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四年十月,冯玉祥带着自己的士兵从北古口返回北京,控制了北京政权,标志着北京政变的开始,也标志着第二次直奉大战直系开始失败的转折。冯玉祥的叛变不是偶然,自从第一次直奉大战过后,随着冯玉祥军队的扩张,吴佩孚已经渐渐地感觉到了冯玉祥对自己地位所带来的威胁,于是他从各种方面限制冯玉祥
军队的发展,但是在表面上依旧做出一副相亲相爱的样子。冯玉祥也早已经渐渐感觉到吴佩孚对自己的戒心,再加上时局使然,张学良又派人给自己送来了这么多的大洋,一个千方百计的限制自己,一个在自己军队吃不饱的时候
雪中送炭,冯玉祥向来不是什么忠义之士,这样的选择题对于他来说是很简单的的。
于是他果断的选择了张学良,从北古口撤兵,把奉军放了进来。山海关北古口九门口这一线是直系最后的防线,这里易守难攻,有上百年来的军事基础,只要守住了这里,奉军就很难攻打到北京,那么直奉大战的结局就很难说,但是一旦这里任何地方出现了问题,就像被洪水冲开口子的大堤,直系这座大坝就会随时面临崩塌,吴佩孚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大坝却是由内部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口
子。自从冯玉祥放开了北古口的口子之后,原先在北古口进攻的张作相部的奉军立马像洪水一样涌进了山海关,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向着山海关进攻,配合正在关外进攻的姜
登选部夹击直军,另一部分在张作相的率领下直接进攻九门口,他们要赶到那里与张学良的第三兵团汇合,直接拿下九门口。吴佩孚实在是没有料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突然,他前脚刚刚到达山海关,就接到了帅府的电话,冯玉祥帅兵杀回了北京城,而且已经朝着帅府和中南海去了,吴佩孚当时
犹如当头挨了一记棍棒,顿时天旋地转,感觉气血上涌,怒火攻心。他料想到冯玉祥已经渐渐做大,自己的有些命令他已经阳奉阴违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冯玉祥竟然会反了自己,想当年冯玉祥也是个穷苦出身,自己收留了他,他
跟着自己南征北战,战场上多次舍身为自己挡子弹,但是如今,从前的那些情分都已经消耗殆尽烟消云散了。吴佩孚没有时间担心自己的家人,他心中预料,即使冯玉祥想要『逼』迫自己下台,大概也不会对自己妻妾孩子动手,冯玉祥虽然狼心狗肺,但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应该是
做不出来的。他接到手下士兵的消息,说是冯玉祥正在赶往山海关的路上,而且从北古口方向的张作相的一部分奉军也在赶往山海关的路上,吴佩孚仰天长叹,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从
此以后就要结束了,等到这两股势力一旦聚集山海关,自己纵使有再大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
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可就都晚了。
不行,自己千万不能落到他们手中,吴佩孚命令手下的警卫,“快去准备汽车,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天津!”警卫并不知道情况已经严重到了何种地步,大帅的命令依旧是命令,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严格执行,他立即准备好了汽车,跑到吴佩孚面前打了一个立正道:“大帅,汽
车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启程!”吴佩孚这时候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一边命令警卫开车,一边脱掉了自己大帅的军服,从旁边的士兵身上趴下来一套衣服,匆匆忙忙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命令道:“快
开车,绕开北京的路,绕开北古口,走小路!”看到吴佩孚的所作所为,警卫也已经明白了,吴大帅这是要跑路了,自己留在这里也不一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跟着吴大帅一起跑路呢!于是连忙问道:“大帅,带多少
人?”
吴佩孚满脸着急道:“一个人都不带,就你跟着我,好处少不了你的,快!开车!”
吴佩孚就这样匆匆忙忙的出发了,开始了他的逃亡之路。吴佩孚宛如一只丧家之犬,汽车的颠簸让他想要呕吐,但是看到正在开车的警卫并没有理会自己,吴佩孚并不像平时那样开口就骂,他看着自己身边唯一的警卫,把话悄
悄的咽了回去。一个月前直奉大战开始的时候,吴佩孚还惬意的躺在卧椅上抽着大烟,悠闲的开着军事会议,他从没有想过一个月之后,自己没有了一切,没有了中南海古典的作战室,
没有了几十万大军,甚至没有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护卫,只有自己一人,灰溜溜的逃亡天津,一时间悲从中来。冯玉祥帅兵正在全速前进,他要赶往山海关抓住吴佩孚,冯玉祥的人生哲学是,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绝,既然自己已经反了吴佩孚,那么就一定不能放吴佩孚逃出生天,一旦有一天吴佩孚东山再起,那么自己一定会被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冯玉祥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他比进攻的奉军和赶往山海关的张作相还卖力气,他的部
队是所有队伍中行军速度最快的。冯玉祥的队伍急急忙忙赶到了山海关,战士们来不及歇息一刻钟,便立即投入了抓捕吴佩孚的战斗当中,吴佩孚的指挥所还在那里,只是里面早已经人去楼空,他的将领
们看到吴大帅自己都仓皇出逃了,自己哪里还有坚持战斗的道理,于是一个个也早已经溜之大吉。只有那些当兵的,不知道自己能够逃到哪里去,也就不逃,反正被谁抓住了都是当兵,无所谓。等到冯玉祥的部队到达山海关的时候,后方的指挥部除了一群已经放下武
器的士兵,其余的一无所获。而在前方正在与奉军战斗的士兵和将领们丝毫没有接到后方的消息,他们就像一个幌子,被活活的扔在了充满硝烟的战场上,他们的主帅早已经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