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甜宝明明听到黄大夫说要好好和婆婆学医术的呀?”
余玖甜是真的呆住了,她真是低估了人性的无耻。
姜丰华面色却没什么波澜,虽然她不知道黄大夫的为人,但是那天军帐前双方的态度,结合甜宝给她说的事件过程,这个黄大夫逃跑并不出她的意料。
一辈子都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真心像一个自己曾经鄙视瞧不起的人俯首认输。
想必那天黄大夫说的话都是为了活命而已。
马婆婆笑了,“甜宝,坏人的话千万不可信。”
“甜宝明白了,他一定是不想出诊金。”
余玖甜瞬间不开心了,撅起了小嘴,“师傅救他真是亏大了。”
“没想到我们甜宝还是个顾家的小财迷呀,还操心起诊金来了。”
看着小丫头气鼓鼓的模样,马婆婆瞬间就没那么郁闷了,反过来安慰余玖甜,“放心吧,就算是他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诊金。
因为师傅手里有他的契约,他的身家越多,师傅到时候拿到了诊金就越多。”
余玖甜瞬间乐开了花,“原来是这样啊,那他逃了就逃了吧,不然甜宝看见他还会不开心呢。”
她知道这一茬,只不过是给师傅宽心罢了。
大夫的军帐里,所有大夫都阴沉着一张脸。
他们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是一想到身体好了却失去了自由行医的资格,那种憋闷简直忍不住让人爆炸。
而且,黄大夫竟然一个人逃了!
他们也想逃走,契约在马婆婆手里捏着,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又能如何。
黄大夫之所以这么任性,是有靠山的。
先前他们那样得罪马婆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有多屈辱。
很快外面就传来一股肉香,大夫们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自从到了军营,他们天天跟着士兵吃馍馍喝米汤,许久没有吃过肉了。
上一次军营里做肉,他们病重压根闻不到肉味。
现在身体恢复了,对肉的渴望简直不受控制。
“最近军营里吃肉倒是频繁,一定是马婆婆用这次治疗瘟疫获得的诊金买的肉,好笼络军心。”
“咱们辛苦了一辈子竟然比不上这个女人短短几日挣的钱。”
“那也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有这个本事呢,说到底还不是咱们技不如人。”
“都找东西把鼻子塞起来吧,估计从今往后咱们再也没机会吃肉了,闻不到就不那么难受了。”
“......”
大夫们都纷纷撕了布条把鼻子塞了起来,各自找了个角落落寞的坐下了,静静等着外面吃完肉,给他们送稀粥糊弄肚子。
“来来来,开饭了开饭了。”
一个士兵把一个食桶拎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盆,盆里装了很多馍馍。
大夫们木然的上前排队,准备打稀饭领饼子。
“肉、肉汤?”
第一个大夫本来耷拉的眼皮子瞬间瞪得溜圆。
听到他的声音,所有大夫都一个激灵,纷纷围到了桶跟前。
果不其然,是大半桶肉汤,里面还有若隐若现的肉块和不知名的块状疙瘩。
看一眼就让人直流口水。
大夫们面面相觑,没道理啊,军队里怎么会好心到给他们送肉呢?
肉汤里该不会有毒吧?
“军、军爷,今天怎么会给我们送肉汤啊?”一个大夫小声的询问。
“有肉吃还不好?”
士兵拿着大勺在桶里搅拌了两下,肉块和疙瘩在争先恐后在汤里翻滚,“马婆婆说了,将来让你们出力的地方多得很,必须得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
大夫们暗下对视,眼底都有隐隐的怒火。
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老婆子是想把他们养好了,在好好磋磨。
不吃白不吃!
知道了这层原因,大夫们彻底放心了,个个都舀了一大碗,蹲在角落里吃起来。
一口下去,所有大夫都默契的看向彼此,眼睛里都是亮光。
好好吃!
肉好吃,汤好喝,就连里面这个配菜疙瘩也吸满了汤汁,一口下去立马在嘴里软烂一片,比肉也差不了多少。
“军爷,你可知道这里面的疙瘩是什么?”
有大夫忍不住发问,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吃食,这么好吃,一定不便宜。
短短几日,军营里的伙食竟然好到这个地步了?
士兵一脸傲娇,“这个叫土豆,怎么样,好吃吧?你们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有吃过?”
边说士兵打了个饱嗝,这么好吃的土豆,将军竟然让他们放开肚皮吃!
他差点没把自己撑死!
大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海里搜寻了好一会,才确认自己确实没有吃过这个东西。
看在好伙食的份上,大夫们暂时把对马婆婆的恨意放下,大快朵颐起来。
这一顿晚饭,军营所有的人都吃的餍足。
士兵们一想到这么好吃的土豆疙瘩今后可以管饱吃,浑身都充满了劲。
南蛮子就是仗着人多粮草足才一直有底气侵犯我夏越,现在夏越也出现了高产粮,南蛮子一定会有所忌惮。
收拾停当,余玖甜和家和家兴带着一群孩子在军帐里看蚂蚁搬家。
霍元刚把姜丰华和马婆婆几人请到了自己的军帐。
“有三处村落可以供我们选择落脚?”
听完了霍元刚的话,姜丰华和马婆婆满是震惊。
周昌盛和钱志广面上则是欣喜若狂,没想到霍将军这么快就安排好了他们的落脚处。
霍元刚点头,语气里有些痛惜,“这三个村的百姓便是当初郑州城门前的百姓,全部死在了城门前,无一活口。
要是本将早些到郑州,或许他们都不会死了。
如今这村子和地都空下来了,如果没有人落户,反而会成死村。
明日我带你们去看一看三个村落,你们再自行选择在哪里安家落户。”
听了霍元刚的话,几个人都有些沉默。
这些并不怪霍元刚。
罪魁祸首郑州太守,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姜丰华轻声道,“将军不用太自责,或许对他们而言,一家人在下面团聚也是幸事,也免受了这人世间的苦楚不公。
到时候还请将军把他们的户籍名册给我们,将来我们住了人家的房子用了人家的地,理应该在家中供奉他们的牌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