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传来了尹印的声音,张瑞丽讽刺般地笑了一下,换上一身华丽的衣服,下楼。
张瑞丽张牙舞爪,下楼,经过厨房。
一眼看见莲姨端着一碗面疙瘩,笑呵呵地从厨房里从出来,径直朝尹印走去。
顿时间,一股无名火爬满了张瑞丽的浑身。她大跨步冲向餐厅,冲莲姨怒斥:“谁叫你给他煮早餐?!”
听见张瑞丽的声音,莲姨和尹印同时抬头,莲姨惊慌不已,尹印诧异万分。
莲姨慌慌张张地放下手里的一碗香喷喷的面疙瘩,轻轻推给尹印,声地道:“先吃吧,凉了就黏糊了,别怕,太太可能犯病了。”
尹印笑嘻嘻地看着莲姨,点点头,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吧嗒着面疙瘩。
“阿莲,你什么东西?谁犯病了?你才有病吧?!我花钱请你做饭的,拿我的工钱,给这个杂种做饭?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呀?!”
张瑞丽双眼冒凶光,狠狠地瞪着尹印,看着眼前的人,她便想起了一个不愿意想起的人——一个女人,尹雨荷。
莲姨转身,面向张瑞丽,连连道歉:“是是是,太太,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张瑞丽扬起手,指着莲姨的鼻子,轻蔑地道:“阿莲,你就是拎不清楚,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也配在我张瑞丽的家里吃饭?”
不三不四的女人?!
猛然之间,尹印抬头,嘴里叼着的面疙瘩机械般地掉回碗里,莫名其妙地盯着张瑞丽的背影。
莲姨不辩解,尽量和稀泥,笑呵呵地打圆场,“对对对,就是就是——太太,您别生气了,我陪您去后花园浇花吧?听台风要来了,昨晚的风好大,看看太太种的花……”
两人聊着,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踏进后花园,张瑞丽发现满院子残枝落花,她见着自己亲手种的花,被风吹雨打,满地花残,心疼不已。
张瑞丽蹲下,心翼翼地扶起花盆,嘴里念叨:可怜的花——
莲姨见状,停止了脚步,远远看着张瑞丽,摇摇头。
“张瑞丽,把刚才的话再一遍!”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莲姨回头一看,是尹印。
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用手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什么?什么呀?”张瑞丽在后花园大声喊道。
莲姨回头,瞬间,满脸堆笑,大声回答道:“没事儿,太太,您忙吧。”
尹印张口欲言,被莲姨捂住了嘴。她迅速拽住尹印,往厨房里钻。
“姨,她过分了,骂我妈是不三不四的女人,你知道的,当年我妈遇见我爸的时候,我妈压根就不知道我爸有妻室——”
“别了,早就告诉过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你怎么在瑞丽鞋业立足?你怎么有机会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姨在这儿做保姆十几年,不就是为了深入敌人内部?不就是为了帮助你们娘俩早日飞黄腾达吗?”
莲姨的解释有一些牵强,但是他没有怀疑自己的亲姨,他只是觉得,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让他无法接受,他只想跟所有人一样,平平静静地生活,踏踏实实地做好尹雨的助理。
可是,莲姨总是教他讨好尹雨,总是叫他忍受张瑞丽的张牙舞爪,他不明白,这样做,有何意义?
见外甥发呆,莲姨抓住他的手,看着他,严肃地道:“印,听尹雨这几不在公司,她去p市安源区了,对吧?”
“不会吧?姨,这你都知道?你,要是尹总发现你是卧底,一定会气得脸『色』发绿——”
尹印显得有一些翻皮,莲姨恨铁不成钢一般,瞪着尹印,道:“不用管这些东西!趁尹总和周总,两大股东和高层不在公司,把公司的客户资料和财务状况,以及公司明年春季的鞋类设计方案等等,全部弄熟悉了!”
听着莲姨的啰嗦,尹印苦笑,“不是,姨,我是尹总的助理,不管这些东西吧?我只执行尹总的指示,她不在公司,我替她看好公司——”
不等尹印完,莲姨接过了话题。
“你你到底像谁?是不是我们尹家的儿子?那么蠢?孺子不可教也!你和尹总都是周厉的孩子,凭什么尹总什么都有?而你却一无所有?知道为什么吗?行了!你不用知道!听我的就是,照我的做,首先,不要得罪了张瑞丽;其次,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永远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你是周厉的私生子,不知道你和尹总是姐弟;再次,目前要做的,掌握公司的内部信息,等时机成熟——”
“什么时机成熟?!”
“吱呀”一声,厨房门开了,张瑞丽出现在门口。
尹印傻愣着,看着张瑞丽。
莲姨吓得浑身发抖,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不能自『乱』阵脚,冷静!
莲姨立马呵呵笑了起来,朝张瑞丽走了过去,扶住张瑞丽,解释道:“没什么太太,这傻孩子,问我怎么做的面疙瘩,我就跟他描述了整个下面的过程,等到时机成熟了,捞起来即可,这不,话还没有完,您进来了。”
张瑞丽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拽住莲姨的胳膊,将她拉了出去。
两人来到后花园,一看,满地泥巴和残枝,莲姨立马弄明白了,冲张瑞丽笑了笑,道:“太太,您尽管侍弄花草,花园的清洁,交给我。”
张瑞丽扭头,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回答道:“阿莲,你总是能够令人感到舒心,不像那个尹印,整傻乎乎的,不知道我女儿招他做什么助理?依我看,尹印不歇—”
“太太,这台风真要来了,不只是吹落花瓣,整个花园,可能全军覆没,把花盆搬进仓库里吧?”
听见张瑞丽谈论尹印的能力问题,莲姨赶紧转移话题。
比起公司的事情,『性』情急躁的高血压患者张瑞丽,确实对花更感兴趣。
她想了想,点点头,夸莲姨得对,连忙将花盆往仓库里搬。
看着张瑞丽端着花盆,往仓库走去,莲姨抓紧扫把,狰狞地笑了一下,在心里骂道:这个老妖精,一到晚想着开除外甥?要不要先弄死她!
“阿莲,花盆太多了,赶紧收拾,呆会儿你搬花盆,我的血压可能上来了,头晕,睡觉去了,都怪那个狐狸精,一大早的打什么电话?还有那个傻啦吧唧的杂种,几乎影响我的心情……”
张瑞丽的一席怨言,令莲姨发疯,但是她克制,必须克制!否则,给她做了十几年的保姆全都功亏一篑!
莲姨依然笑哈哈地回答道:“是是是,都是他们的错,太太您上楼好好休息,这儿全都交给我。”
张瑞丽“嗯”了一声,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进楼梯间。
张瑞丽回到房间,踱来踱去,回想刚刚在厨房门口听见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莲姨明明的是公司的事情,为什么她解释成面疙瘩?
莲姨有事情瞒着她!
她跟尹印又什么关系?为什么和他悄悄话?为什么总是护着尹印?
难不成他们两人有勾结?他们要打公司的主意吗?
不行!
儿子女儿都不在家,张瑞丽有一些害怕,一阵台风吹了进来,凉飕飕的,张瑞丽立马抬头,发现窗户开着,她走了过去,伸手关窗户,一不心之间,瞄见了楼下的莲姨。
莲姨并没有扫院子,也没有搬花盆,她站在那里,对着手机,声地着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生怕被人听见?
张瑞丽扶着窗门的手停住了,慢慢地缩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在保证不让莲姨看见的范围以内,静静地听着。
“这几行,尹雨和周菁菁都不在家里,你要督促印,不要公然跟张瑞丽挑战,对印没有好处的……”
张瑞丽隐隐约约听见了这些内容。
吓得浑身发抖,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胳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么来,莲姨和尹印之间,一定有问题?
他们在鼓捣什么阴谋?
不行!
一定要让女儿知道!
张瑞丽躲进洗手间,拨通了尹雨的手机。
“喂!妈,什么事呀?这个点,不睡觉吗?我和菁菁在车上呢。”
听见尹雨的声音,张瑞丽的心里踏实多了,她几乎想哭出来。
“女儿,莲姨和尹印有问题,他们勾结在一起,想打公司的主意,你要心了。”
张瑞丽显得万分担忧,尹雨一听,以为她的老『毛』病有犯了,安慰她道:“妈,公司的事情,你放心,有人替我看着呢,注意休息啊,要不要叫尹峰帮你把把脉?”
把脉?
张瑞丽明白,女儿又把她当成病人了。
她摇摇头,苦笑,跟尹雨聊了几句,便挂羚话,似乎心情好多了,张瑞丽放下手机,洗漱了一番,服了降压『药』,上床睡觉了。
因为『药』物作用,『迷』『迷』糊糊,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