是轻抚她的残魂,然后笑着开口:
“我从未告诉过你,我的血液可以修复魂魄,或许等你好起来要好久好久,可我能等的起,我的身体里也有很多血。”
可他的脸色却惨白的很,或许是因为烈焰之火灼烧留下的伤疤所致,亦或是他已经流了太多的血。
可她的那一缕残魂却是贪婪的很,她吸着他胳膊上血,迟迟没有停下来。
可他却继续笑着开口:
“只要你活着,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子修,你知道你有多残忍,一个人的不老不死的活在这世上该有多痛苦。”
说着,他便将手抽回,然后将那缕残魂再次注入体内,然后看着她的身体继续开口:
“就算孤独,我也要你陪我一起孤独。”
说着,他便将龙珠和妖锁重新放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帮她打理有些凌乱的发丝:
“你可知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而你,我更是没有放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