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茂宸啊茂宸,我这一辈子信基督,我那时候以为你就是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管你是在奉军当军官还是反奉,我都支持你!
”韩淑秀说着,嘴角换换浮起一抹微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甜蜜的事情一般。张学良背对着站在一旁,不时听到韩淑秀的话语,心中又是一阵悲痛,他想要转过身去劝一劝韩淑秀,可是还是作罢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尽然能在这样的关头竟
然如此的坚强,要说她是民国的奇女子,也不为过也。张学良记得郭松龄曾经有意无意跟他提起过,当年她在女师读书期间,就经常向同学宣传:"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反对歧视『妇』女,提倡『妇』女关心国家大事,主张推翻
清朝的帝制。恐怕也正是因为这样,茂宸才会跟她走到了一起。韩淑秀平静的擦干净了郭松龄脸上的血迹,又帮着他整理整理了衣服,将上面的尘土拍打干净,将郭松龄翻过身来摆放平整,她拉出郭松龄的右手铺开,就像以前茂宸常
常睡觉的时候让她枕在上面一般。做完了这一切,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又整理整理了自己的旗袍。她看看自己的爱人,缓缓地说到:“夫为国死,吾为夫亡。吾夫『妇』可以无憾矣!望汝
辈各择死所。”随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韩淑秀缓缓地倒了下去,正好睡在郭松龄的胳膊上,她的嘴角缓缓地浮现一丝笑容,似乎是这是一场没有丝毫痛苦的解脱。那把手枪是当年茂宸在战场上缴获,是最漂亮的一把。那天,他兴高采烈的从战场上回来,她虽然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常常提心吊胆,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她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像往常一样为她打好了洗脸水,温度她已经试过了,正好是茂宸平时喜欢的温度——偏热。她还是像往常一样帮他脱下军大衣,要为他洗头,他还是像往常一
样,告诉她“女人不是天生就来伺候男人的”。就在那天吃饭的时候,他从怀里掏出那把小手枪,放在桌子上推给她,说到:“你看我这个人,当兵的大老粗,这么多年了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这是我在战场上缴获的,
算得上是军人的荣誉,我把它送给你!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你也好有个防身的家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子弹缓缓的放在妻子的手中,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说到:“不过这种枪的子弹可不好找,我只有这几颗了,你好生拿着,你又是会用抢的人,
送给你最好不过了。”当韩淑秀知道自己的丈夫要起事的时候,尽管作为一个女人,她想要的是安稳和平静,但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支持着他,在离开家门的时候,她特意带上了这把郭松龄送
给她的礼物。因为她曾经对郭松龄承诺过,“你上战场,我不掺合,你死,我跟着你一起死。”她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用这把曾经最珍爱的东西结束了了自己的生命。
一声枪响来的太过突然,等到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韩淑秀已经到在了郭松龄的怀里,不省人事。张学良愣了一下,连忙回头看,一时间悔恨不已。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她会『自杀』,可是她刚才表现的是如此的淡定,让张学良放松了警惕,张学良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哀莫
大于心死。一个人心都跟着自己心爱的人走了,她还有什么可以痛不欲生的呢。张学良一个箭步冲上去,跪在郭松龄与韩淑秀的尸体前面,不断的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跟胸口,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茂宸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没有看好夫人…
…我……我也没有看好你啊!”
说着,张学良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过去。
旁边的士兵连忙将张学良七手八脚地抬到了大帅府上,张作霖张大帅和各位姨太太可是吓坏了,以为六子死了过去,但是听说只是悲伤过度晕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张作霖张大帅请来了日本的大夫,亲自在旁边看着他给六子看病写『药』单子。那日本医生本来是张作霖张大帅的顾来的私人顾问,本人又医术高超,与张家走得很近,最近
的事情也听到了不少风声,只是记录下了张学良的病情,其余的不好多问,看完病就匆匆的走了。张作霖张大帅不放心,又叫五姨太请了刚给韩百航看完病的当地信得过的老中医去给六子看了看,见与刚才日本医生说的病症一样,都是悲痛欲绝引发的昏厥,这才放下
心来。张作霖张大帅从来没想过这场仗能够这样就被化解了。虽然之前他还抱有一丝丝胜利的想法,可是他想象中的胜利最少也要付出及其惨重的代价,比如说大帅府被攻占。
可是现如今因为韩百航的到来,他只手擎天,竟然在对方没有进入大帅府之前就将敌人拿下,说是对奉天城有再造之恩都不为过啊。
他回头看了看五姨太,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道:“听说你娘家还有一个侄女,现在年方几何了?可有没有说下婆家?”五姨太是个聪明人,他虽然不知道大帅具体要干什么,但是估『摸』着总是跑不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类的事情,连忙如实回答道:“爷,我娘家确实有个侄女,人长的漂亮,也跟着上过学堂,认识字,现在十八岁,还没嫁人呐!听说娘家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人家就是不嫁!这上过新学堂的——就是什么女子高中的,思想新,不像我们
这一波人那样十五六岁的就成亲了!”张作霖张大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样,你给娘家拍个电报,就说让你那个侄女来家里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