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复着短信,每一条都很珍惜,每一句话都很珍贵,依稀记得堂哥在饭桌上说了句:“陶薪跟我去部队之前的状态一样,不愿意说话。”父母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咀嚼着,而我在回复短信的同时,被饭店的一个小男孩所吸引,看年龄大概4、5岁的样子,应该是饭店老板的孩子,小男孩在玩着我没见过的玩具,眼神是那样的清澈……
我投去了羡慕的目光,羡慕他的童真,羡慕他的无忧无虑,羡慕他还是停留在一个可以任性的年纪,羡慕他还能留在父母身边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知道我回复短信回了多久,也不知道我看小男孩玩了多久,一声”服务员,买单”打破了我的安静……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2点了,回到房间后,我仍然躺在床上发短信,可能是太多人知道我晚上7点登车,一直在对我表达寒暄和问候,但我打字的速度越来越慢,内心也希望时间过的慢一些、在慢一些。
妈妈在不停的整理我的行李箱,除了必要的衣物,箱子里,我只带了高中同学写给我的同学录(当然,现在好多学生都不知道是什么了,那个年代只有同学录能留存学生时代的回忆),同学录,是我那个时候最大的欣慰了,后来在部队的很多时间里,在我无助的时候都会翻开,含着泪看上几眼。
时间往往是你越希望它过的慢一点,就会适得其反,就像我后来在部队希望时间过的快些是一样的。打开了堂哥拿过来的绿色背包,换上了绿色的军装(是没有第二个颜色的军装,我从未见过的那种,后来才知道是新兵穿的作训服),照了一下镜子,又带上了帽子,顿时觉得特别不自然,想不起来是什么样的表情和动作,总之,我是沉默的。
我夺下父母手里的一个行李箱和一个绿色行装包,下楼,上车,驾车前往集合点,余光里看到我妈在偷偷的抹眼泪,我爸一直在跟堂哥咨询着什么,可能就是问一些我到部队以后的事吧,此刻,我妈的默不作声与我爸语言上的滔滔不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我用手机群发了一条短信息,除了前面的称呼不一样,后面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大概写着:“我快上车了,勿念,会跟你们联系的……”至于朋友们怎么回复我的,我没有在意,只记得徐漫雪回复的几个字:想你,等你!
集合点站满了着军装的人以及家属,院里停了多辆大巴车,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这时候需要跟父母说点什么了,堂哥故意没有下车,想给我们一家三口留些说话的时间,或者是他不愿意见到这种处处“分离”的场面……至少我是不喜欢这样的情形。我对父母说:“爸,妈你们回车上吧,外面太冷了,我在路上给你们发短信。”我妈一直在抱着我默不作声的流眼泪,我爸则在一旁嘱咐着,随着时间的临近,周围的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