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票,买票,谁没买票的?”
开往海港市长途班车,售票大婶一边扯起沙哑喉咙,火眼金睛试图找出坐霸王车的人,一边厌恶地捂着鼻子,鄙夷一车乡巴佬进城弄得车厢臭熏熏的。
什么酸菜味、酸笋味、腊鸭、腊鱼等等,把好好一个车厢熏得怪臭,最可恶还是居然还有人脱鞋,那酸臭到发呕的气味,差点没让售票大婶胆汁吐出来。
我有些伤感地坐在车厢前排,双手抱着破旧的旅行包,通过窗外失神看着飞速倒影的树木,头一次离开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山村,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头一次出远门的我,不知道大城市会有什么际遇?朦朦胧胧期待之中带着一丝丝害怕,陌生的城市会是什么样的?我一无所知。
要不是闹贼失窃家族至宝乾坤袋,估计我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去城里见世面,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恨那女贼好呢?还是感激她?
想到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就到鬼节,我就感到一阵无力和后怕,要是找不到乾坤袋,我就会倒霉到惹鬼复仇必死无疑,爷爷老了保护不了我,而我蹩脚道术更是自身难保!
“哥,你进城?”
我失神看着窗户期间,一把傻憨套近乎的声音传来,我收回神转过头看了眼旁边的年轻人,我一脸茫然地用手指了指自己,想要确定隔坐年轻人不是秀逗了?
傻笑的年轻人大约十八岁多点,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身着我为之羡慕的新短袖衣衫,宽松短裤下配着一双凉鞋,旅行箱新框框的比起我寒酸老掉牙旅行包帅气多了。
“哥,我叫袁松明,你呢?”
“丁不二!”
傻笑的年轻人自来熟套交情,想起爷爷的话出门靠朋友,我很欣然与自称袁松明相识,五六个小时的路程,我一个人也是闲得慌。
通过与袁松明交谈,我了解到他是辍学有两年的中学生,家住县城的普通工薪家庭,其父母不愿看他在县城没出息,赶对时间把他赶去大城市发展的大舅家,跟着他大舅学习家居装修活。
“咦?怎么停下来了?”
“就是啊,不会是电视里说的黑车吧?”
长途客车转上高速路跑了两个多小时,眼看到日落黄昏进高速服务站休息,车上一大群没有出过远门坐过车的人议论纷纷。
“休息二十分钟,要上厕所吃东西的赶紧,过时不候!”
司机一脸黑线看着一群议论纷纷的乡巴佬们,没好气地提醒他们抓紧休息时间,后面的路程不到总站不会停。
我看了眼车上的人都放下行李出去,袁松明也是差不多一样,有样学样放下行李朝服务站厕所奔去。
‘我擦,没那么倒霉吧!’跑到厕所的我马上感到一阵阴风阵阵,左眼一阵刺痛,厕所里面游荡着一群孤魂野鬼,几名如厕之中的车上人脚尖不知不自觉踮起。
鬼上身,拥有通灵眼的我亲眼目睹到野鬼上身过程,鬼多势众我不敢轻举妄动,更没有勇气去与这些孤魂野鬼斗,就我蹩脚道行恐怕鬼没收到,反而给鬼收了!
‘人不犯鬼,鬼不犯人!’我想起爷爷的教诲,除非霉运当头,要不然鬼不会轻易招惹人,想起我拥有童子之身和伏魔纹,普通野鬼近不得身我缓了口气。
尿意涌上心头我不得不硬起头皮,装作看不到强自镇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越过调戏我的冤死野鬼,与鬼上身的几个人保持距离,颤抖着手解开裤链。
哈~突然闪现一只野鬼在我身边,尿出一半的尿吓得缩了回去,野鬼好像恶鬼见到肥肉一般紧盯着我,时而用阴森森凉飕飕的手在我脸上摸索着,我整个人僵直着身子骨,心中暗骂运气够霉的!
调戏我的野鬼似乎嗅到我童子尿,无声凄厉尖叫一声闪开,普通人或许听不见,可身为驱鬼师的我,却清清楚楚听到。
“爽!”
在几名鬼上身的人转过头看向我时,我小解完假装喊了一声爽,吹着口哨急急忙加速跑出去。
“哥,你拉着我干什么?我尿急!”
我跑出厕所松了口气,迎面见到要上厕所的袁松明,赶紧把他拉住离开,别进去招鬼上身了。
“爆渠了,里面遍地是黄金,去那边拉吧!”
“哈?哦,好的。”
我善意的谎言,袁松明一脸黑线大吃一惊,我很确定里面脏兮兮的情况,袁松明咽了口口水勉为其难点点头,想到遍地黄金袁松明就一阵恶寒。
“哥,你不觉得这里很怪吗?”
“嗯?怎么说?”
我和袁松明靠着路边小解,在里面才解手一半的我憋着闪人,现在才有机会痛痛快快放水,袁松明疑神疑鬼的话,很是让我感到惊讶。
“不知道,刚从我碰到一个打黑伞的大哥,好像发羊吊一样抽风,哥,你看,我妈给我求的辟邪平安符,都成这样了!”
袁松明当我是可信之人,惊魂未定地把刚从遭遇说出来,末了还掏出脖子间变黑的护身符。
“这么邪乎?!”
我一脸诧异看着袁松明手里的护身符,很明显袁松明活撞鬼了,这张护身符触发了辟邪,已经失去庇护效果。
袁松明不寒而粟地点点头,受他妈妈影响袁松明也相信世上有妖魔鬼怪,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今日还真遇到了。
‘莫不成我道行不够?’我拉起裤链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高速服务站,一脸疑惑怀疑起自己道行问题,根据袁松明的话来解释,很明显班车进入了灵界地盘,可要真是灵界地盘,没有理由逃得过我的通灵眼。
不信邪的我倒栽头,突然弯下腰去,从裤裆中向后看,顿时吓得一身毛骨悚然,脊背凉飕飕一片,一直延伸到脚跟,果然是我道行不足!
袁松明一头雾水不解地看向我,不知道我这是做什么?有样学样倒栽头看后面,马上脸色大变给我一手把他揪起,制止了他害怕过分的恐惧。
“看来你是对的,我们恐怕不能继续坐车了!”
“哥,哥,那,那,我,我们怎么办?”
我一脸皱眉的话,直让袁松明不寒而粟地颤抖着双腿,不看不知道,还真是一看吓得魂魄都没地步,袁松明看救星一样看着我,紧接着又抬起头看向渐渐天黑的天色,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