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得如何？”
天资玉貌的掌柜坐在靠椅上，悠闲的品着茶，见伙计回来，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问道。
伙计连忙上前，附在掌柜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一千块石黛？她当真开口就要一千块石黛？”
掌柜的脸上的悠闲之色消失殆尽，转而是极为震惊的表情。
伙计点点头:“可不就是一千块嘛，我在玉黛门外藏着，听的一清二楚，她和玉黛的那个女掌柜为了价钱的问题还变得面红耳赤的。”
“最后谈成的价格是多少？”掌柜抚摸着下巴，思索着问道。
“二两二一块。”
“二两二？如此低的价格，玉黛那个女的也同意了？”
“可不就是同意了嘛，据说是明天她就亲自去办这事，后日那位小姐派人来取。”
伙计说着，打量着掌柜的神情，试探着问:“掌柜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不急。”想了想，掌柜靠了回去:“先看看情况，若是那丫头真的买了一千块石黛，必然是有大用途，咱们先观察观察，以后她要是还需要这么多石黛，这块肥肉可就轮不到玉黛那个小铺子来做了。”
“掌柜的英明！”
伙计一听，连忙拍起了马屁。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一千块石黛，就算比不上螺子黛的价格。
但是螺子黛作为贡品，一直以来都是特贡皇家使用，数量稀少，偶尔就流落民间的那么一点，品质不高价格昂贵，一般还真消费不起。
比起价值千金但是苦于销路的螺子黛，石黛虽然价格低廉，可这般大批量的价格算下来，也是不小的收入。
温欣拉着绿芽并没有走远，她们挑了个就近的地方藏了起来，亲眼看着那个人影跑进了天资玉貌，温欣这才笑了起来。
绿芽本来不明白温欣为何要躲起来，一看那人就明白了。
竟然有人敢跟踪，简直不要命了。
“奴婢这就去跟他们理论，竟然敢明目张胆跟踪，太可恶了。”
绿芽学着温欣的样子挽起袖子，愤愤不平的就要冲出去，好在温欣拦住了她。
“不要着急，我早就知道他跟着我们了。”温欣倒是表现得很淡定，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
“小姐，你的意思是？”
“嗯，我是故意让他们跟过去的，不然，你以为我没事在他们门口站半天做什么。”
“可是为什么啊？”
“为了让他们着急啊，看来是成功了，我们走吧。”
温欣笑眯眯的转身:“接下来就是去多买点蜂巢了，坏的蜂巢也可以，这个倒是简单。”
温欣一边说着一边走远，绿芽看看天资玉貌的大门又看看走远的温欣，连忙跟了上去。
她追问道:“小姐，你什么要让他们跟踪我们啊？”
“当然是为了买石黛啊。”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在玉黛买了一千个了嘛？”
“一千个目前是够了，要是我的生意做得好呢？那后面需要的可就不是一千个这么简单了，玉黛虽然好砍价，但是毕竟能力有限，就这一千个他们都需要时间筹备，我总不能一直给他们时间筹备吧。”
“现在我们还不算太着急，正要开始售卖了，那可是一天也等不了，这就需要更有实力的合作者了，而且，说不得价格上咱们还能有意外之喜呢。”
绿芽听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小姐你真聪明。”
“你老这么夸我，我要骄傲的，嘿嘿嘿。咦，这是什么？看着还挺好吃！”
……
“看看，人不大，心不小，那小脑袋瓜里的鬼点子多着呢。”看着温欣和绿芽不断在各个小摊子前转悠着走远，停在路边的一辆马车这才掀开的车帘，露出里面的两个人来。
正是戚峰堇和顾云楠。
戚峰堇坐在顾云楠对面，正要放下手中的帘子，听见顾云楠的话，他笑着道:
“她那点小聪明我之前就见识过了，别的方面看着傻傻的一个，唯有在赚钱这事上格外热衷还机灵。”
“我总觉得，你我与她相识的时日差不多，你却更能了解她。”
顾云楠突然正色看向戚峰堇，戚峰堇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回看向他:
“大概是因为一开始她对我做的最多的，就是伸手要报酬吧，所以潜意识里觉得她对这事很是热衷。”
“今日早朝时，父皇提出要整顿各个地方官员，严查贪官污吏一事，你有何良策？”顾云楠并没有追问温欣之事，反而话锋一转，聊起了早朝的事。
“贪官素来是历朝历代都难控制的，此事可疏不可堵，唯有从源头着手，不然打量抓捕底下的小官员，也只能起到震慑一时的作用，而且这个作用成效不会太大也不会太久。”
“是啊，真正的源头牵扯太深，不少王公贵族都牵连其中，他们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就算有心严查，官官相护下成效甚微，只抓到一些办事的小官吏是没有用的。父皇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太着急了。”
“皇上身体每况愈下，又受了大皇子之事打击太重，皇上震怒至今也在常理之中。”
“此事本就急不得，父皇想要在他在世时就将此事肃清希望不大，而且真要让那些官员做个清官容易，彻底两袖清风可就难了。”
“没有点好处，的确没几个人愿意尽力为朝廷卖命，官不如商会起大乱子，皇上不肯听从谏言，又让你和霖王豫王一起办这件事，未尝不是在利用这事选定太子人选。”
“母妃就是因为这个，这才打发我出来，要我利用手底下的人做出点大动静来，只是……”
顾云楠沉默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朝外道:“走吧，去户部。”
赶车的小厮这才架着马儿走动起来。
戚峰堇看着顾云楠蹙眉的样子，他知道，斗了这么多年，就在皇上大限快到的如今，宴都上空的风云才真正显露出来。
这场争斗，想必不久就能看到结果了。
走了一段路后，本来打算出城的温欣捂住了肚子，她可怜兮兮的看向绿芽:
“好饿，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小姐早上就喝了点粥，时辰也不早了，是该吃午饭了，那咱们是去快意居呢，还是……”
“不不不，不去快意居，咱们就近找个饭馆就好。”