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香亭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谢鸿勋还远在另一边,就连自己的大部队也不可能在这一瞬间来就自己,敌人已经不顾一切的发起来冲锋,自己还剩下的这不到一个营的士兵
根本不可能抵挡得住对方的冲锋。
大势已去!卢香亭手枪已经举到了枪口,他不想做敌方的俘虏,也不想受对方的侮辱,战死沙场,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可是,就在他食指将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一声枪响,一
颗子弹直直的打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握着手枪的手瞬时失去了力量,手枪也掉在了地上!
败军之将,想死都不能!
卢香亭悲极而笑,看着虎狼一般的奉军,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腕上的疼痛,他只知道,自己败了!而且这场仗,不是他打不不赢,而是一场根本不可能输的仗,他打输了。就算他不自裁与沙场,就算回去,也会被军法从事,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策马追击的心气,眼睁睁
的看着自己的部下被敌人消灭。两个奉军的士兵过来,想要将他捆绑起来,卢香亭冷哼了一声,一甩肩膀,将那两个士兵甩在一旁。高洪义见到他这副模样,也知道他翻不起大浪来,再者来说,打仗虽
然是各为其主,但是对于战败的将领,没必要做的那么绝。高洪义摆了摆手,那两个士兵退了下去,只是在身后远远地负责看守着。
高洪义叫过来军医给卢香亭简单的包扎了手腕上的伤口,顺便急忙安排自己的士兵阻击后面赶来的敌人。
对方虽说主帅已经落在了自己的手里,但是无论如何也是有一个师的兵力的,虽然他们已经『乱』了阵脚,但是也不可轻易低估。
高洪义在此地安排好了阻击阵地,等待着对方一批又一批的到来。对于后面的士兵,前面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是听得到的,但是自己去不去支援又是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地方速战速决,自己去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到时候自己就是敌
人的活靶子。但是如果自己不上去,那就无疑是将自己的师长置之于水火,这可是也要杀头的。这时候卢香亭手下的旅团长们意见却又是不统一。有的说无论如何也要救师长,有的却认为敌方的枪声已经停了下来,说明师长已经被敌人解决掉了,到时候自己上去还
不是送死,因此主张从长计议。他们各有各的道理,可是谁也不服谁,根本就拿不定主意。
张旅长是卢香亭的心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因此他也是最主张冲上去救卢香亭卢师长的,可是其他的两位都各自有自己的打算,一个个按兵不动。张旅长冷哼了一声道:“现在师长有难,你们两个倒是不想着怎么救师长出来,光是他妈的想着你们的小九九,师长要是有个好歹,你以为你们能好好的活着回去,这他们
的是临阵脱逃!”那两个旅长道:“老张,咱们在一起也有几年时光了,你救师长,兄弟不拦着,但是你要是想让兄弟们跟着送死,兄弟们可不能答应,再者说了,师长这时候恐怕已经……
你也别拿临阵脱逃来压我们,这他娘的是保留实力,你要上你上,我们可不掺和!”张旅长很不得咬碎一口钢牙,将这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生吞活剥了,但是又无何奈何,一转头道:“兄弟们,我姓张的誓与师长共存亡,要他妈有点良心的,就跟老子冲,
要是白眼狼,就给老子滚!”
可是答应他的,也只有他自己的部下。
张旅长一咬牙一跺脚,朝着高洪义那边冲了上去。
待到张旅长走远了一些,那连个旅长才骂骂咧咧了几句,朝着张旅长走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转头帅兵回去了。张旅长的一个旅本来就是为了追师长,十几分钟跑步前进就没有停下来过,到现在大部部下还是气喘吁吁地,可是现在战机不等人,他不等士兵们喘一口气,就冲了上去
。高洪义已经在这里等了他们快十分钟了。他本以为自己面对的是敌人的一个师的兵力,可是等到敌人冲到跟前才发现只不过一个旅的兵力而已,这对于高洪义来说,只不
过是小菜一碟,两方不说分由,便交战在了一起。
高洪义走到卢香亭跟前,笑了笑道:“卢师长,看来你的部下也不是很忠心嘛,好像有两个旅已经溜了?”卢香亭抬起头来瞪了高洪义一眼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卢香亭没有训练好部下,那是我的事情,可是还轮不到你来嘲笑我,你跟老子军阶根本不对等,你们师长呢?我要
见你们师长……”高洪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卢师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师长恐怕也是正在招待客人,这时候不太方便,要不然到时候我带你去见他?哦,对了……我们师长招待的
客人,恐怕您也认识,你们可是一起进的南京城啊!”
卢香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而自己却不偏不倚的就钻进了人家的圈套。
那个姓韩的师长,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够如此的精通用兵之道,更能够如此的深谙人心,将人心计算的这样准确,这样的将领,他从来没遇到过,自己输得不冤啊!卢香亭早已经听过韩百航的大名,也知道南京城的奉军正是他,可是他没有见过韩百航,更没有和他交过手,根本不知道深浅,这一次真的是大意了。以前关于韩百航的
传说他也略有耳闻,可是他都把那些当做耳旁风了,可是当他这一次真正的认识到韩百航的可怕之处的时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些吧!卢香亭知道,自己从一开始进南京城就已经被算计了,这怪不得别人,只能怪自己军纪涣散,只能怪自己好大喜功,只能怪自己太过大意!他,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