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艇慢慢地围了过来,将徐天雄等人围在长江中间。被抓住的乘客们看见救星来了,一个个欢呼雀跃,恨不得从小舟上跳下去。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释放人质,放下武器投降,这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一个警官样子的人,站在船艇的前段,手里拿着一个铜制的扩音桶,对着徐天雄等人大声吼道。
韩百航听着这略微有些熟悉的话,不知道为何,心里总是有一种想笑的感觉。成万保住了一条手臂,心中长舒一口气,脸上瞬间带上几分得意之『色』,对着徐天雄说道:“投降吧,你们没有胜算的。”
“没有胜算?”徐天雄冷笑一声,一拳打在成万的小腹,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岸边和江面上围过来救援的人。
徐天雄粗一打量,岸边不过十来二十个人,一个个衣服都没穿好,一看就知道是临时被增调过来的。而那五六艘围过来的舰艇,满打满算也不过一百人,看似兵强马壮,不过是些草包。
徐天雄这一次总共带了八十个人出来,甲板上还站着五十来个人,剩下的都被他派去押送肉票了。
咋一看,似乎自己这方占据了下风,但是多年来的经验,徐天雄明白,这些人根本就不够他看的。
押送俘虏的盗匪们,跟巡捕们最先接触起来,两方人马,一个仗着熟悉水『性』,手里又有人质。
另外一方人占据了地利,两边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真正能够决定战局的,还是轮船上的这五十来个人,以及舰艇上面的百来人。
徐天雄一挥手,十来个拿着枪的盗匪分布在轮船的各个位置,瞄准了江面上的舰艇。两方对『射』起来,激烈的枪响回『荡』在江面上,暂时把浪涛的声音给压制了下去。
巡捕们要顾及人质的安全,一时间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跟土匪们互『射』起来。
流弹四溅,韩百航赶紧伏低身子。毕竟徐天雄手里的枪不多,不一会就有一两只漏网之鱼,看见了轮船的一侧,偷偷地爬上了轮船。
两方短兵相接,留在轮船上的乘客们缩在一边,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声尖叫起来,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
这时候原本架着韩百航的盗匪,也无暇顾及他,跟爬上来的巡捕们打斗起来。
韩百航趁机溜到『露』兰春身边,将『露』兰春几人拉到一边,“待会你跟着我,我们找机会跳船。”
成万接二连三被徐天雄欺辱,心中憋着一股气,愤恨地说道:“临阵脱逃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韩百航瞪了一眼这个愣头小子,忍不住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呲着牙说道:“你脑袋里面装的是屎嘛?你看看现在的情况,要是你想死的话,我不拦你,但是你别拉上我!”
成万本来心中还很不服气,但是一抬头就看见,那些巡捕们根本不是土匪的一合之敌,大败亏输,盗匪们已经占据了上风,取胜不过是片刻之间。
“现在明白了!”韩百航寒着脸说道:“听我的,你们有谁不会游泳?”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暗暗点了点头,唯独成万脸涨得通红道:“我……我不会!”
韩百航也没有说什么,点头道:“待会你在前面开路,我来断后。明白了吗?”
成万点点头,接过韩百航递过来的铁叉。韩百航指着船尾的一个空隙,低声道:“准备,跑!”
一声令下,成万如同离弦之箭,一下子冲了出去,认准一个土匪,铁叉毫不留情地穿过了那人的后脑。
红的白的喷了成万一脸,成万一脚将尸体踹开,继续朝着船尾跑去。董必武扶着王启明紧跟在成万的身后,『露』兰春刚要起身,双脚却突然一软,跌倒在甲板上。
“你没事吧?”韩百航急忙扶起『露』兰春。『露』兰春『揉』着发红的膝盖,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和自责道:“我脚麻了。”
成万突然杀出来,让盗匪们瞬间发现了藏在一旁的韩百航等人,两个人举着手里的长刀,对着韩百航两人劈砍过来,嘴里还不停大叫着。
“肉票要跑!肉票要跑!”此时巡捕们已经被徐天雄完全压制,岸边的巡捕没有头领的指挥,早已经溃逃,而舰艇上的巡捕,眼看盗匪凶悍,一个个心生怯意,朝着舰艇上跳去,有的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长江之中,再没看见人影
。
枪声渐熄,徐天雄一刀捅传了眼前巡捕的身子,朝着成万看了一眼,嘴里发出一阵哨响,徐狗提着刀,招呼了两个人朝着成万扑了过去。
这一边,韩百航将手里的刀一架,挡住了劈下来的两把刀,一记扫堂腿将两人击倒在地之后,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做完这一切以后,韩百航突然感觉脑袋发晕,背后肩膀和胸前开始渗出血迹。
『露』兰春急忙扶起韩百航,关切道:“你没事吧?”
韩百航身子摇晃了两下道:“我没事,我们快走!”
说话间就要去追成万,突然『露』兰春惊声道:“小心!”
韩百航一回头,便看见一把长刀带着寒光,携着风声落下来。韩百航一拉,将『露』兰春挡在身后,手里的长刀一架挡住了徐天雄的刀。
徐天雄刀势受阻,嘴角带起一丝狞笑,手上用力一抽,长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洒出几点火星。
韩百航见势不对,急忙想要后撤,但是身子不停使唤,朝着前面跌去。徐天雄双手握刀,横砍过来,直取韩百航的脑袋。
韩百航失去重心,仿佛自己撞上徐天雄的刀一样,『露』兰春心中一急,朝着韩百航扑了过去,直接将韩百航扑倒在地。
也因为这样,徐天雄地刀一下子划开了『露』兰春的后背,留下一道修长的伤口,鲜血飞溅,打湿了韩百航的脸庞。
“兰春!”韩百航回过神来,看着那一道长长的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就像是冰雪上绽放的红梅一样。绝美却又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