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将百里渡和凌烨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秋亓弯腰拾起玉佩,小心翼翼的看有没有摔裂,颇为珍视的模样。
这枚玉佩是一个鱼的形状,雕刻的活灵活现,就像真的鱼儿一样,更巧合的是,鱼儿的眼睛正好是一个黑点,这是玉上面本来就有的,但是雕刻者巧妙地把这个瑕疵变成了锦上添花。
凌烨看着她手中的玉佩,忽然睁大了双眼,一把抓住秋亓的手,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脸,声音有些颤抖,“这个玉佩你哪来的?”
“我身上,本来就有的。怎么了吗?”秋亓故作疑惑的看着凌烨,凌烨伸手从秋亓手上拿过玉佩,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底仿若狂风暴雨来袭,太像了,或者说,就是同一枚玉佩……
凌烨有些失神,曾经的那些回忆如同潮水般袭来。
那一年,他与云锦私定终身,亲手雕刻了两枚玉佩,一枚自己留下,一枚送给了云锦,还记得那个时候,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只是物转星移,几度春秋,当年豆蔻之年的少男少女已经长大了,大燕的唯一的公主与大夏的皇帝在一起,谈何容易,凌烨曾说过不纳妃不封后,想要等到合适的时机与云锦在一起。
臣子的死谏、豺狼虎豹的环顾,还有庙堂下的暗潮涌动,他都在努力承受,可在他顶着朝堂上的压力时,却收到了云锦的信,说要分开。
凌烨连夜秘密赶往大燕,见到云锦的时候。
她却当着凌烨的面,将凌烨的玉佩狠狠摔碎,只留下了一句,“我不爱你了,我也等不起了。”
后来,凌烨在回大夏的时候,差点死掉,也是那个时候,他的心也如同死了一次,重新活过来的他,妥协了。
纳妃、稳固帝位,皇帝该如何做,他便如何做,除了封后,他后宫的后位,一直空悬,或许是那份执念,或许是依旧不甘心,他固执的要把后位留给云锦。
这份深埋心底多年的感情,已经不知道是爱占据的比较多,还是执念占据的比较多。
凌烨只知道,他放不下。
此时仔细地看着这枚玉佩,他仿佛还能想起当初雕刻时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这枚玉佩已经丢了,所以上次在宫里,自己拿出新雕刻的玉佩时,云锦没有任何反应。
“你,跟我回宫。”凌烨看着秋亓,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秋亓伸手,小心翼翼的想从他手里拿出玉佩,只是看着凌烨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忽然又不敢了,手停在半空中,有一点点尴尬。
凌烨抿唇,将玉佩握紧,淡淡的说:“玉佩我先收好。”
“啊!哦……好……”秋亓收回了手,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周朝皇宫。
一朵荷花放在书桌旁的花瓶里,花开的正盛,层层叠叠的花瓣张开,粉白的花瓣看上去很是好看,中心处的花蕊颤颤巍巍的立着,仿佛都能闻到花香味,但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朵花儿姿态唯美,花瓣却从来没有动过,如同雕刻出来的一样。
这朵荷花是暗卫用了宫廷秘法保存下来的,才会让花看上去如同刚摘下时一样娇艳欲滴,但是用手触碰就能发现不同之处,花瓣摸上去坚硬的像雕塑。
周黎澍正批阅着奏折,忽然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里,如果秋亓在,一眼就可以认出这男人就是给自己送种子的人。
那人单膝跪地,对着周黎澍说道,“陛下,种子已经送到那位姑娘手中了。”
“她……有说什么吗?”周黎澍问道。
“她说她最近会离开那儿,一年之内会回去,您送的种子,暂时种不了了。”
周黎澍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伸手轻触桌旁的荷花,这朵花儿虽然被永久的保存下来,可也失去了作为花朵的鲜活感,花瓣不再柔软,反而僵硬无比。
“可惜了,她短时间里见不到我送她的花儿了。”
周黎澍收回了手,看着下方的人,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那人听到周黎澍的话,马上离开了,房里顿时只有周黎澍一个人。
看着桌上的奏折,周黎澍定了心神,继续批阅。
-
静安城。
皇宫内。
凌烨正查看着最近暗卫上报的讯息,忽然发现其中一页,有些奇怪。
一般来说,暗卫的消息是七天上报一次,紧急的当天上报。一卫主外二卫主内,所以一卫负责民间情报,二位负责皇室与朝堂。
一卫的某张情报上,却写了一堆毫无价值的小事,凌烨正皱眉想着他们怎么回事,这些事都报上来,忽然就发现了,这页情报是一个藏头,斜着连起来看,写的是【渡驿站,明日。】
渡,是百里渡吗,他在驿站?凌烨心中疑惑,如果是百里渡,为什么不直接回来,要约在驿站,要知道驿站距离静安城有一定距离,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假消息,暗卫中的叛徒故意引诱自己去……
到底去还是不去……
凌烨心中忽然有些乱。
过了许久,他才唤道,“三卫。”
房梁上马上跳下一名男子,单膝跪在凌烨身前,等他吩咐。
第二日。
驿站。
“你怎么知道你等的人一定会来?”秋亓好奇地问百里渡。
百里渡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因为我了解他。”
养了两天伤,百里渡感觉好的差不多后,就让一卫的兄弟帮他传递消息给凌烨,至于失败的可能性,他从没想过这种可能。
秋亓百无聊赖的玩着面纱的一角,等着百里渡口中的那个人。原本她不想戴面纱的,但是百里渡说她的样貌太惊人了,非让她戴上。
秋亓心底叹息一声,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这时,驿站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衣服
“这些……我也想不通,但是她确实不平凡,除了公主,我想不到第二个身份。”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才是安排好的……”
“不可能!”
秋亓听他们这些争论,彼此都不能说服彼此,这进展可太慢了,她假意倒茶,让袖子里的玉佩掉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