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感谢你……!”
马北邦在原地坐下,用手遮住双目,一边轻声笑着,一边不住地流着泪。
“……城主他们这是,打赢了么?!”
“洛城主她,战胜了芹倌岛的将领……?!”
“还有马总指挥和【武联】那位青年,都好厉害……!”
“那小子,和城主,是什么关系啊……?”
躲在一旁、全程围观了这场战斗的三名司机,以及其他负伤的护卫人员,也又惊又喜、激动万分地感叹着。
“……不行!我必须得…
把刚刚拍下来的这场战斗,发给大家都看看……!”
其中一名司机,用颤抖的双手,不断地点击着手机屏幕,眼中含泪地说道:
“要让孑茕看看,我们的洛城主,是如何勇敢地…
抗击敌人的……!”
而这一边的芦叶,伸手轻轻将洛缘笙从地上拉起,并稍显在意地问起:
“洛城主,没事吧?
你刚才替马总指挥承担了不少痛苦,但接下来要火速赶往会场,还撑得住吗?”
“……没问题,只要——”
洛缘笙对着芦叶眨了眨眼:
“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呃,这……我原本,是打算护送你过去来着……”
芦叶一边回应一边又忍不住暗想:
不是吧……?
这也是“吊桥效应”吗,她和小溪皆是如此……
“不过,洛城主——”
定了定神,芦叶对洛缘笙又道:
“我还有必须去做的重要事情。
你们先出发,等下我便赶上。
放心吧,这条路的前方,已经没有敌人,畅通无阻。”
而见洛缘笙似乎有些担心马北邦等人的伤势,芦叶又作出补充:
“马总指挥等伤员,交给随后便到的医疗队就好。
洛城主,去做你此刻,最该做的事吧……!”
“……我明白了!”
洛缘笙点点头,向着此前车队的一辆轿车走去。
上车前,她又回过头来,似有些脸红地看向芦叶,嘟起了嘴:
“小夜——”
“嗯…?”
“以后不许叫我洛城主,要叫我缘笙。”
“……遵命,洛——呃,缘、缘笙……”
芦叶显然不太习惯——虽说曾经作为玩家,他就是这样称呼她的。
“……哼。”
洛缘笙丢下轻轻一句鼻音便上了车,也不知是欢喜还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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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零三分。
——参差回街区域——
赖鸣铽用左手死死握着苏相如的左腕,并将他整个人高高提起。
苏相如已是遍体鳞伤,看上去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只是低着头小声喘着气。
“果然嘛……”
赖鸣铽轻蔑地一笑,将右手上的短刀插回腰间,并伸手从苏相如的左腕上,扯下了他戴着的那块银白色机械表。
随后,赖鸣铽将苏相如随意地抛在地上,将夺来的机械表,与自己左腕上的表放在一起,看了看两者表盘上的时间——
两块表所指示的时间完全一致,均为十一点零三分。
“哼……!差一点儿就被你骗到了啊!
苏副司长,你有这等本事,不去当魔术师,真是可惜了啊~!”
赖鸣铽讽刺道,并将机械表随手扔到了一边。
“……哈啊……哈啊……”
苏相如躺在地上不住地抖动,并在心中盘算:
到极限了么……
拖了一个小时左右……
不知道,够不够……
见苏相如甚至没有打算爬起身来,赖鸣铽又从腰间抽出短刀,顿感无趣:
“当魔术师在台上,被观众当面,戳穿其把戏的那一刻起...
他的表演生涯,就已经结束了哟~!”
“……赖队长……哈啊……你真的已经,全部都看穿了吗?”
苏相如仰面朝天躺着,吃力地小声道:
“你真的确信…
刚才看到的时间,哈啊……
就是,实际的时间么?”
“……呵!都这时候了,还想垂死挣扎?
非要我一揭到底啊?!”
赖鸣铽听罢直摇头,自信满满地宣布答案:
“你那【匣中白驹】的规则,是通过肢体接触,从而改变他人‘体感时间’的快慢吧?
在最开始接下我的攻击之后,你便不断故意诱导我,想让我以为已经过去了很久……
而你右手上的那块儿电子表,也根本,就不是一块‘表’,对吧?”
“……!”
“不用露出那么吃惊的表情,苏副司长…
观察他人的各种语言、表情和动作,可是作为一名高水准赌徒的必修课呐!
我早就注意到啦——
你每次,故意将那电子表的屏幕亮给我看之前,都先会说一句‘此时此刻’…
随后,你才会报出具体的时间……
恐怕,那句‘此时此刻’,便是用以…
设定屏幕所显示数字的触发词吧?
嘿哟~!把【印记】和科技手段,结合到一块儿来用...
这一点,我还真得佩服你啊!”
赖鸣铽一边在双手间来回把玩着短刀,一边发笑道。
“……赖队长……你,的确聪明……哈啊……
能不断在战斗中保持思考,一心想要摸透,我这规则的玄机……
也多亏了…
你那旺盛的好奇心,我才能将你,拖这么久……
我对你这点,哈啊……也挺佩服的……!”
苏相如有些逞强般地做出回应,脸上露出一副目的已经达成般的笑容。
“……哦,所以……这就是你的全部遗言了么?!”
被苏相如这番话撩起了一丝怒意,赖鸣铽收起笑容,转而发狠:
“苏副司长,虽说你排在最末位,但再怎么说,也算是榜上有名……
将你击杀的话,我的排名,多少都能…
有所提升的吧?!”
说着,赖鸣铽竖握短刀,向着苏相如的前胸便刺了过去。
“…!”
然而,下一瞬间,他却忽然转过身,并将短刀挡在他自己的身前——
只听“叮——”的一声金属碰撞声过后,赖鸣铽向后连退了几步出去。
同时,一把银白色的武器,在空中旋转着飞了几圈,随后插落在了地面之上。
一个身影,此时已出现在距赖鸣铽几米远之处。
“……有完没完啊,你又是外事部的谁呐?!”
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赖鸣铽有些恼火。
而躺在地上的苏相如,抬头看清出手相救之人的面容后,立时如释重负。
“言夜……!”
芦叶对着插在地面的[首刃]张开右手,将其收回手中,并看向苏相如:
“抱歉,苏副司长,我来晚了……!”
“哈,哈……的确……你再不来,我真以为…
自己没法活着离开这里了……!”
苏相如闭上眼睛,劫后余生般地感叹。
“……言夜……?
这么说,你就是宿离口中…
御战部的……那个陆家小辈?”
赖鸣铽仔细地打量起了芦叶。
“……而你,就是统领着一群人渣士兵的……赖队长吧?”
芦叶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啊?!臭小子,你懂不懂——礼数啊!?”
被芦叶初见面的第一句话所点燃,赖鸣铽一边带着怒气大吼,一边横举短刀,向着芦叶突刺而去。
“叮——!”
芦叶以[首刃]挡下了赖鸣铽袭来的刀锋。
两人四目相对时,赖鸣铽便挤眉挑衅:
“听说你们陆家,已经没剩几个活人了啊~?
我要是你,现在肯定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得过且过地混完余生算了……
你倒好,不远万里地跑来孑茕,趟这趟浑水……
这是,图个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